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开回到了他的私人宅邸兰溪宫。
抵达后,车门打开,他先从车上下来。车门两边早排列了两行人,不仅仅是照顾他日常的随从而已,有许多抱着文件的公职人员,俨然在等他到达的时候第一时间向他汇报工作。
柳长安看着这个车外热闹的程度,一时不敢马上下车。只等他被众人围拥着进门了,她才慢腾腾地从车里挪了下来。
相对他的一呼百应,她下车时,门口没有人守候在旁,这都让她感到是不是该立马转头回学校去。
严齐从副驾座上下来,对要转身的她说:“柳小姐,请进去吧。”
柳长安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突然带她回来做什么。
无奈之下只能先走进他的府邸。本是由严齐带路,严齐却在带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人从后面叫唤,不得已和她分开。
柳长安只好一个继续往前走。好在她上回来过她这里,对这个地方的路有一点点的印象。想着是先找到那个熟人詹子爵问路?
走着走着,她分明忘记了一件致命的事,她对这里的印象都是建立在他本人的活动空间上。也就是说,她只要照自己有印象的路去走,肯定是会走到他的私人场地去了。
等到听见前面似有他的声音传来时,柳长安想掉头,却也来不及了。
只听他突然一道陡然凌厉的声音道:“你怎么进来的?”
是指她吗?柳长安不由轻轻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往后撤退时,听到的却是另外一个女性的声音说。
“殿下,你忘了?这个地方我经常来,你没有对我下过禁令。”
是唐琳的声音。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柳长安发现自己的脚突然动不了。是一股强烈的想听的欲望,束缚了她移动的脚。
“殿下。”唐琳在上次他们喝茶的早茶间对他扬起娇滴滴的诱人嗓音,“我听说了,今天,我妹妹在学校,有幸能参加大人您的演讲会,在那里目睹了大人手指上的戒指。我就想莫非是我妹子眼花了,因为我上次来,殿下两手干干净净的,殿下从来都不喜欢戴戒指,这个我知道的。”
“现在你看到了,你可以走了。”他冷漠的口吻没有变。
“君尧——”
伴随这声好像撕心裂肺的娇叫,柳长安可以清楚地听见室内一串动作的声响,包括好像衣服擦碰的声音。
眺望四周,走廊里没有一个人留在这儿,只有她,懵懵懂懂误打误撞闯进了这个地方,听了不该听见的。但是,真的是她不该听见吗?哪怕是各取所需的婚姻,她名义上也是他的未婚妻了。
柳长安放慢自己的呼吸,避免心口由于室内的那些声响而感到波动,甚至那抹古怪的难受会再次掠夺她的心头。
“君尧,我知道的。”唐琳断断续续的声音,伴着抽泣。
柳长安可以想见到唐琳在他面前一幅我见犹怜的姿态,让任何男人如何不动心。
“你我是同学,当年,我下嫁伯爵家是毫无办法。为了家里,为了皇室,为了女王和大皇子,更是因为你——”
他们两个居然是同学?柳长安的眉眼慢慢垂下。
“君尧。”唐琳娇滴滴的声音继续传来,“我喜欢你,君尧,你知道的。我做任何事都是为了你,知道你不可能和我在一起后,我想过很多法子想要补偿你,包括,把我妹妹介绍给你。”
柳长安看着自己的脚转过身,听到这里应该够了。
原来这两人是青梅竹马,难怪,每天她会提着早餐来看他,他的家门对于她也绝对不会下达禁令。
室外走廊里好像有轻微的脚步声,让白君尧骤然警觉,他的手猛地拨开唐琳意图伸到他腰间的手指。
唐琳被他这一拨,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更是哀怨地问:“你这还是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的,你因为生我的气,再有被女王陛下逼婚,所以厌烦了,找其她女人在我面前亲密来气我。”
“你想多了。”白君尧淡淡道,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边,准备按下话机上的按钮。
唐琳盯着他按键的手指,嘴唇忍不住哆嗦一阵:“你想做什么?君尧!”
“有人放你进来的,而且故意把我引到了这里。这人已经犯了内外勾结的重罪。”
“胡说!你从来没有对我下过禁令!”
“你到我这里,从来都是我在的时候,经过我允许你才进来的。可现在,很显然你疏通了关系部门。”
接到他射来的一记锋利的眼神,唐琳用力站稳自己的高跟鞋脚跟后,嘴角冲他勾了勾:“别和我玩了,君尧,我知道,你对我始终心软如一。你喜欢的人是我,不会有其他人的。”
只听她这话说完以后,他的手指按在了电话键上,拨通了皇家保卫处的电话。
唐琳的脸色骤然改变,瞪着他:“不可能,不可能!君尧,你看着我,你喜欢上其她女人了吗?”
“你要我说实话吗?”
他转过来的俊颜,优雅中,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一串笑声从唐琳嘴里发出来:“你想说你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是,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没有心的,也不可能喜欢上其她女人。所以,没有关系,你很快会发现,回头来找我,是最正确的道路。”
嘟几声后,保卫处的电话拨通了。
“殿下?”
“谁放伯爵夫人进来的?”
对面一片无声。
唐琳咬了一口变了颜色的嘴唇,转身,走出了会客厅。
不会儿,詹子爵和走廊里的唐琳擦身而过,匆匆跑入了会客厅,向白君尧解释:“这是保卫处的疏忽。伯爵夫人以陪伴能源部办事官员进来办理公职的名义进来的。”
对于眼前詹子爵汗涔涔充满愧疚的脸,白君尧冷酷地扫过以后,望到到随后出现在门口的严齐。
严齐竖立,道:“大人,我刚送柳小姐到门口,有事走开,回头再来找,不见人。”
想到了刚才走廊里那个微妙如一只猫的脚步声,白君尧眉头微拧了拧,轻呼口气:“到我房间去找。”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