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娘现在还不能不说你这个想法到底好不好。司马家织造坊的设备是老花了，这娘也知道，可我们欧阳家织造坊的技术和设备都是比较新的，把它们也放弃了，是不是也有点可惜？还有我们到哪去引进设备技术和人才？哪里有比我们更好设备，更先进的织造技术，还有人才。”
“这个我考虑了很久，我也详细的问过了姐夫。姐夫和我说过，在国外，他们现在不像我们这种小作坊生产，他们把每个工序分得很细，他们不讲究一个人会多种手艺，他们讲究的是，每人干一种工序，这样一来，一个是速度容易提高，第二个是少出次品，这样生产出来的产品，成本就会降低很多，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会更好。
还有我们觉得我们家以前所生产出的产品，都是为那些有钱人家服务的。我觉得这样不好，这不有利于发展，我觉得我们应该把我们生产出的产品，能让大多数的人都能承受得起我们家生产出的产品。所以我们要想尽办法，把产品的成本降低，让大多数人都能消费得起我们家的产品。”
“婉儿，你的意思，娘做的产品只为有钱人家服务不好？”
“娘，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我们应该面对怎样一些人的问题，历史是要发展的，我们的思想不能只为一小部份人服务。当然我们也可以做一些为一小部分人服务的产品。所以我没有让娘姑苏织造坊的设备淘汰，就是想把那些设备能不能再改良一下，能不能生产一些出精品，这些精品可以满足极少些人的要求。我听姐夫说，国外那些料子是很便宜的，只有精品，那是真真的贵，那是贵族们才会要的。”
“是的，婉儿说得对，妹夫拿回来的料子确实是好，可我们没有人会这技术啊。”
“所以我就想了，让表哥到国外去学这门技术，再寻找这方面的人才，再把他们先进的设备引进来。”
司马少爷为了表示支持表妹，还没有等大家有什么反应，就赶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婉儿表妹，我同意你的意见，我会好好的学，以前我太混了，这一个机会我不会放过的。”
欧阳夫人她没有想到婉儿有这么多的想法，她一下子还不能接受，可她还没有找到反驳婉儿的借口，只能拿姑苏的织造坊来和婉儿当筹码：“婉儿，如果是这样，那姑苏那些设备搬不搬来没有多大意思了？你大哥不就没有事干了？”
“娘，谁说我大哥没有事干了。我大哥他的才华不能浪费在织造坊。大哥应该和爹一起从事教育事业。”
欧阳少爷听到婉儿说他不适合搞织造坊，心里一惊，可听到小妹所说的教育事业，他听傻了，这是什么意思？急忙问他的小妹：“什么是教育事业？”
“就是办学，我看到姐夫给我看的杂志，在国外有好多大学，我爹本来就是开书院的，让我爹和大哥一起到国外去看看，他们是怎么办学的，取一些经验回来，我们就在上海办一个大学。
我们的思维得换一换，过去我们家考虑，所做的产品，供应的对像都是有钱的人家，书院所招的书生也是有钱的人家。我们能不能换一换，为大众做些事，反正只要我们有钱花，够了就行了，要那么多的钱，干什么？老了又不能带走，还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
“那婉儿，你说说爹办什么大学好？”
“我想应该办一些，对我们国家有发展的大学好。我听姐夫说，国外以前没有我们国家先进，他们就是最近发展起来的。他们就是学习各国的经验，把好的留下，再进行改造，所以他们的发展就快了，那我们就不能也学学他们的经验？把他们好的东西引进我们国家来。”
为这个事，婉儿确实是考虑了一段时间，婉儿觉得她现在手里有银子，为什么不能做一些对家里对社会都有用的事，这不是好事吗？她想起，有个有名的职业教育家，他叫黄炎培，他为办职业教育，到处奔波，他还没有经费，所以他为这个职业教育做得特别的难，如果她能动员她爹开办职业教育，那就可以为国家培养多少实业家，这是一件好事，所以婉儿觉得应该让爹去试一试。
“那婉儿有没有具体想过，到底哪种学校比较好、”
“爹，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教育，叫职业教育。”
“没有听说过，那具体教什么？”
“爹，我好像记得有一个人说过，职业教育，可以谋个性之发展，为个人谋生做准备，为个人服务社会之准备，为国家准备栋梁之材。”
婉儿的爹要不是在婉儿身旁亲耳听见婉儿亮出这番话，他真的不相信他女儿能说出这一番话：“婉儿，你听谁这么说的？你能不能给爹写下来，让爹好好的琢磨琢磨。”
“我记得还有一个人说，职业教育让无业者为有业者，使有业者乐业。我给爹都写上。”
“婉儿，你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些乱七八杂的东西。”
“爹，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爹你想想，当人家学会了一技之长，人家会问，在哪学的？别人就会告诉大家，是欧阳那个大学学的，爹你脸上都有光啊。”
“爹有点明白了，你这职业教育是怎么回事了，那和爹教的书院那是两码事。”
“怎么两码事？爹，你这书院就是为那些要考官的人办的，爹你有没有想过，历史是会发展的，要是以后不用书院了，那你的书院要了干吗？还有爹你为什么非要为那些当官的服务，为什么就不能为一些普通的人服务服务，让他们也有接受教育的机会。难道穷人就得世世代代一直没有文化下去？”
“婉儿，我没有想到，你没有出国，你只是看了看我所带回一些资料，你就能想出这么多的好主意。婉儿要是你能出国，那不知你能学到多少知识啊，婉儿你真行，比我们男孩还要厉害。可婉儿，你能不能帮姐夫参谋参谋，你怎么能把你姐夫所学的专业知识得到发挥，能让别人欣赏、”
“好，姐夫这样信任我，那我也不客气，我就说说我的想法。表姨，你不要怪我，因为我还没有和您商量，也没有和表哥商量，我只是想尽量减少麻烦，所以就想了一个这样的主意。
我想我们另外去买一块地皮，靠近郊区，那里的地比较便宜，我娘回上海，我们两家在一起住。盖一个两家人的房子分开住，花园共享的一个大园子，而这个房子就有姐夫来造。
还有如果我爹和我大哥办大学，那这个学校也有姐夫来盖。还有司马家那个织造坊的地方，我想盖大学，织造坊另选地方，也有姐夫来盖，就这些，你们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你们提出来，我们一起改进。”
“婉儿妹妹，你真是我的好妹妹，我是双手造成，真的能把这些房子的事都让我来盖，那我真的是有事干了，我爹也不会骂我，整天无所事事，像什么样子，现在好了，我有事干了。”
“姐夫，你现在就应该开始考虑，怎样盖我们两家的房子，应该是什么样的样子，还有织造坊的房子，你写信给你国外的朋友，让他们给你一些他们那里织造坊的资料，这样你可以省事多了。”
“婉儿妹妹，你简直就是个天才，天才，太聪明了，慕敏你陪着爹娘坐坐，我要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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