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睿的决定,花蓉心里纵使期待,却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容易,就说服了他放弃在皇宫里挽回与白灵的关系,而去边关出征,对她来说,无疑不是一个惊喜,外加一个与他拉近距离的机会。
她看着眼前依旧有些痛苦和挣扎神色的白睿,心中也是深深地感到难受,她却没有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愧疚和后悔,只恨自己没有早些踏出这一步!
当初她发现自己对白睿暗生情愫的时候,心里便是想着,能陪在他身边,就好;能每天看着他,看着他一天天强大起来,便好;他身边能一直跟随的那个人,是自己,那就好。
可是……当她愈发觉得白睿心中生出不一样感情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灵儿的时候,她彻底的醒悟了过来,他心底没人,那也罢了!等于他迟早是要接受帝君的旨意,娶一个适合他的人。
可是偏偏他心底有人了,而且还是个根本就不可能,也不能去爱的人,这叫花蓉如何能平静?
“殿下真的想好了吗?”
“那花蓉你告诉我,不如此做,还能怎办?”
“我……”
花蓉一时间有些心软,想要开口诉说自己的情感,却及时地收了嘴,她害怕……害怕自己讲出来之后,连现在这样守在他身边的机会,都会变没。
为了以后,只得忍!
为了以后,只得狠!
她咬咬牙,只是恢复了冷静,随即说道:“若是如此,花蓉先告退。”
“去哪儿?”
见花蓉面色沉静,转身欲退出,白睿想也没多想地就出声询问,却不知此时花蓉的心里,是多么的开心,毕竟这么多年,他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需要自己。
虽然他对她的需要,源于对另一个女人的爱,爱的慌乱。
可是……依旧是需要了,不是吗?
“替殿下准备一下,毕竟要出征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闻言,白睿才发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可是心里似乎依旧不太舒坦,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花蓉出去了,而他自己一个人,肚子坐在暗黄的油灯旁,那闪烁的灯芯,映的他的影子,无限拉长,越来越模糊……
而花蓉出了白睿的寝宫,起初的确是朝兵部走去,可是当经过可以通往灵儿寝宫的那条岔路的时候,她顿了顿脚步,改变了主意径直朝公主府走去。
“公主,花蓉统领求见。”
灵儿刚用了晚膳,正准备与胡惜月坐在灯前,研究一下新的绣花样式,却不想有小宫女匆匆忙忙地跑来通传,而看她那战战兢兢的样子,灵儿便心知,这花蓉估计来者不善。
因为她有吩咐下去,每日只要通过晚膳,除了帝君那样的人物,别人谁来都不见。
而这次她却匆忙地跑来通传,看来这花蓉的影响力,还真的挺大的。
“花蓉?先让她等一等。”
不管这花蓉来者多不善,灵儿心中自有她的计量,就算要因为她破了规矩,好歹也得让这宫里的人看看,你花蓉就算再得宠,再是七殿下身边的红人,你目前为止,依旧是个下人。
休想因为白睿的关系,压在自己头上!
待和胡惜月讨论得差不多,灵儿忍不住抬手打了个哈欠,这才懒洋洋地扭头问门口的宫女:“花蓉还在吗?”
“回公主的话,还在。”
“那传了吧!”
语毕,灵儿便起身,缓缓踱步走到了床帐后面,还没有来得及将罗帐放下,花蓉便一脸寒气地走了进来,双眼迸射出不满的火花,她心中自是不服灵儿将她拒之门外。
可是偏偏又不得不等,若是就这么走了,会平白给人落下了笑话。
若是等,那便是接受了她的挑衅,花蓉自认为自己不是个甘愿被人奚落之人,此刻面上当然不大好看。
“公主还是先躺下吧,免得受了寒。”
没等花蓉开口,也没等灵儿询问,身边的胡惜月,便伸手将罗帐放下,顺便有意无意地朝花蓉看了一眼,然后走到灵儿的身旁将她外衫褪去,隔着罗帐能模糊地看到她们的动作,花蓉藏于衣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狠狠地握着……
待灵儿躺下,悄悄地丢给了胡惜月一个眼色,她便心中有数,立即扬声问道:“不知花统领这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胡惜月本就是个大嗓门,此刻故意这么加大了音量,这安静的寝殿里不期然地出现了回音阵阵,花蓉面上更是难堪,她动了动唇刚想说话,胡惜月便抢先提醒:“劳烦花统领长话短说,公主今日练武操劳,早就已经困乏得不行了。”
花蓉也是个心气儿高的,何曾受到过这等的窝囊气,她原本就是准备前来告诉灵儿,白睿即将离开的事情,希望借此打击到她,又怎会想到,对方根本就好像不在意白睿的动静,反而一如往常那般,做自己的事情,连自己前来求见,也还被冷在门外,足足站了一个时辰!
“打扰到公主殿下,实在是花蓉的过错,不过花蓉此次前来,确实有要事相告。”
花蓉低下头,作出恭敬的模样,眼珠子却是狡黠地一转,心中又有一番计较。
“哦?”
只是淡淡地丢出这么一个冷哼,灵儿并没有说什么,其实她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她不是不想知道白睿的一切,而是她不能让自己变成以前那个,什么都要依靠他的灵儿。
现在的她,是她好不容易才努力做到的。
对于花蓉,她其实没别的什么不满,主要就是看不惯她那嚣张的气焰,认为常年陪伴在白睿的身边,就可以代替他说话,代替他做事了吗?
呵……未必!
“殿下今夜心烦,与花蓉谈了些心里话。”
花蓉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直直地看着那罗帐后面的人儿,笑容看似平淡,却有种看笑话的心思,她倒是想看看,这平日里大无谓,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八公主,对这样的话题,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果不其然,眼尖的她不出意料地发现,那原本靠坐在床头的懒散身影,似是不自禁地打了个颤。
灵儿这样的反应,让花蓉感到无比的痛快,不过也如她所想,灵儿就算心里紧张,表面上也是保持得很好,虽然看不到,却没有听见灵儿发表任何意见,而那站在罗帐外面的胡惜月,也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好似自己在对空气讲话一般。
若不是刚才出地看到灵儿那一抖,花蓉……定会觉得,她们真的是不在乎的!偏偏……她还是没有沉住气!
怕的就是你不在乎,既然在乎……那一切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花蓉唇边那淡淡的笑容,逐渐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