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么多干嘛?这怎么用,难道扯开袋子就往里装?’陈默一脸鄙视的看着段德说道。
‘额,这个!待贫道研究研究,给贫道两年时间就差不多了’段德轻抚着下巴那两根忘记拔得胡子,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说道。
‘两年?两年够了嘛!’陈默一看他这副样子,立马附和道‘两年会不会太快了,累着你怎么办哦?’
‘够了,以贫道的天纵之姿,花两年琢磨琢磨,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段德仰望四十五度天空,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
‘老子一个屁崩死你!两年?黄花菜都凉了,还做个毛地主啊!’
‘咳咳,说说而已!要不,您来?段德嘿嘿一笑,便不再理会陈默,东掏掏西摸摸去了。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叹奈何。
孽镜台前照因由,今生已知前生事。
阎王殿前莫妄言,生死簿上看生死。
六道轮回忆往昔,忘川河前顾盼影。
奈何﹑奈何,悠悠往昔;不复如是。
陈默看着那地上的袋子,心里莫名的焦躁起来,他深吸了几口大气,压制着心底的哪种不安。半响后,他竟慢慢的竟陷入空灵状态,陈默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拿着一把铁剑,在空中舞动着。一把铁剑带着凌厉的气势,招式的变化,杀气渐涌。招式再转,萧萧风涩,一股离别之情。
陈默从身边拿起一根铁棍,跟着脑海里的身影动了起来。那是之前铁剑传承给他的招式,在他陷入某个状态后,便触发了灵魂的本能。他一遍遍的跟着舞动起来,身子也在自主的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那一句句话语,配合着一道道身姿。三个呼吸间,陈默的身体传来一道热流,由开始的细不可察,到后面由内而外,散发出炽烈的光芒。
轰…。
陈默手上的动作不在显得那么的生涩,渐渐的纯熟起来。然后他越舞越快,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吸收天地灵气成倍的加快了起来,在半个时辰间,天地灵气被他手上的动作搅动的像一道飓风一般,呼呼作响。
‘怎么滴?难道我这一转身,又给上身了?’段德手上捉着东西顶着狂风,一步步向前走去,嘴里咕哝道‘这不科学啊,再怎么说他这好歹还是个处男呢,不说童子身阳刚气重嘛?那些脏东西不敢乱碰么?这一会的功夫,就中了两次大奖。’段德身体前倾,打算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扔出去,砸醒陈默;可是他显然高估自己的力气了,还没扔出去丈长远,就被那呼呼作响的灵气风暴带了回来,差点没砸着自己,气愤的道‘这回都抽冷风了,耍的像耍猴一样,什么时候能停哦。’
本来地方就小,陈默在悟武状态下,完全循着本能做事,他勾动着天地之力,搅动着灵气风暴。这个狭小的空间开始坍塌。段德张嘴大喊。打算叫醒陈默,可是那东西越掉越多,自己的声音也被风声淹没了。那些沉睡的法宝,别看人家体积小,谁知道炼制的时候加了多少东西,一个的重量根本和形体不成比例,一砸一个坑,那灰尘都快赶上雾霾了,段德捞起一个钟形的法宝,朝陈默扔去,希望可以将陷入空灵状态的陈默打醒,但是还是和刚才一样,无功而返。
情势越来越危急,段德一琢磨,想着陈默既然能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肯定是死不了,所以他哪里还管那么多,抱起头狂奔起来,刚走出去没多远,那墓穴就完全塌了。巨大的灵气风暴,快速的旋转,吸噬着周围的东西。段德刚跑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看这架势,哪里敢在做停留,使出吃奶的力气,越跑越远。
至于坑里有些不凡的法宝,被这巨大的动静惊醒,他们本就在上古一战中受损,才陷入沉睡之中修补己身。可这毁天灭地的架势,强行将他们从沉睡中弄醒,一些靠近中心一点的,甚至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灵气风暴搅成碎片。再然后在空中互相碰撞,又经过一轮的绞碎,直接灰飞烟灭了,连器灵都不能逃脱。
闪烁着荧光的各种法宝,漂浮在虚空之中,看着远处那舞动着的身影,有敬畏又带着仇恨的目光。又是这个男人,上古中一战中,他们的主人大部分都是他伤在他手上,而另一部分也是他带的那把妖剑害的。但这个男人的强大又深深折服着他们,可以说是又爱又恨。幸亏他们伤的不是很重,一被惊醒;马上机灵的跑远了,要不然免不得落个死无葬身的下场。
‘枯守万年。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哈哈哈哈……’本就在附近的秋水,一感到有动静,她以为百宝道人醒来了,急忙赶来了。当她看到还在悟武状态的陈默,疯狂的呐喊着,声嘶力竭。
吟……
那根铁棍在陈默一次次疯狂的演武中,被那大道之力摩擦着,一把剑的胚胎渐渐隐现,似乎在彰显他的不凡,那根棍子由朴实无华暗淡无光,到若隐若现的白光,一丝丝剑气凝成。
啪……
不知何时,空中聚集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云彩,空中越来越盛的闪电,在陈默又重新演练了一遍剑法开始,浓郁的雷云,犹如实质水桶般粗大的闪电,不时的劈在他身旁的四周。直到最后一招完结后,那雷光好像终于找到了目标一般,狠狠的劈在陈默身上。
漫天的雷光,闪烁着的光芒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段德被一群法宝围着,在陈默冲出墓坑那会,周身就已经闪烁着好多雷光,他跑了一段又折了回去,想去拉陈默一把。谁知陈默的招式越来越快,吸收灵气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便超出天地天地的承载,规则之力引动天劫降临,对胆敢触犯法则之人进行审判。
渐渐的,那些招式仿佛与生俱来一般。成为了他的本能,刻进他身体里的每一寸血肉里。段德刚跑回去,陈默最后一次演武也落下了,那集结的雷云喷出猛烈的雷光,朝着虚浮在半空的陈默劈去。
那一刻他心胆欲裂,连滚带爬的想去救陈默。但却被那些被惊醒的法宝们给拦住了,不让他有任何寸进。他们虽然受损严重,但段德一介凡夫俗子哪里有能力挣脱这些,曾经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已经通灵了的法宝们。任他再怎么辱骂,打砸踢踹,那些法宝围成的墙依旧巍然不动。
段德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双眼,脑海里闪过他们两曾经的一幕幕。他们一起在老头子的嬉笑怒骂中成长欢笑中长大,臭味相投,二十多年的同甘共苦,平时自己虽然很不靠谱,即使犯了再大的错,闯了多大祸;他都不会真个的生自己的气,陪着自己一次次在生命的边缘徘徊,每一次都是笑着渡过去的。
现在子这世界上剩下的唯一一个亲人,就要死去自己的面前了,自己却没有一点能力挽救,甚至连这些曾被他看做银子,没有任何用处的法宝们,围成的墙都破不开。他无力的看着那漫天的雷光肆虐,眼里流的早已不是泪水,而是道道血泪。
段德滑倒在地上,无力的伸出双手,他似乎看到陈默从雷光中走出来,对着自己嘲笑道‘干嘛?哭丧呐?我都还没死呢!你就哭成着挫样,好恶心啊。’
段德扯着嘴角笑了笑,用力的伸出双手,努力的想去捉住眼前的人。但谁知道,手却穿了过去。段德心里一阵空落落的,互相嘲笑﹑打闹,无下限的羞辱。二十多年了,他们做过多少事,吃过多少苦。都一直在一起。
这一次,来到这里,所有一切都是怪怪的。莫名其妙的外面的封印没了,两人一进来随便刨了个坑,就挖到了藏宝洞,再然后陈默突然凌空飘起,他就应该惊醒了,自己多年来养成的警惕不知去了哪里。
‘都怪自己贪心不足,被这满地的东西迷惑,放下了警惕的心理。’段德一拳一拳打在自己的头上,无比的懊悔。可笑的是他还以为是邪祟作怪,毕竟这里上古乃战场,有点脏东西那是难免的,但是童子尿试过了,桃木剑符纸也试过了。
陈默自己还亲手拿着那治粽子的黑驴蹄子耍着玩,本以为是自己多想了。怎么知道转个身,就是生死离别。‘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他一个人研究那破袋子。本就不对劲,早知道我该看着他了,早知道啊…’段德将头深深的埋进双腿间,用手敲着自己的脑子。
自言自语良久后,他猛地将头抬起,用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周围将他困起来的法宝。都是这些该死的东西,要不然我即使救不了他,我也可以陪着他一起去见老头子了。
段德伸出自己的手,朝着那个离他最近的朦胧白光打去,白光一个闪烁闪了出去,留下一个人头大小的洞口。趁着这个空挡,段德想也不想就要钻出去,没曾想他低头的瞬间,一个被九条火龙包裹着的大印补了上来,继续阻止着他。
他不甘的发出嘶吼声,风狂的击打在墙上,但每一件法宝都在他的拳头快触碰到他的时候,快速的飞走了,又迅速的飞了回来,堵在那缺口上。渐渐的段德眼白被从眼瞳里涌出的黑气侵蚀,身上也升腾起丝丝魔气,看着已经消弱的雷光,他久挣不脱,内心的恨意越来越重,开始渐渐魔化,竟被自己的心魔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