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流在自己的房间中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自家少爷和吴老之间的对话,但流流没有多想些什么,流流心里清楚,倘若她跟着单钧一同前去,会成为少爷单钧的麻烦,也是单钧最大的软肋,可即便是这样想,流流的心中还是想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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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殿之中,陛下坐在龙颜之上,威严的脸庞冷冷的看着朝中的百官,嘴上慢慢的说道:“爱卿们,这次南江之事还有什么问题吗。”
太子萧庆和二皇萧正航站在两侧,脸色淡然,对这一切似乎漠不关心。
宰相李煜祺绷着张老脸,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了陛下的身前,深深的一行礼,说道:“南江王家。”
这四个字仿佛带着死气迅速的传到了殿中的每一个角落,蹿上了每一个人的心头,南江王家富可敌国,对陛下算得上忠心,但最大的问题便是王家的富,威胁到帝国,即便再忠心,也是陛下心头的一根刺,但满朝的百官多少收到过王家的银两,这件事大家心照不宣。
陛下的脸色没有那么的难看,相反的还微微的一笑,但这一笑,在这张威严的脸上还是显的更加难看了,皇帝陛下缓缓的说道:“南江王家,忠心,很好,很好,李爱卿,退下吧。”
李煜祺低着头缓缓退下。
二皇子萧正航眼神轻轻的一瞟,撇向了陛下,而眼神则被皇帝陛下给捕捉到了。
陛下没有点名萧正航,感受沉重的朝廷,看着心怀鬼胎的百官,淡淡的说了声:“退下吧。”
百官纷纷告退。
宰相李煜祺走时在太子耳边叮嘱了几句。
大殿之上很快冷清了,陛下仍高坐在龙椅之上,因为还有两个人没有走,而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孩子,陛下知道萧庆留下来的原因,但萧正航,这个不理朝政,权利架空的皇子留在大殿中,陛下有些好奇,好奇萧正航到底要说些什么。
两个兄弟并排站在一块,中间隔着一小段距离,短短的一段距离,有时竟是一道鸿沟,无法逾越。
萧庆不知怎么开口,自己的二弟站在旁边,有些事虽然很想告诉二弟,但不行,父皇会不高兴,母亲也会不高兴。
萧正航一张英俊的脸庞在陛下的面前,仔细的分析话,萧正航长的更像陛下一些,但陛下就是不让萧正航理朝政,没有什么为什么,陛下的做法便是理,说的话便是王法。
萧正航抬头看向陛下,缓缓的说道:“父皇。”
这两个词拉了有些长,但没有任何的不敬,相反还有些亲切,一种单纯的父子之间的叫法。不是君王与臣子之间的叫法。
陛下微微耸了耸肩,日复一日的处理朝政,使得陛下这具壮硕的身体之上缓缓刻下那些隐藏的,密密麻麻的伤疤,那是时间的刀痕,而此刻的陛下显的有些疲惫,看着这个儿子,陛下放下了自己威严的架子,缓缓的说道:“航儿,有什么事就说吧。”
“儿臣以为,父皇不该让大哥去,南江的事,哪有帝都来的清楚,大哥是天下正统的太子,理应不该受此,出了半点的状况,对于父皇,天下百姓来说,不是一个好事。”
萧庆看着自己的二弟,心中微微一起波澜,但很快平复了,这是大殿之中,不是寻常百姓之家,自己的父亲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而是一国之主,身为太子,很多事情都是不能说的,很多感情都是要忍的。
皇帝看着萧正航,眉目间夹着一丝淡淡的疑惑,缓缓的说道:“航儿,那你说,朕派你去可好。”
萧正航毫不犹豫的说道:“不好。”
萧正航眼中闪出一丝认真,语气带着诚恳,诚恳中带着些许严肃,说道:“儿臣以为,宫中能人这么多,父皇何必让大哥冒这个险。”
陛下微微摆了摆手,说道:“航儿,朝中大事,你不懂。”
萧正航杵在了原地,愣住了片刻,脸上微微一笑,说道:“儿臣不懂,那儿臣告退了。”
陛下轻轻“嗯”了一声,萧正航便退下了,落寞的身影在金碧辉煌的宫中拉的有些长了。
萧庆看着自己的父皇,待二弟彻底退出宫中之时,才开口说道:“父皇,南江王家,儿臣没有想好。”
皇帝陛下看着平常聪明的太子殿下,此刻显得有些愚笨了,表情微怒,有些沉重的说道:“单钧会与你同行,拔钉子这种事单钧会去做的,而庆儿,你只要做好卷轴中的事便好了,那才是头等大事,是朕一直想要做的事。”
萧庆想到了单钧,单钧从来不是一个说什么做什么的人,有些担心的说道:“单先生那边,儿臣说不动他。”
“不用你说,只要单钧是那时的人,便一定会做,恨这种东西永远无法消停,庆儿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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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内院之中,流流心中有事,一件去留的小事。
单钧心中也有事,南江这个地方,他本来一点也不想去,但又不敢不去,他和陛下之间一直保持着一种很微妙的关系。
单钧在屋中静静思考着,吴文博心里则打算着,单钧流流要走了,饭谁来做,自己没来几天,他们就要走了,吴文博想到这有些笑了,自己带他们到这里来,似乎自己也忙着赶去南音了,果然,这就是报应。
单钧一句话也没说,一个人静静的出了门,流流刚想说些什么,见到单钧离开了,张开的小嘴缓缓的闭上了。
单钧看着花海,想着这里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连那浮屠都在这里发生过什么。
这个世间的强者很少,但不幸的是那些强者似乎都看上了自己,那个带着自己到寒城的老鬼也不知跑出哪里逍遥快活了,身为“守夜人”,一点都看不出他到底在守些什么。
单钧想出去走走,便离开了内院,来到了外院之中,书生们依旧在郎朗读着那些名句,不乏单钧说出的那几句。
有一个书生向着单钧缓缓走来,单钧看着他,外院之中,单钧也就知晓他一个人的名字。此人名叫冯善书。
单钧看着冯善书这张脸充满书生气,便心生一计。
单钧笑着说道:“可愿如宫为官?”
冯善书浑身一震,脸色微红,显然心中的激动之情按耐不住,低下了头,过了小片刻,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先生,即便你是先生,我也不愿以这种方式,否则我也不会来太学。”
单钧看着冯善书,心中暗想:书生啊书生,何时能聪明点。
单钧想了想,反而转移了一个话题,缓缓的说道:“既然到了太学内院,那就代表了你不怕死,既然不怕死,就应该去宫中。”
冯善书内心剧烈的挣扎,为官是每一个读书人的梦想,但冯善书不同于别人,他对官的定义不仅仅是做个好官,此刻他眼睛微微闭上,咬着牙说道:“我需要想想。”
单钧轻轻的“嗯”了一声,补充的说道:“但我的时间不多,那么你关心的天下的时间也不多,所以你应该先忧。”
冯善书皱紧了眉头。
单钧继续说道:“我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先生求你。”
冯善书抬起头来,有些不解,疑惑的说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不怕死,因为你是冯善书。虽然不有名,但是书生总能急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