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滴汗,蓝幼兰满脸黑线地说:“都、都不用了,九王爷您还是帮忙照顾皇上和您王姐吧。我……咳,那个,我有我家王爷先生派来保护我的梅先生保护就够了。”
又是梅惜敛!
这回,连纳兰锦瑟的眼神都冷了。好歹殇冥逸还捞到个“我家王爷先生”的称号,他可是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殇煜柯起身说:“大家还是在一起不要分散了罢!若刺客真的再折返回来,大家都在一处,他也不容易得逞。”
你说你这孩子咋就能这么聪明呢!一句话,化解了多大的危机啊!
蓝幼兰又泪了,赶紧往殇煜柯旁边凑了两步:“皇上说得对,皇上说得有道理!大家还是一起行动吧,团结力量大嘛!”
纳兰锦瑟也点头赞成:“如此甚好,多日不到冥逸府上叨扰,倒想念了。都在一处,沿途必定增趣不少。”
大家在一起,总比让她和梅惜敛单独相处要好!
“那就都在一处吧。昨夜刺客来袭时,我就料想太皇太后会提前回宫,马车等俱已准备齐全。众人各自的什物,就留予婢仆们细细的收拾了再送来。”
殇冥逸说着,走到纳兰玉珠前面,扶起她,轻声说:“玉珠,你可有要现带走的东西?”
“没有”纳兰玉珠大半个身子都依偎进了殇冥逸的怀抱,声音轻弱得,就跟快要断气似的。
瞄了这二人一眼,蓝幼兰抬起握着小金螭的手看了看,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你说这人,他明明就和那只狐狸精纠缠不清,无缘无故的,他干嘛送东西给自己?最讨厌这种四处点火,点了火又不负责的人!这算什么嘛!
还好本小姐没打算在这里找男人,更及早看清了健美先生的真面目。要不然,还不被醋坛子给泡死?
“哼!”
愤愤地把小金螭往袖子里一塞,蓝幼兰用眼角白了殇冥逸一眼,转头拉着小皇帝的手说:“皇上,咱们坐一个车吧?我会讲好多故事哦!”
众人狂汗,哪有人胆敢要求和皇上同驾的?
殇煜柯见殿里没别人,些微露了些笑脸说:“好,那蓝王妃就与朕同趁一驾吧。”
“啊,对了!”蓝幼兰丝毫没发现不妥,悄悄跟殇煜柯咬耳朵说:“也让梅先生一起吧?他可以顺便保护我们呢。”
“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说这句话时,殇煜柯也把声音放到了极低,并人小鬼大地看着她。
“小孩子,不许乱想”忍不住就伸手掐了一把他粉嫩嫩的小脸蛋,她再次低声澄清:“他是我大哥,他对我好,我当然要对他好。嗯……我也会对你好的。”
谁叫他们,一个长得像程哥,一个长得像威哥。在这个举目无亲、孤立无援的时空,她就当他们是亲人吧!
殇煜柯很不习惯地摸摸被她掐过的脸,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向她无声地抗议。因为他是皇上,他如果出声,她就得死。
“嘻……”蓝幼兰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回头,看见恢复一身黑装打扮的梅惜敛,正衣袂缓缓飘扬地站在大殿门口。
他的嘴角也微微含着一抹幸福的笑意,眉目如朗月星辰,潇洒翩然,如玉树临风。
瞧这殿里几个,要么就是成双成对,要么就是攀亲带故。一向左右逢源,自视为众人焦点的纳兰锦瑟,彻底被搁在一边凉快去了。
若是往常,他其实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焦点。但现在,她的刻意回避,让他有点挫败感。
蓝幼兰才懒得管那么多,她只要他们“一家人”团聚就行了。
和梅惜敛一左一右护着殇煜柯出去的时候,她那个乐啊。虽然这个“威哥”小了点,但总算找到了三兄妹在一起的感觉。以至于她从头到尾,都没顾得上再看殇冥逸和纳兰玉珠一眼。
殇冥逸却是看了她好几眼,一眼比一眼看得狠。
这女人,她当真就那么把自己不当一回事吗?虽然他不希望看到她嫉恨玉珠,但也不能这么无动于衷吧!
“嗯咳!”为了显示自己还存在,在蓝幼兰护着小皇帝上龙驾之前,殇冥逸故意说道:“爱妃,切记莫要在皇上面前失了礼数,君臣到底有别。”
“知道……”
你丫你就坐享美人福去吧,还管我干嘛!
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蓝幼兰硬是收住了后面的话,毕恭毕敬地回了个礼,说:“奴妾谨记王爷的吩咐,定会尊守本份,绝不越了礼数。”
然后身形一转,用背对着他,嘴唇嘟上了天:你丫的,你们一上车肯定忙着嘿咻嘿咻去了,我守没守礼数,还能让你看到,哼!
殇煜柯看得好笑,伸出带着婴儿肥的小手:“上车。”
“你拉得动我啊?”蓝幼兰笑着拍退他的手,自己连攀带爬,很没形象地蹭上了车。正想回头叫梅惜敛,转眼一看,人家已经飘到了自己身边。
不远处,纳兰锦瑟摇着折扇,悠悠然地对殇冥逸说:“冥逸啊,你就让我坐那么小的车呐?想来,你心愿达成,不用待见我这个小舅子了?”
殇冥逸知道他是没事找碴,将纳兰玉珠抱上了车,自己也跳上车,甩下一句:“你就将就吧,要么你就骑我的马。”
纳兰锦瑟没折,堆起砖拍不掉的招牌笑容,对殇煜柯说:“皇上,恕臣斗胆。您那地儿大,可否多容臣一个?”
“既然表皇叔不愿独自趁车,那就过来一起吧。蓝王妃必有许多极有趣的故事,也算表皇叔此趟有耳福。”
“哎……”
你这孩子,我好不容易才躲开这个爱乱开玩笑的九王爷,你怎么能给我添乱呢!
梅惜敛不动声色地拉住了想要出声反对的蓝幼兰,轻轻地给她打了个眼色。
蓝幼兰没懂他到底什么意思,但见他阻止自己,也就罢了。勉强地笑了个,默默地转身钻进了宽大得不像话的龙驾。
原本说要讲故事的蓝幼兰,低垂着头,死气沉沉地发了好大一段路的呆。
十嗔方丈死了,以后该怎么做,连个讨主意的人都没有了。偏偏这个知道她来历的九王爷,还没心没肝的乱开她玩笑,也不知道他是存心的,还是为了好玩?
皇帝御驾虽然行在官道上,但到底没有现代的柏油、水泥马路那么平整。装饰得再金碧辉煌,它到底是木头做的。
一路上,这车子晃啊跳啊,吱吱嘎嘎地响。那纱曼轻帐,就像水蔓般荡来荡去的,煞是好看。
蓝幼兰又望着那如波滔般汹涌止的车帘,微锁着眉头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