艳娘一看到了手的宝贝要被抢走,急了,随便捡了一件透明的轻纱披了,就在后面追:“哎,梁公子、梁公子,那珍珠,您不是给了艳娘吗?”
梁少君头也不回地丢给她一句:“快回被窝里呆着去吧,下次我再重新给你弄一颗回来。”
追到门口,梁少君早已经一步跨进了隔壁。艳娘知道再过去也没用了,懊恼地在门框上捶了几拳,只得悻悻然回屋里再把衣服一件件穿上。
梅惜敛等人和梁少君彼此一见,都愣了……前者皆是白色素衣加身,个个纤尘不染得跟神仙似的。后者却只系着一条青楼的花被单,充满了红尘的风尘味儿。
梅惜敛看梁少君:虽然他满身的玩世不恭,表情甚至有点小痞,但不能掩饰他骨子里的正气。此人可能放荡不羁,却不是个坏人。
梁少君看梅惜敛:哎呀、妈呀!这人整一个就是江湖中的名门正派,名门正派中的中流砥柱!
“啊,原来是……那个、那个什么兄?真是久仰、久仰!”梁少君双手握着鸡蛋大的珍珠,跟梅惜敛是一脸的自来熟。
“在下姓梅”梅惜敛淡淡地看着他:“梁公子,我们好像是初次见面?”
“嗳?是初次见面吗?可我怎么觉得你那么眼熟呢!嘿嘿……”梁少君把手里的珍珠在梅惜敛眼前晃过来晃过去:“也可能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梅公子您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呃,这个,你们应该是来参加什么重要活动的吧?不知最近江湖上,又有什么事,需要劳烦到诸位大侠呢?”
“您的珍珠……”梅惜敛对他的话不闻不问,只是紧紧地盯着他手里的大珍珠。
“噢、噢!对,珍珠!”梁少君一手举着珍珠,一手指着它进行解说:“这珍珠可了不得,你要吃了它,绝对是延年益寿。如果女人半吃半抹,那绝对丑女变美人、美人变神……”
也没看清楚梅惜敛是怎么出的手,反正珍珠就奇迹般的到了他手里。
梁少君不能置信地来回看自己空举着的手,和梅惜敛手里的珍珠。想搞清楚它到底是怎么被拿走的。
要知道,梁少君是出身神偷世家,小偷最基本的功夫,就是一个快字。梁少君敢肯定,他神偷老爸都没这么快的手法!
“梅大侠,您、您这是什么功夫,好邪门儿啊!”
看着围着自己的手研究的梁少君,梅惜敛本应该给他留下与珍珠同等价值的东西,然后直接走人。可是他刚刚的那个称呼,让梅惜敛想起了第一次和蓝幼兰说话时的情景。
自然而然的,梅惜敛就轻轻地开口回答了他:“探花手。”
“宫……公子!”莫仲忍不住失声提醒了梅惜敛一声。
要知道,他们幽冥宫的武功几乎全是绝迹江湖的绝学。若是遇上了见识源博的人,自报武功路数,无疑于自报家门。
“探花手?”梁少君几乎没跳起来:“这真是探花手?探花手还能这么使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告诉你,我也会使探花手!”
梅惜敛和其他都怔住了,十分疑惑:“你也会使探花手?”
“当然!”梁少君只顾着纳闷,把家训第一条:不轻易将武功示于前,给忘到脑后去了。当即就给梅惜敛露了一手,把他身上的丝线缨强给取了去。
梁少君的探花手虽然用得还不到火候,招式也有此微的不同,但只有幽冥宫中一等门人以上的弟子,都能认出,这就是探花手!
“你到底是何人!”莫矢略显急燥些,上前逼视着梁少君。
梅惜敛极快地掐住梁少君的手腕,细细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翻,对莫矢说:“不得无礼,梁公子不过是我师父一位老友的后人。这探花手,应该是梁家的绝学之一。”
“那!我就说你看着眼熟吧,原来咱们还能说得上是两家的世交”梁少君得了点阳光就灿烂了:“梅兄,既然是这么回事,你看这样好不好。这探花手吧,是我们梁家绝学是没错,可我家老头子死活都不让我学。所以我这偷学得不伦不类的,不如梅兄给指教指教,让小弟我,修成正果呗?”
梅惜敛虽然年轻,但他的脾气比老宫主更怪。自从他接任宫主以来,幽冥宫还没有谁能得到他亲自指点武功。
莫矢、莫仲等人都以为梁少君这次要吃闭门羹了,谁知道梅惜敛却轻轻勾了一下嘴角说:“好,下回再见时,一定教你。”
梁少君得了这话还不满足,追在后面大声问:“下次?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梅惜敛头也不回地说:“相信应该不会太迟,如果你把这几样东西找齐的话,我自然会来见你。”
之后梅惜敛带着莫矢、莫仲等人越走越远,没人再听到他们说一个字,可梁少君的表情却越来越惊愕了。
半晌,梁少君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这不是极毒之物就是极稀有之物,看着挺像几个出家人,胃口倒挺大。算了,为了咱家的传世绝学,也值!”
尔后好几天之内,衙门接二连三地接到状子,不是某高官贵族家丢了东西,就是某城中富豪家又丢了东西。每个来告状的人身份和地位都不容小觑,这可把衙门的人急坏了。这案子要是破不了,随便惹恼一个人,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传言说,盗神已重出江湖,闹得京都各高官、商贾们人心惶惶。全城处于半戒严中。
“公子,蓝妹妹今日好些了吗?”凌雪端着一碗银耳八宝甜汤,径直走到蓝幼兰的病塌前:“妹妹吃不下东西,喝点甜汤也是好的。”
梅惜敛伸手就要接,凌雪把手一偏说:“蓝妹妹现在不便挪动,洒在身上可就不好了。这要用棉球细细的点,是细活儿,还是让小雪来吧。”
梅惜敛一看那碗和汤匙都是用银子做的,暗暗感叹凌雪的心思细密。她知道他不放心,所以用了银的器具。如此,心中不禁对她生出了些许好感。
“那就有劳凌姑娘了”梅惜敛让了凌雪,转身对坐在一旁翻看蓝幼兰的歌谱的殇煜柯说:“皇上,该去练功了。”
殇煜柯心疼地看了蓝幼兰一眼,把歌谱揣进怀里,轻轻地说:“走吧。”
梅惜敛拜托地对凌雪点头微笑,带着殇煜柯出去了。
听见他们走远了,凌雪才慢慢地用棉球沾了糖水慢慢地往蓝幼兰唇上擦。她的唇色虽然泛白,可仍然不减其可爱的魅力。
“你知道吗,你睡得真不是时候”凌雪一边轻轻地擦,一边幽幽地说。
江心婕无力地趴在黑暗中,徒劳地问:“小雪姐姐,我也不想睡啊,可我现在谁都做不成了。”
“如果你再睡下去,再不醒来,我真的没信心再坚持下去了。我会爱上他,真的会爱上他,你知道吗,蓝妹妹?”
她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