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训练的主要内容就是每天机械地沿着拉斯韦加斯外的一座山跑上跑下。那座山很偏僻且没有什么植被,当你接近山顶的时候,那简直就是个活火山;而且那个地方离我父母的住处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似乎有些不必要的远—这可不是开车去里诺兜风。但是帕特却坚信那座山可以解决我一切的体能问题。我们到达山下,停好车,他就开始直接往上跑,并要求我紧跟其后。几分钟下来,我就开始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也已经被汗浸透了。当我们到达山顶的时候,我已经喘不过气来了。根据帕特的说法,这很好,很健康。
有一天,当我们朝着山顶进发的时候,看到了一辆破旧的卡车。一个美国印第安人从车上爬了出来,拿着一根杆子朝我们走了过来。如果他要杀我的话,我真的毫无反击之力,因为我已经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而且我也跑不掉,因为我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那个人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在训练,你呢?”
“来抓些响尾蛇。”
“响尾蛇!这座山上有响尾蛇吗?”
“这边有训练吗?”
当我停止大笑的时候,那个印第安人说了些什么,大概的意思就是我肯定是被祥云笼罩着的,因为这是他妈的响尾蛇山,他每天能从山上抓12条蛇,而且今天早上他打算再抓12条。我没有踩到一只粗粗壮壮、伺机而动的蛇简直就是个奇迹。
我看着帕特,有种想要朝他吐唾沫的冲动。
7月,我来到了阿根廷,作为美国代表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选手参加了戴维斯杯赛。我在和阿根廷选手马丁?贾蒂对决时表现得很出色,观众们不情愿地对我表示了敬意。我连续赢了两盘。第三盘一开始,我就先发制人,以4∶0领先。现在轮到贾蒂发球。阿根廷正值严冬季节,气温肯定只有30华氏度(约零下1摄氏度),我被冻得弯腰弓背的。贾蒂一发失误,二发却击出了一记弧度很大、几乎不可还击的球。我伸出手抓住了那个球,全场顿时骚动起来,观众们认为我是在他们同胞面前炫耀自己,是不尊重他的表现。观众的嘘声持续了几分钟。
第二天报纸上全是关于我的负面新闻。我并没有为自己辩护,相反,我表现得很好斗。我说,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但事实却是,当时我只是感到冷,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想那么多。我当时只是愚蠢,并不是狂妄自大,然而我的名誉却因此受到了很大的损害。
几天后,在斯特拉顿山,观众们却毫不吝啬地展示了对我的友好。我为他们在场上拼搏,为感谢他们让我摆脱了在阿根廷不愉快的记忆而竭尽全力。因为这些人们、这漫山遍野的翠绿、这佛蒙特州的空气,我赢得了这项赛事。一觉醒来,我发觉自己已经是世界第四了,但是我却也已经筋疲力尽,连庆祝的精力都没有了。在帕特的魔鬼训练、戴维斯杯和颠簸劳累的旅途的共同损耗下,我每天晚上都要睡12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