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君本想等她们出去了,再把锦囊放在桌上,然后离开。但见她发现了,不想让她着急,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悄悄的把锦囊丢了出去。
“哎哟,紫兰啊,这九王爷可怠慢不得啊”凤妈妈追了回来,看见地上的锦囊,捡起来说:“你要找的可是这个?”
“啊,对对对,它怎么跑地上去了,这可不能丢啊”蓝幼兰欣喜地跑过去,抓紧那锦囊,赶紧戴在脖子上。
“什么不能丢?姑娘可是丢了什么东西?”纳兰锦瑟听见里面有响动,以为出了什么事,巴巴的赶了进来,正好看见蓝幼兰把锦囊塞进衣襟里。
“不过是个护身符,已经找到了,有劳九王爷费心”蓝幼兰收敛了言行,循规蹈矩地,生怕被纳兰锦瑟看出点什么来。
凤妈妈把他们送到桌边坐下,笑吟吟地说:“九王爷,您和我们紫兰先聊着,我给你们传酒菜去。紫兰,好好招呼九王爷。”
“知道了,妈妈”蓝幼兰说着,亲自给纳兰锦瑟满了一杯茶:“九王爷,请用茶。”
纳兰锦瑟一瞬不瞬地看着蓝幼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说:“姑娘不但身影、才情与本王的一个朋友酷似,就连这双巧手,与她也一般无二。恕本王冒昧,姑娘可否相告祖上何处,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
“额……”蓝幼兰努力地想抽回手:“子兰自小就跟了凤妈妈,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亲人在世。昨日那位梅公子,也说子兰和他的一位旧相识很像。不知九王爷和梅公子所说的,可是同一个人?”
“紫兰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梅公子所说的,和本王所说的的确是同一个人”纳兰锦瑟淡淡地笑着说:“还有一个人,若见了姑娘,只怕会发狂。本王今日来,就是想带姑娘去见见那个人,不知姑娘肯不肯、或者说,敢不敢见?”
“我为什么不敢……”蓝幼兰话呛了一半,又收了回来,心底默念着“要淑女、要淑女”,嘴上解释说:“子兰的意思是,子兰既然身在这醉花楼,只要客人给的价合妈妈的意,自然是什么客人都要见得的。只是,子兰昨夜才初见客,今日九王爷就带子兰出阁,凤妈妈那里……”
“凤妈妈?只怕这会儿桥子都备好了,只看姑娘肯不肯。”
这家伙是想带她去汝阳王府见殇冥逸吧?那变态王爷先生不是正和纳兰玉珠打得火热一片吗?为什么说他见了她会发狂?她才快抓狂了呢!想不到最难缠的,还是这个看起来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花花九王爷。
去就去,谁怕谁。她现在又不受谁管,也不靠谁养了,她又不是被吓大的!
“只要凤妈妈肯了,子兰没有不去的道理”蓝幼兰起了身,道:“那就劳烦九王爷再稍等片刻,子兰梳洗一番,换套衣裳,再随王爷您去。”
说罢,冠冕堂皇地抽回自己的手,仍旧走回里间,梳妆换衣服去了。
殇冥逸正坐着,突然外面有人来报:“王爷,王副将回来了。”
“叫他自己进来便可,还通传什么”殇冥逸心中一痛,想起王京手里的血莲本来是用来医蓝幼兰的,如今,再稀世的东西,也换不回她了。
“回王爷,这恐怕不能。”
“嗯?”殇冥逸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那个侍卫:“出了什么事?”
“王爷,属下等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副将刚到书斋门口就晕倒了。他满身都是血,看来受伤不轻。”
“什么!”殇冥逸惊讶起身,说:“抬进来,快传大夫。”
几个侍卫闻声,七手八脚地将琼琅抬进书房,放在一张长塌上。早有人奔了出去,请大夫。
琼琅蓬头垢面、脸色惨白如纸,浑身上下血渍斑斑。就那干涸的血迹来看,他受伤应该是十二个时辰之前的事。因为伤口都结了血痂,除了几处大的伤口,其它创口处都不流血了。
他右手拿剑,左手紧紧护着胸口一块微微隆起。殇冥逸亲手探向他胸口,取出来一看,却是用上好绢布包着的一朵如血鲜艳的血莲。血莲完好无损,看上去诡异、夺目,如同幽冥之花。
被请来的,是汝阳王府最好的军医。这军医长年随军征战,不但深谙疗伤之道,对伤口是被何物、何种武功路数所伤,也颇有研究。但他看了半天,直到清洗完伤口、上完创伤药,也没看出来琼琅到底是被哪什么武器、什么武功所伤。
“他的伤势如何,看出些什么了吗?”殇冥逸见军医老皱着眉,以为琼琅小命不保了。
“王副将体格精壮,虽然伤势严重,但这对他来说还不至于致命”军医先说了句让人安心的话,接着说他的疑惑:“不过很奇怪啊!他身上这伤口,刀伤不像刀伤、剑伤不像剑伤。伤口时深时浅、破损处时而平滑、时而呈撕裂状。属下实在是看不出他是被何物所伤,又是伤在哪门哪派、甚至是哪国的人的手中。”
“幽、冥、宫……”
琼琅半昏半醒之间,只说出了这三个字,便又彻底昏了过去。昏过去的同时,他握剑的右手松开,宝剑滑落在地,剑柄上附着被叠成巴掌大小一块的纸。那纸已被血染得鲜红,上面似乎还有黑色的字迹。
“幽冥宫!”殇冥逸一惊,伸手掂起那血迹斑的纸。
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汝阳王,我等奉命前去剿灭幽冥宫。亲眼所见镇南王之人马全军覆没。继而与之激战三天三夜,终于不支。燕某功败垂成,无颜再见王爷,决心战死。但燕某发现一事,不得不告知王爷,正巧得知王京乃王爷副将,故修书一封,托王兄带回。
幽冥宫之所以隐蔽江湖多年,乃是为了隐藏一个大秘密。此秘密为何,燕某不得知。但此事似乎与皇室血脉颇有牵连,极可能与二十几年前皇宫暴乱有关。
燕某猜测,幽冥宫志不在江湖,望王爷万分小心。
燕黍绝笔“幽冥宫志不在江湖?”殇冥逸神色凝重地看着琼琅,低声道:“此人真乃侠士,若他不以性命带回这封信,我必将一错再错,正中了歹人的下怀。”
“王爷,王副将的伤……”
“这血莲给他入药罢,放着也没什么更大的用处了”殇冥逸把血莲交给军医,又吩咐道:“将王副将的住处迁往朱副将隔邻,一应物品,皆与朱副将同例。”
“是,王爷”一个侍卫答应着,又犹疑道:“可是王副将这伤恐怕要养上一些日子,这每天熬药煎汤的,岂不薰了书斋?”
“他与本王有不共戴天之恨,对本王心存先除之而后快之意,他尚能予以仁义、以命相报。本王只是薰了这小小的书斋,又何足计较。正因为他重伤在身,安置在这书斋之内,才能免遭意外。”
“王爷?”那侍卫跟了殇冥逸也不是一天两天,突听殇冥逸说这话,不能置信地看了琼琅几眼:“您说王副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