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言的挣扎,反倒更加激起了他的愤怒。他紧紧地箍住她,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毫不温柔地辗转在她红润的唇上,活似要把她吞进肚子里才解恨。
任言的头摇来摇去的躲避着,申启哲怒极狠狠地咬在了她白皙的脖颈上。任言痛得叫出声,他松口,看着细腻的脖颈上整齐的牙齿印记,低头深情地吻下去。
“申启哲,你混蛋,混蛋……”
他粗重的喘息声,混杂着迷醉的呢喃,“我就是混蛋,我混蛋……”
任言心底的抗拒越发强烈,可无论她怎么反抗,总是逃不出他结实的胸膛,任言紧咬住嘴唇,克制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就在这时Andy娇媚的脸浮光掠影般闪过她的脑海,一股厌恶憎恨的强烈感觉让她猛地去推在她身后的申启哲。
申启哲抓住她的手腕摁在衣橱上,任言啊的一声,他带着满腔的怒气。他双手掐着她纤细的腰身,任言仿佛随风摇摆的风筝任由他。
他颤抖着伏在任言的香肩上,双臂却将她抱得更紧,任言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看任言一动不动地背对着他。恢复理智的他懊恼地紧蹙着眉,他刚才真是魔怔了,完全被她那句“离婚吧……早离早超生。”给气疯了。失去的恐惧感迎面袭来,他完全丧失了理智。
任言背对着申启哲穿好睡衣,转过身,素净清秀的脸上找不到丝毫浓情后的甜蜜,漠然地看着他,问:“我可以走了吧?”
申启哲的心倏地一疼,仿佛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又被毫不留情地扇了一巴掌,脸颊上火辣辣的疼。他看着她倨傲冷漠的眼神儿,心底一软,伸手抱她,被她抬手挡住,“你的****还真是强啊,还没完吗?”
“任言,我刚才是被你的话气疯了,对不起。”申启哲放下心里的烦躁不安,温柔地道歉。
任言冷笑了声,扬起下巴倨傲地看着他英俊的脸,说出狠心的话,“还未离婚,我还是你老婆,这是该尽的义务,不必道歉。”
申启哲无奈地喊了声任言,延宕的声音里透着伤痛和不满,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任言不理申启哲的凝视,转身打开衣柜,找出一件庄重秀雅的黑色套裙。脱掉睡衣,完美的曲线展露在申启哲面前。她粉嫩脖颈上的猩红牙印格外刺目,胸前腿上的点点吻痕控诉着他刚才的肆虐,他垂下眼眸,心底,满满的愧疚。
她素净苍白的小脸上淡漠凉薄,有条不紊地穿戴好,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上,黑色修身套裙格外凝重。
申启哲不禁皱眉,问:“你去哪里?”
任言拿起拎包,头也不抬地答:“贺安母亲今天出殡,我要过去。”
申启哲脸色微沉,随即扬了扬嘴角,眸色变得温和,说:“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打车过去就行了。”
任言推门而出,径直下楼,房门缓缓在申启哲面前关闭。
清远墓地。
郁郁葱葱的树木下掩映着无数苍凉的墓碑,无论生前的荣与辱都逃不过一把土的归宿。这个公墓旁边以前是矿场,父亲从乡里出来到矿场打工,三个月后煤矿塌方,再也没有出来,连尸骨都没有找到。贺安想母亲应该会喜欢这里,以后的漫漫岁月与父亲相伴。
贺安神色凝重,满目悲伤,对着母亲的墓碑深深地弯下腰去。他直起身子时,俊逸的脸上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母亲留在了这里,而他的归处又将去向何方?他还能继续留在这座城市里吗?
“贺安,回去吧,阿姨在天有灵会保佑你的,你会没事的。”
贺安侧身看向一直站在他身边的任言,凄然一笑,“让她老人家带着牵挂走,我很不孝。”
“别这么说,阿姨一定会理解你的不容易。走吧,起风了。”任言本能地缩了缩脖子,早晨出来的匆忙,她只穿了套裙没有拿外套,站在墓碑前久了,只觉得涩涩发冷。
贺安嗯了声,最后深深地望向母亲的墓碑,跟任言一起朝山下走去。
贺安看任言瘦削的肩膀,苍白的小脸异常憔悴,不禁心里一疼。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任言身躯一顿,转眸看向贺安,正好撞上他温润伤感的眼神儿。
贺安微微一笑,说:“任言,你瘦了……”
任言低头避开他灼然的目光,说:“没有啊,我平时挺能吃的。现在的日子过得跟猪一样,希望也能拥有像猪一样的快乐吧。”
任言向前走去,贺安紧随其后。她没有拒绝他的外套,但想到刚才贺安望着他的灼然目光,她心里多了一些不自在,只想快点离开。
两人沿着台阶往下走,远远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宝马停在山脚下。
申启哲推开车门走下车,一身剪裁得体的地址黑色西装很好地勾勒出他高挑修长的身形,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神情专注地望着任言。他黑色墨镜下一双幽深难辨的双眸,瞬息万变着多种情绪。
有一种感情叫患得患失,他此刻儿才深刻地体会到,随时会失去她的惶恐悄无声息地折磨着他,而他只能狠狠地骂一句活该!想到酒店清晨的那一幕,那种懊恼悔恨的感觉犹如万箭穿心的疼痛,让他难以坦然地面对任言,浓浓的愧疚感撕咬着他的心。
任言走到申启哲面前,申启哲摘掉墨镜,跟贺安打了声招呼,道句节哀。两个男人视线相撞,随即交错而过。
“谢谢申总……任言交给你了。”贺安不知怎么就说出了后面的话,不是申太太,而是任言。
申启哲俊眉微挑,沉黑的眼眸光再次扫向贺安时,已多了份震慑人心的冷峻。“我的太太,我自然会照顾好,不牢你费心了。”
贺安眸光一暗,黯然然垂下眼眸,“再见。”
“贺安,等等。”任言突然喊道,两道关切的目光同时看向她。
任言把披在肩上的男士外套递给贺安,“你的衣服,谢谢。”
贺安看着手里的外套,兀自扯了扯嘴角,指尖残存着她身上的温度点点熨烫着他冰凉的心。
申启哲垂下长密的睫毛遮掩住眼底的情绪,任言披着贺安的外套,两人肩并肩地从台阶上走下来,宛若一对亲密的情侣。这一幕看在他眼里,真是很扎眼,很不舒服。
待贺安驾车离开,申启哲从车上拿来外套,给任言披在肩上,“早晨看你忘记拿外套了,给你送过来。起风了,上车吧。”
任言低头瞥见申启哲的大手稳稳地放在她的肩头,他宽厚的胸膛在她身后,淡淡的熟悉的味道,让她猛然想起Andy。
任言微微蹙眉,朝车子紧走几步逃出申启哲的怀抱,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申启哲的手尴尬地悬在虚空中,看着任言急忙躲开的背影,心里不觉有些涩涩的。他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打开暖气。
“还冷吗?你早晨没吃东西,我陪你去吃些,你想吃什么?”申启哲问。
任言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看向他,“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申启哲嘴角微勾,笑了,“今天不去了,在家陪老婆。”
任言轻挑嘴角,睥睨地看申启哲一眼,“做贼心虚吗?”
刹那间,申启哲的笑容僵硬在英俊的脸上,眸光微眯,审视地看着任言。他曾经想过向任言坦白,可两人的关系正岌岌可危,风雨飘摇,现在告诉她这些事情,只会火上浇油。
左右权衡之后,他决定暂时不告诉任言,而且他心得不想再提起那件事,他宁愿那只是一场噩梦。现在梦醒了,他和任言继续好好过日子。
可此刻儿面对任言清澈如水的眼眸,黑白分明的瞳仁容不得半点污垢,他坚如磐石的心突然生出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
第一次,他望着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昨晚是和Andy在一起吧?!”任言终于鼓足勇气问出了这句话。曾经她以为她没有勇气问出这句话,痛苦到让她不敢去想象,可这一刻儿他问出来了,反倒轻松了。
申启哲英俊淡定的脸上第一次起了波澜,黄绿青蓝紫煞是好看。任言唇角微勾,对上他沉黑的眼眸,静静地等待答案。即使答案已然揭晓,她也要亲耳听到他说。
申启哲沉黑的眼底溢满浓浓的懊悔和心痛,长卷的睫毛微微低垂,敛去所有的情绪,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