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玉珠泪眼瞬间瞪圆,惊愕地看着凌雪。
“真是可怜,死到临头了,还被蒙在鼓里”凌雪飞起一脚,将她踢到了床塌上,轻盈盈地走过去:“我告诉你吧,原本我不想杀你,但这是你爹亲口下的命令。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爹是我师父。让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你应该瞑目了吧?”
不可能,她爹娘早就死了,还哪来的爹?纳兰玉珠惊恐地瞪着凌雪,浑身瑟瑟发抖。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等着被人宰割的滋味,是这么难受。
凌雪慢慢伸手,吓得纳兰玉珠冷汗直冒。最终,凌雪却只是解开了她的哑穴。
“啊……你你你你!”没料到自己会突然能说话,就算料到,纳兰玉珠也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说什么了。
“给你说话的机会,是想让你留几句遗言,到时候师父问起来,我也好有话转达”凌雪笑吟吟地将两根手根按住她的颈脉,说:“如果你胆敢叫嚷,我就让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把遗言留着黄泉路上给鬼听去!”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打死她。可、可是,我还不想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逸。求求你,凌姑娘,让我回去帮帮逸,再晚就来不及了呀。”
“你帮他?”凌雪失笑:“早做什么去了?现在你想帮他了,晚了!你现在有这个想法,那我更得让你死了,因为你帮他就等于在跟你爹作对呐!”
“我爹早就死了,你骗人!”纳兰玉珠苦苦哀求着:“凌姑娘,就算我有千万般不对,看在我诚心悔过的份上,就让我回逸身边去吧。只要你不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真的?”凌雪眉眼一转,有些心动。
纳兰玉珠连连点头:“真的、真的,你要什么都可以。”
“那好,我先不杀你,可是师傅他会不会亲自动手,我可保不定”凌雪松了手,狡黠一笑:“我要你回去说是被幽冥宫的人劫持走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又把你给放了。然后嘛……”
醉花楼里,此时正是人声寂静之时。几乎所有人都在睡觉,只有采办东西的打杂的下人们,偶尔还几个在后院进出。
梁少君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溜进蓝幼兰的房间。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一个箭步窜了过去,点了她的昏睡穴。
手轻颤颤地挑开一点她颈下的衣襟,虽然什么都还没看见,但那一片娇嫩雪白,依然让他热血翻腾。不知道她玉体横呈的样子,到底如何呢?梁少君不禁心底一顿疯狂YY,心脏跳得快要撞破胸腔。
“嗨!梁少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作了?竟然沦落到要把女人弄昏才行?”
片刻后,他又在心里抽了自己一顿嘴巴,尖着两根手指,灵巧地把蓝幼兰颈上的锦囊取了下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两个小金锁,一个刻着烁字,一个刻着晟字。还有一条小金螭。
这三样东西,纯金打造,做工极为讲究。无论哪一样拿出来,都是平常百姓家不能有的。又无论是哪一件拿去典当,都够她丰衣足食的过完一辈子,她身怀这样的财宝,何苦来青楼糟贱自己?
“你绝对不是凤妈妈能调教出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梁少君沉吟着,伸了好几次手,都没敢揭开她脸上的面纱……不管了,反正小偷本来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物,我先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再说。
手捻起蓝幼兰面上纱巾的边缘,梁少君从来没感到过这样紧张。她到底是天仙美女,还是丑陋不堪。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老鸨凤妈妈说:“哎哟,九王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能得您这样尊贵的人垂青,我们紫兰高兴还来不及呢。”
梁少君手一抖,硬生生把蓝幼兰的面纱给扯了下来。那张如玉生辉、倾国倾城也不足以形容的脸,真把他给看呆了。直到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才闪到旁边的柜子后面藏起来。
“九王爷,您先请坐、用茶,我去叫紫兰出来”凤妈妈诌媚讨好地给纳兰锦瑟让座,笑得合不拢嘴,屁颠颠地奔进里间去叫蓝幼兰:“紫兰啊,紫兰,紫……”
她的脸不是黑的吗?怎么这会儿如此白玉无暇?哎哟,真是捡到宝了呢,这真比天仙下凡还要美啊!赢定了、赢定了,今年的花魁醉花楼赢定了!
“哎哟哟,紫兰哎,紫兰啊!”凤妈妈扑过去,几乎就没跪在蓝幼兰的床前,对她那张脸爱不释手、百看不厌。
“嗯……”蓝幼兰好梦被吵醒,十分懊恼,刚想发作,想起这是在醉花楼,有气无力道:“什么啊,妈妈,紫兰才刚睡着。”
就在蓝幼兰醒来的同时,她光洁无暇的脸又开始慢慢变黑。
“你的脸……”凤妈妈吓得后退了一步,惊恐地指着蓝幼兰的脸:“怎、怎么会……这、这是……”
“我的脸怎么了?”蓝幼兰疑惑地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说:“不一直是这样吗?你上次也见过,还能吓成这样?”
“不、不、不是……”凤妈妈像见了鬼似的,与蓝幼兰始终保持三步远的距离:“刚才、我明明看见你的脸,美得就跟天仙似的,一点暇庇都没有。怎么你一醒,脸就变了,你……”
“我睡着的时候,脸上一点暇兹都没有?难道,和我做的梦有关系?”蓝幼兰低低地自语着,脸上突地潮热了。
她做的,可是春梦啊。咳……虽然那男人到底是谁,没看清。那丫的莫明其妙的老头,到底在搞什么,做个春梦也给她玩变脸,丑就算了,人家都还她当妖怪了。
“妈妈不必惊慌,这是诅咒,不是妖术”蓝幼兰信口胡诌道:“在我们家,历代都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子,是被诅咒就劫而生的。我们的本来容貌比一般女子要美,可是这样的美貌却是难得见人。偶尔清心无欲、万念皆空时,或可回复本来面目。就像刚刚我睡得太沉,可能符合万念皆的要求,所以妈妈就见到了我的本来面目。”
“噢,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了”凤妈妈拍了拍胸口,惋惜道:“不是妈妈我夸你,你这脸上的黑斑若是退净了,那璃国的什么天下第一美人,恐怕也不过如此。”
“呃……”那本来就是我嘛!蓝幼兰尴尬地笑笑:“妈妈,您这青天白日的,这么急着找子兰有什么事?”
“哎哟哟,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凤妈妈一拍大腿,扯着蓝幼兰就往外走:“快些,九王爷还在外边等着呐。看我这记性,糊涂了,这么重要的贵客,怎么能让他候得?”
纳兰锦瑟?他不是昨晚才来过吗,又来做什么?
蓝幼兰一边走一边伸手去整理自己的衣襟,往脖子上一摸,锦囊不在!再仔细摸,真的不见了!
“我的锦囊!”蓝幼兰惊叫了一声,挣脱凤妈妈的手,回头奔向床塌上,开始扯被子抖铺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