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往桌子旁踱了两步,像是在沉思着什么,“这次辛苦爱卿了,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还要告知我一声。”言罢,认真的瞧着云师奇。
他忍住心中的异样,恭敬的道了声是,之前听闻朝中确实有人说圣上最近如何怪异,他以往也不曾觉得,可如今这状况,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不过现在的状况,他只有保持沉默。
“呵呵,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大可不必介怀。”圣上突然间又说道,云师奇依旧是沉默的点了点头,好像就是这种动作招致了他的不耐烦一样,他只说了句,先留在京中等候诏书,才挥挥手放人离开了。
从皇宫中走出去很远,云师奇才找了个地方停下,思考着某些可能性,在看到天都快到中午的时候,才缓缓走了出去,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质,他冷酷的就像是一座杀神。
司徒雪有些忐忑,这感觉就跟以前考试外语四级的时候,等人宣判般,煎熬的很,对了,还有影一,司徒雪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知道他到底还在不在,就试探着唤了声,就跟魅影似的,人突然从她身后窜了出来,速度极快,她冷静的看着,心中在思考着到底要怎么问才好。
“这个,那个……影一啊,你家主子都回来了,你怎么还没走啊?”
,影一非常无语的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她以为自己不想回去么?那就大错特错,他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回不去啊,主子已经特意交代过要他好好保护面前这个女人,他不能没做到就撤人了,不然,还不知道主子会怎么罚他。
“那好吧,我换个问题,你要待到什么时候?万一你主子不要你回去了呢?”司徒雪颇有些疑惑的问道。
她没注意到影一的表情都已经快阴沉的滴出水来了,尼玛,这位姑娘真的会专挑人痛楚戳,跟主子一模一样的,他想他这下已经更深刻理解了为什么未来的主母会是这位姑娘而不是其他人了,这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默默的吐槽完,影一又神一般的消失了,这次司徒雪连个影儿都看到……
云师奇安顿好了从军中带来的弟兄们,就回了侯府,一进去,整个乌漆抹黑的,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远远的,云师奇能看到一间房子被照的宽敞明亮,听到房间里私靡的女人声音,云师奇原本打算那个方向走的脚又收了回来,连再看那边的眼神都欠奉,回转去了自己的房间。
夜风瑟瑟,云师奇坐在桌子前只觉得一阵闷热,他回来之后,手下已经跟他报告过云子珍的事情,见人没事儿,他也就放下了心,只是,那些人一日不除,就如鲠在喉,他跟他妹妹也就一日不得安生。
“你怎么来了?”云师奇抬起头望向柱子旁,那里除了一片阴影之外别无他物。
“回主子,属下是来禀告,红姨娘已经动手了。”影一隐在暗处,恭敬的说道,他知道主子为此费了多少心思,这么多年来的隐忍,他绝对不会允许出一点儿意外。
云师奇眼中寒光尽现,道:“动的好,你吩咐底下人都给我沉住气,务必将那些人一网打尽,知道吗?”交待完正事儿,云师奇才有闲情逸致问影一,“她怎么样?”
影一自然知道主子在问什么,毕竟他跟了他那么多年,很少见他对谁那么上心的,“主子安心,红姨娘派来的人都已经被我除掉了,小姐没事儿。”
云师奇满意的点点头,道:“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私自离开,回去吧极品都市太子。”说完,又拿起书来看,仿佛空气也变得凉爽了一点。
影一见状,并未打扰,悄无声息的从房间里撤了出来,回到司徒雪的身边,依旧是隐藏在暗处,仿佛真的人如其名,是个影子。
这个夜晚,京城连声狗吠都听不到,仿佛很宁静的样子,可却能感觉到空气中凝滞的气流,一些警觉的人家已经提前让家里的护卫多加巡逻。
大夏朝承元三十二年,云师奇因征战有功,被皇上下旨封了将军,镇北侯封号依然让他世袭,可两种官禄并不叠加,唯一跟之前有区别的就是,云师奇此刻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默默无闻的小子了,他可堪称的上是大夏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将军,得到皇上的荣宠,他可谓是前途无量,名利风光自然不在话下。
云师奇一点儿都不想掺和到这些派系争斗里面,所以皇上封了他为大将军之后,他就闭门三天不出,一概邀请应酬都不参加,但是,若有人送了礼仪来,他确实从不拒绝的,于是,这些急着讨好云师奇的人仿佛找到了门道,一瞬间,各种各样贵重的古玩字画、家具饰品都被送到了云师奇家里来。
吉祥都忍不住跟云师奇抱怨道:“少爷,别再收了,再收礼仪下去咱们家的库房都装不下了。”这几天都是吉祥把那些东西给登记在册,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很光荣,可连着写了好几天,他手都没有歇着的功夫,累的都快抬不起来了。
云师奇刚刚练完武术,收了最后一招,拿起衣服擦了擦汗,才道:“放不下就再买间房子就是,怕什么?”反正这对于那些人来说都是九牛一毛,不收白不收。
云师奇大跨步往房间走去,下人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他喜欢在每天早上晨练完之后冲个凉,看来,这府里的人也个个都是人精,知道他前途无量,才个个都这么勤奋的开始做事了?或者说有人吩咐他们那么做的?云师奇无心管他们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他要让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付出代价,绝对。
白葛泪眼婆娑的注视着自己的父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满是指控,“父王不疼三儿了,我不要那个姓云的,我就喜欢另外的那个嘛!”今天听到父皇身边的苏公公说父皇准备改变主意时,她就坐不住了,连刺绣都没绣完,就跑了出来。
承元帝闻言,瞪了旁边的苏公公一眼,“你这个奴才净多嘴。”
苏公公笑着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脸上一个红印儿都没见,他知道万岁有多疼三公主,他自小也是看着三公主长大的,知道她的心思,更知道圣上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儿而真的责怪与他,不然,他这将近三十多年的大太监都是白做了。
承元帝温柔的搂过白葛,这是他以前最喜欢的女人为他生下的女儿,他自然爱屋及乌,对她偏宠一些,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好归宿,过的幸福。
“三儿听父皇说,那云家孩子有什么不好?年纪轻轻便一表人才,相貌还俊秀,我看着将来也会是个疼爱自己妻子的,他有什么不好?”
白葛对此可不同意,“学武的人那么粗鲁,要是他一不小心伤害到我怎么办?”
“他敢?朕剥了他的皮。”
“就是嘛,所以说父皇,您要是疼我,您就让我自己选吧,再说了,文臣有什么不好,最起码不能随意欺负我,至于安全,要那么多护卫干什么?又不是白吃饭的。”白葛双手一拍,得出了这个结论,让承元帝真是哭笑不得,虽然知道她这理由完全都是强词夺理,可还是忍不住想顺着她。
“嘻嘻,多谢父皇成全。”白葛雀跃的说道,心中想着,还是皇嫂说的对,她喜欢谁,她就要努力争取,不能退让,她争取了,而父皇也果真答应了,皇嫂真是太厉害了。
承元帝拍了拍白葛的手臂让她松手,就让苏公公磨墨,打算写圣旨,却不曾想,才刚写了开头两个字,就听到门外有人求见。
苏公公走过去开了门,是殿外的吉文,他跪在地上,急切的道:“启禀皇上,殿外蒋国公求见。”
承元帝放下了手中的毫笔,心中却诧异,他正要下旨,人就来了,难不成?
“皇上啊,臣给皇上跪下了,求皇上救救微臣的儿子啊!”蒋昌一进殿中,就五体匍匐在地,大哭大嚎的,神情好不悲切,满脸老泪纵横,让从未见过蒋国公流泪的承元帝也稍微被震惊了下,苏公公立马反应过来,就上前要拉起蒋国公蒋昌,却不曾想,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蒋昌竟然动都未曾动一下,苏公公心下骇然,这到底是有多深的功夫?
回过神来,就听到蒋国公一刻不停的讲道:“启禀陛下,我儿昨日夜里发起了高烧,连女儿跟内人也都是一样,臣请便了京城里的大夫,他们都说没救,皇上,臣就这一个儿子跟女儿,还有内人,跟了臣这么多年都没有享过一天的福,求皇上让御医帮他们诊治诊治,救救臣一家人的姓名吧。”蒋国公跪在地上,头在大理石上磕的咚咚作响。
一旁的白葛见状险些没站住,好不容易扶住了桌子才稳住了身形,她期盼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父皇,却发现他此刻仿佛在沉思,根本就没注意蒋国公跟自己,白葛顾不得,慌忙上前拽着承元帝的袖子,“爹爹救救他吧!”
承元帝回过神来,“苏亮,快去宣太医,让胡太医跟宋太医还有秦太医都去,务必把人全都给我治好了,告诉他们,我不管他们用什么仿佛,都得把人给我治好了,不然,就等着回家吃自己吧!”承元帝甩了桌子上的砚台,里面磨好的上好的香墨随着他的动作泼洒了一地。
苏公公见状,连忙让吉文唤了殿外的人过来清理,他则连忙去了太医院传口谕,此刻蒋国公跪在地上,头都磕破了,鲜艳的血顺着额头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白葛此刻也无暇顾及蒋国公的伤情了,她只觉得满脑海里都是蒋祺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模样,越想就越是六神无主,在承元帝没有注意的时候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承元帝慌忙让人追过去,并勒令然他们送她回住的地方,不能私自乱走,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蒋国公,“你起来吧!”
“多谢皇上救命之恩,臣没齿难忘。”蒋国公讲话的时候手都是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