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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尚谦篇(3)

一、《周易》十二卦否卦,天地不交的引伸。卦曰:“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则是文王说明乱世时,君子不得时运的情境。

此时则能明道契易,在象辞曰:“君子以俭德辟难,不可荣以禄。”是故否卦俭德之义,有俭其身的、有俭其行的、有俭其言论的,也有俭其闲禄的。便是故事中的长沮、桀溺避世的心态。

二、盖否卦彖辞言:“天地不交,而万物不通也”“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也”

孔子与其门人,本乎道济天下之使命欲挽回狂澜,时因世乱不得其道,迷其路,嘱咐子路问其道,但契合不够,有如《周易》三十八卦睽卦的两情相违,彖曰:“睽之时用大矣哉!”是因睽离之时,人情乖违,为了避世,避乱、避咎、避凶,故曰时用。所以初九更曰:“悔亡,丧马勿逐,自复。”变爻成未济卦,六爻不当位,一切不顺遂,是故长沮、桀溺、孔子、子路此时相逢乱世,不得时运,有如睽卦初九象辞“见恶人,以避咎也。”处睽违之时,不得相应,上无援引之征,故有此象。

三、孔子抱以“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易大传》)的悲悯之心,周游列国,寻觅知音,本乎知其不可而为之,是以行易济世的恻隐之心,于能至“安土敦乎仁,故能爱。”(《易大传》)他透视人人皆有尧舜的种子,个个具有佛性,若能善以教化,也终有成圣贤之目。故有“以祉元吉,中心愿也”泰卦六五的抱道化天下之决心。

虽不能以见大同世界的景象。但依然“履帝位而不疚,光明也。”(履卦彖辞)虽逢匡国遇难,削迹伐檀、陈蔡绝粮之困,及长沮桀溺的冷漠嘲笑,但还是守修履卦九二中道的“履道坦坦,幽人贞吉。”的要旨。

明乎此,则知故事中避世的启示与意义了。传法使命。

五、向南走与同人卦的妙义:

《周易》同人卦,以“先后天同位”于南方之卦,是吉利之象。彖曰:“同人,柔得位,得中而应乎乾,日同人。”似善财的向南行走。

又同人曰:“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乾行也。”似善财得文殊指点后,由第一位的文殊师利到最后一位的普贤菩萨。同时获得“文明以健,中正而应,君子正也”。(同人卦彖辞)之道。

以此,朝向无尽人生的轨道而行,利有攸往,利涉大川,似彖辞中的:“唯君子为能通天下之志”的喜悦、快乐、妙应、感通,是体会“信乃道之元,功德之母”。

明乎此,则知故事中善财童子闻文殊妙音的法喜,是能得无量无边福德大吉之利……弥伽上人与善财

故事

在佛经里记载善财童子经文殊菩萨指点后,进入到了第四参的明师(弥伽上人)。

当善财童子到达达里鼻茶国——自在城的那个时候,适逢弥伽上人正在师子座升座说法,只见约有一万多人围绕在上人的身旁,静静地聆听他所宣讲的《轮子庄严法门经》。

善财童子向弥伽上人顶过礼,绕了无数回,便向他合掌着说:“圣者,我已经先发了菩提心,希望您能告诉我,一个修行者该如何修学菩萨道,以了悟究竟的妙法?”

这时候,弥伽上人很庄重地向善财童子问道:“善男子!你已发了菩提心吗?”

“是的,上人我是已经发了菩提心。”(善财童子很恭敬地说。)弥伽上人听到善财童子的回话后,立即离开师子座,走到他的跟前,五体投地地顶礼,又把名贵的香花、珠宝,散布在他的身上,然后起立,称赞着说:“非常了不起呀!善男子你能够发菩提心,那就是续佛慧命,延继佛种的人了。”

“善男子!一个能够发菩提心的人,必定能庄严佛土,成就众生,了达法性,悟解业种,圆满诸法,不断大愿,远离贪性,使信解永固,为十方诸佛所护持,忆念,和一切菩萨平等,为一切圣贤、梵天、夜叉、罗刹所守护与供养。”

“善男子!菩萨为一切众生所作的事业是难能可贵的,菩萨要为众生拔除苦难,时时救护,使他们免除恐怖,不随恶趣。”

菩萨“如大地,要为众生增长善根;

如大海,为使众生福德充满;

如净曰,普照众生,使得到无量的智慧与光明;菩萨也如猛将,能摧伏魔军、魔将;

如猛火,能烧尽众生的我执、我慢;

如大云,能降无量妙法、法语;

如船师,能导引众生渡过迷津,到达彼岸;

如桥梁,使众生得以渡过生死大海。”

弥伽上人这一番话,听得在座的菩萨都欢喜振奋不已。

这时,从弥伽上人的脸上,突然现出奇异的光芒,普照着三千大千世界,在光芒中出现了许多他方世界的众生,一起来参加这个正在进行的盛会。上人慈悲地分别为他们演说《轮子庄严法门经》,大家听了这个妙法之后,无不欢喜赞叹,作礼而去。

弥伽上人接着又回到了本座,告诉善财童子说:“善男子!我已经获得‘妙者陀罗尼’,能够分辨三千大千世界,一切诸天众生的语言,凭着它,我可以了解他们的许多想法,以随机度化他们。”

“善男子!从这里向南走,有一个叫住林的聚落,那里有一个名叫解脱的长者,你可以去向他请教吧!”

怀着充满法喜与依依不舍的心情,拜别了弥伽上人的善财童子,又继续向南方踏上参访的旅途。

启示

一、弥伽上人是个贤明的良医,是谓上人。

似佛之“上乘”、“上根”,即佛学中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境界。

如道之“上士闻道,勤而行之”(《道德经》)之人。

如儒之“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论语》);如《大学》“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推己度人之尊贵。

二、善财所发的菩提心,是能“续佛慧命,延继佛种的人”,似宋张载所说:“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愿力。

如古代圣王自尧、舜以后,一脉相传,毫无二致的。正是所谓“尧以传舜,舜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子”。这里的“传”,并不是真的一手交给一手,如接力赛的传棒一样,而是指:在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孟子间,有一个“薪火相传”万变不离其宗的共通精神。

是能继绝学,把握那“无上甚深微妙法”的永恒之义。

三、昔人将菩萨意译为“上求菩提,下化众生”,此语所含之义是:为自己之利求菩提,以达到精进;为他利而修万行,以度化众生。并依修行之万行,更能朝向理想人格及佛陀之道迈进。

是弥伽上人为善财说,菩萨要为众生拔除苦难:

他如统帅众兵的长官;

如领导社团的理事长;

如经营事业的董事长;

如教育青年学生的师长、导师;

如宗教家的领袖;

如执行政事的各级首长等。

其目的,是要使天下苍生达到“天下文明,德博而化”之境域。

四、南面而向王,在古人的观念中,“南方”含有正、明、中之意。

孔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

南方代表光明之义。

代表无为而大治。

代表法天则效地。

代表自然之大道。

代表以德化天下。

代表南征得吉。

代表悦乐无疆。

代表契应诸圣之悲愿。

代表成圣成贤之位。

明乎此,则知善财上求菩提,下化众生,以美利利天下,续往南方之参访善知识……易理

一、弥伽上人是个良医,是上等智慧之人,用之于《周易》,如《杂卦传》曰:“离,上”,是上根之人也。又《周易》以三十卦离卦之内明外明,谓上等之人。

如乾卦九五文言的“圣人作而万物睹,本乎天者亲上”之境域。

如“飞龙在天,上治也”(乾卦文言)之上人。

如小畜卦六四“上合志也”上等之人。

是履卦上九“元吉在上,大有庆也”上吉之道。

如大有卦上九的“大有上吉,自天佑也”之上人。此其一也。

二、续佛慧命,延继佛种:

似《易大传》孔子曰:“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之继善。

如《周易》三十卦离卦的内明外明,大象辞曰:“明两作离,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之继明。如大传中的“生生之谓易”川流不息。

是把握那“夫乾,天下之至健也,德行恒易以知险。夫坤,天下之至顺也,德行恒简以知阻”。(《易大传》第十六章第一节)契应三十二卦恒卦“天地之道,恒久而不已也”(彖辞)之久照精神。

三、上人言菩萨要为众生拔除苦难:

如大地,是《周易》坤卦:“牝马地类,行地无疆,柔顺利贞”、“安贞之吉,应地无疆”(彖辞)之妙行。

如大海,是《周易》兑卦(言泽、言海)之易海,其道甚深。

如净日,是《周易》丰卦的“宜日中,宜照天下也”的光被四表之义。

如猛将,是《周易》师卦的“师,贞,丈人吉”、“刚中而应,行险而顺,以此毒天下,而民从之,吉”。(彖辞)的中行之道。

如猛火,是《周易》鼎卦中“圣人烹以享上帝,而大烹以养圣贤”的感应。

如大云,是《周易》乾卦彖辞中的“云行雨施,品物流行”的法雨。

如船师,是《周易》涣卦中“王假有庙,王乃在中也。利涉大川,乘木有功也”的易法之船。(可由此岸渡到彼岸之易道)如桥梁,是《周易》兑卦的“顺乎天,而应乎人”、上六爻“引兑”的接引天使。

是时使在座的菩萨,都欢喜振奋不已。契应那萃卦中“萃,聚也,顺以说,刚中而应,故聚也”。“引吉,无咎,中未变也”(六二爻辞)之感通。

四、弥伽上人指点善财童子继续向南方参访。

是感应那“离也者明也,万物皆相见,南方之卦也。圣人南面而听天下,向明而治,盖取诸此也”(《说卦传》第三章第二节)。

进而妙契那大有卦的“先后天同位于南方”的大吉之卦,彖曰:“柔得尊位,大中而上下应之,日大有。”“其德刚健而文明,应乎天而时行,是以元亨”。

是能会通升卦“柔以时升,巽而顺,刚中而应,是以大亨”、“用见大人,勿恤,有庆也。”、“南征吉,志行也。”(彖辞)的南方光明。

是积小以高大,顺德、顺事也;是允升、升虚邑、升阶也;是大吉,有喜也。

是续修菩萨道,向南行也……

伯夷叔齐孚撝谦

故事

从前,在殷朝末年有个小国叫孤竹国,伯夷是这小国国君的大儿子,生性仁慈;而叔齐是小儿子,生性智高。

有一天孤竹君病危,就立下遗嘱由最小的儿子叔齐继位,但叔齐重天伦,就要谦让哥哥伯夷;而伯夷却以父命难违,拒不肯接受王位,就连夜逃离,去了他乡。

叔齐重天伦,也不肯继位,随后也离开家园。

他们互相让位,都逃到周文王那里。后来周武王起兵讨伐商纣,他们拦住车马劝阻,武王不听。等周朝统一天下,他们以吃周朝的粮食为耻,隐居首阳山采野菜当作食物,最后饿死了。

后来孤竹国只有由中间的儿子继位了。

孔子说这两位贤人,一重父命,一重人伦,最后虽然抛弃富贵而死,却是“求仁得仁”的体现,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启示

子曰:“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希。”(《论语·公冶长篇》)盖伯夷性仁厚至孝,故按父王之遗命,谦让其位于弟弟叔齐;孔子曰:“仁者乐山”、“仁者静”、“仁者寿”。(《论语》)而叔齐智高能悌,认为家用长子,国用大臣,方不至紊乱,是“智者乐水”、“智者动”、“智者乐”,结果双双出走,本想走访仁君文王,但已迟了一步,只见到武王以臣伐君,故宁愿饿死于首阳山。

他们这种耿介绝俗的精神,至今仍受入敬仰,美其誉为“从容中道”的圣人。

伯夷、叔齐二人,常被孔子、孟子赞扬;孔子称赞他们:“不降其志,不辱其身”。(《论语·微子》),引述他们不降低自己的志节;保持人格的清高;不辱没自己的身体;保持人性的尊严。又说他们都是“古之贤人”。

他们虽然饿死在首阳山,那是“求仁得仁,没有什么抱怨的”。(《论语·述而》)孟子称赞伯夷是:“圣之清者”,他秉性清高的事实是;“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则进,乱则退”。(见《孟子·公孙丑》及《万章下》)当“纣之时,居北海之滨,以待天下之清也”。(《孟子·万章下》)综观伯夷仁者风范、叔齐智者之高,揆其一生修持的重点,全在一个“恕”字的发挥,勇行天理,不流人隋,守身之清,容人之量,故能成其圣。

而他们互相谦让之道,深深契合了老子思想中《江海章》第六十六章(又称善下章)曰:“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民,以其言下之;欲先民,以其身后之。”

“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道德经》)这就是伟人的德陛,伯夷、叔齐道高德全之精神,就是他们二位“虚中受益”之明证。

易理

商末孤竹君之伯夷、叔齐二位兄弟,为人雅量大公无私,互相谦卑之风范,用之于《周易》为第十五卦谦卦,为《周易》六十四卦最吉的卦,是六爻皆吉也。

谦卦为易道最精,易教最明之卦,“卦象”以艮山在坤地之下,演绎为崇高之德,而处卑之下,有谦逊自抑之德所以名为谦。

此谦从卦中的“二八易位”、“运移生卦法”;或综、序的未来豫卦的圣人之情、互卦的解卦智能、三极的复卦天心,及过去序卦的大有卦尊位,来征生卦法的干卦,第三爻“终日乾乾”飞过来。皆明示谦卦乃六十四卦中六爻皆吉的卦运。

无论富贵、贫贱、患难、夷狄,皆能处之泰然而得祥和。故彖辞以“谦,亨,天道下济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两气互感的祥和之道,最能说明其德高尚,其道光大,所以谦卦大象辞以“称物平施”,来描述二者的天地、上下、君臣、圣贤、师生,皆孚“相须成用”、“天下永治,人类永安”之现象。

故事中伯夷、叔齐的谦道,最能孚应谦卦之德;甚而是谦卦,六四爻“无不利,撝谦”;小象曰:“无不利,撝谦;不违则也”的精义。

是因本卦以九三劳谦为成卦主,以劳谦之功,得万民归服,是天下已定,大业已成。

此后所需是守成,率度、不愆不忘,克绳前烈,故重在伪谦。

谦而撝,则不违其则,不戾其道,况六四居外卦之始,为推行之初,而群阴以此爻率之,有如大众领袖,一爻之顺,全卦成从;一人之和,全体咸睦,故能合九三爻一阳,恰成一阴一阳之道,挥手自如,进退必施其谦,以发挥谦道之贵,使人人皆知谦能受益,是能得“大利”之爻,如本故事中的伯夷、叔齐之互谦之道,而留芳千古,成为圣之清者矣!

孔子与项橐

故事

从前在春秋时代,有一个神童名叫项橐(也作项讬),天生奇慧,当他七岁时,即与两个小孩在路上玩筑城游戏,土城筑好后,他便在城内。——《论语》

刚好孔子周游列国,所坐的马车路过,便对他说:“何不避车?”

他答道:“昔闻圣人有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情,从古至今,只闻车避城,岂闻城避车?”

孔子一时无辞以对,就命马车绕道避城,并对他说:“你年虽小,知事甚大。”

他答道:

“吾闻鱼生三日,游于江海;

兔生三日,盘地三亩;

马生三日,趁及父母;

人生三日,知识父母;

天生自然,何言大小。”

孔子又问他说:“你知何山无石?何水无鱼?何门无关?何车无轮?何牛无犊?何马无驹?何刀无环?何火无烟?何人无妇?何女无夫?何日有余?何雄无雌?何树无枝?何城无使?何人无字?”

项橐答道:“土山无石,井水无鱼,空门无关,舆车无轮,泥牛无犊,木马无驹,砍刀无环,萤火无烟,仙人无妇,玉女无夫,冬日不足,夏日有余,孤雄无雌,枯树无枝,空城无使,小人无字。”

孔子说:“善哉!善战!吾与你共游天下,可得已否?”

他回答说:“吾不游也,吾有严父,当须侍之;吾有慈母,当须养之;

吾有长兄,当须顺之;

吾有小弟,当须教之,所以不得随君去也。”

孔子又说:“吾车中有双陆局,共你博戏如何?”

他回答说:“吾不博戏也。

天子好博,风雨无期;

诸侯好博,国事不治;

吏人好博,文章稽迟;

农人好博,耕种失时;

学生好博,不读诗书;

小儿好博,笞鞭及之;此是无益之事,何用学之。”

孔子又说:“吾与你平却天下,可得已否?”

他回答说:“天下不可平也,或有高山,或有江海,或有公卿,或有奴婢,是以不可平也。”

孔子又说:“吾与你平却高山,塞却江海,除却公卿,弃却奴婢,天下荡荡,岂不平乎?”

他回答说:

“平却高山,兽无所依;

塞却江海,鱼无所归;

除却公卿,人作是非;

弃却奴婢,君子使谁?”

孔子又说:“善哉!善哉!你知屋上生松,户前生苇,床上生蒲,犬吠其主,妇坐使姑,鸡化为雉,狗化为狐,是何也?”

他回答:“屋上生松是其椽;

户前生苇是其箔(门帘);

床上生蒲是其席;

犬吠其主,为傍有客;

妇坐使姑,初来花下也;

鸡化为雉,在山泽也;

狗化为狐,在丘陵也。”

孔子问项橐说:“你知夫妇是亲?父母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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