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姐发话把院名改成明月苑,一左一右伴在夏月身旁的红情和绿意欢快地应了声是。红情蹦蹦跳跳地走到门前,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开了。
红情转过身来,喜笑颜开讨好地看着夏月道:“小姐,自从你去了神医谷后,我们两人舍不得离开这个院子,夫人就命我们仍旧住在这里,天天洒扫擦洗,等着小姐回来。”
看着因为自己的归来一直笑逐颜开的红情绿意二人,想着她们的这份默默守护之情,夏月心里感动莫名,伸出双手分别握住她们两人的手,定定看着她们,认真说道:“你们俩对我的这份情意我已记在心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自然非比寻常,我从小就把你们当作我的亲姐妹看待,以后只要你们不会有二心,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一番话说完,二人满脸惊喜,呆呆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呆怔良久“哇”的一声,红情大哭出声,大喊一声“小姐……”,猛地扑进了夏月怀里。
平时沉稳内敛的绿意则泪眼婆娑,羡慕地看着扑进小姐怀里的红情,自己却不敢扑上去。
夏月见了,暗暗好笑,向她一招手,绿意一见也连忙惊喜地扑到了夏月怀里,两人在她怀里哭成了泪人儿。
夏月暗自感叹,自己只是说了把她们当姐妹的话,就让她们感动得稀里哗啦,可恶的封建等级,还是现代人人平等的意识好。
用手轻抚两人哭得轻颤的背,玩笑劝道:“好啦,别哭了,再哭变成小花猫就不美了,咱们快进屋吧!”
红情和绿意不好意思地从夏月怀里站直身子,用手胡乱擦干眼泪,余留泪水的眼睛看着夏月羞涩地笑了。
三人跨过门槛,向院内走去。
院内种着几株梅树,此时弯曲遒劲的枝干上还看不到凌寒独自开的梅花,不过也快了,夏月不禁想象着大雪纷飞之际踏雪寻梅、赏梅品茗的惬意生活。
走过庭院,台阶上的房子就是她的房间了。一共三间房,中间是主屋,应该是她住的,左右两边是厢房。
红情喜滋滋地跑上台阶,把中间主屋的门推开,夏月走进门,看到她的主屋大致分为外厅和内间。
进门摆着一张花梨木圆桌加四条圆凳,桌后摆着一架四扇的梅兰竹菊紫檀木屏风,把里间和外间隔断开来。
外厅左边是一个小书房,靠窗处摆着一张紫檀木书桌,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笔架、笔洗等书房用品。和书桌相对靠墙摆着紫檀木的博古架,架上摆着各种佛像玉雕瓷器等珍贵古董。博古架的左边靠墙摆着一个四层的书架,上面满满陈列着各种线装书籍,看来父亲很重视对女儿的培养。博古架的另一边墙上挂着一幅美丽的工笔仕女图。
外厅右边,是一间小小的起居室,放着脸盆架,架上一只光可鉴人的黄铜脸盆,横梁上挂着几块干净的脸巾和澡巾,中间摆着一个沐浴用的大木桶。
看完外间,绕过中间的屏风,向内室走去。内室门上挂着一副美丽绝伦的珍珠帘子,长长的帘子垂曳至地,珍珠颗颗饱满圆润,大小相同,五颜六色串联而成,白的、红的、粉的、黑的……五彩缤纷,透过窗棂斜射进来的阳光照耀在五彩珠帘上,耀眼夺目,漂亮极了。
如此美丽的珍珠帘子,夏月忍不住伸出双手细细抚摸着。轻轻拨开珠帘,一张雕花的紫檀木拔步床映入眼帘,床上挂着淡粉色烟罗纱帐,一对赤金挂钩挂在帐顶,床上摆着绿底绣着花开富贵图样的锦衾。
床的左侧靠墙摆着一个四扇门的紫檀木高脚衣柜,右侧摆着一个镶嵌铜镜的梳妆台。
整个房间结构合理,摆设奢华精致,环境舒适宜人,夏月满意极了。
坐在马车里颠簸了几天,确实疲惫不堪,吩咐红情绿意打来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浴,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夏涵看着妹妹回房休息了,经过几天几夜的奔波,自己也是疲累不堪,正也想回房好好睡上一觉,忽然想起二人在路上遇到土匪之事,就跟在父亲后头一起向书房走去。
父子二人来到书房,夏涵就把回家路上遇到土匪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也把太子的及时相助和赵信、妹妹及自己怀疑土匪中夹杂有杀手的事一并说了。
夏宗元大为震惊,猛然站了起来,左手背到后面,右手捋着胡须,神情凝重,来回踱步沉思后问道:“涵儿,你在宫中当差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夏涵仔细一想,实在想不起自己有得罪什么人,于是摇摇头,回道:“没有,近来国中无事,天下太平,宫中除了每天例行巡查,连刺客都没发现一个,所以实在想不起来得罪了谁?父亲又再三嘱咐我少管闲事,尤其要避开柔贵妃,孩儿都谨记在心,一一照做,见到柔贵妃都是退避三舍。”
夏宗元点点头,继续踱步思忖片刻道:“既然不是你的仇家,更不可能是向你妹妹寻仇的,你妹妹一直隐居在神医谷,与世隔绝,不可能与人结仇,那就是冲着我来的,我身沐皇恩为官二十余载,虽不敢自夸功勋卓著,可自问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黎民百姓,从不做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之事,问心无愧,扪心自问一生之中也没有对不起谁,会是谁如此仇恨我,因而对你们兄妹二人痛下杀手,他是想让我绝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要真是这样,他可真够狠毒的。”
“父亲在朝堂上可有与谁政见不合?”夏涵提醒道。
夏宗元猛然想到了什么,停止来回踱步,坐回到书桌后的太师椅上,说道:“经你一提醒,我想到了一个人,这事十有八九是他做的,就是镇远侯李勇,他手握重兵,野心勃勃,他的妹妹柔贵妃自皇后因病去世后在宫中一直独获圣宠,又生下了三皇子。自从皇后去世后皇上又没有再晋后位,所以现在后-宫大权都落在了柔贵妃手里,虽无皇后之名,却掌皇后之权,更是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近年来行事做风越来越飞扬跋扈,一直暗中拉拢朝中大臣,结党营私,一心想废掉太子而立自己的外甥三皇子为太子。”
一口气说到这里,夏宗元微微有点口渴气喘,遂停了下来,端过一碗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众大臣有的被他的荣华富贵所利诱,有的则迫于他的滔天权势,不敢不依从,因此朝中近一半大臣被他拉拢,依附于他,经常在皇上面前无中生有,或是抓住一点小事夸大其辞,拼命诋毁太子。众口烁金,又加上柔贵妃的枕边风,渐渐地皇上也开始猜忌太子,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
端起茶又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幸好太子一向勤勉自持,没让他们抓住什么大的把柄,对皇上又非常孝顺,太子是已故皇后之子,是嫡长子,出身正统,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在皇后的教导下从小就聪明懂事,勤奋好学,虽然后来皇后因病去世了,太子除了变得有些沉静少言之外,在学习上越发刻苦了,长大后文史兵书样样精通,文韬武略,近几年来投身军营,更带领将士们多次打退敌人的进犯,在军营中威望甚高,观其行为,可以判断出将来继位后必是一位大有作为的明君。因此以老夫为首的另一半大臣就坚决反对废太子,多次严词拒绝了他的拉拢,可能他恼羞成怒,怀恨在心,想对老夫下手,来杀一儆百。”
听完父亲的分析,夏涵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恨恨说道:“十有八九是这个狗贼了,真是心狠手辣,要不是妹妹武功高强,又恰逢太子回京路过相助,我们这次可就凶多吉少了。”
“是啊,这次真是老天保佑,让你们逢凶化吉,要是你们遭遇什么不测,可教为父和你母亲情何以堪?以后我们全家都要提高警惕,多加防范,要是出门一定要多带些侍卫。”夏宗元深深庆幸之余吩咐道。
“我和妹妹都有武功傍身,只要小心提防就无事,倒是爹和娘尽量少出门,出门一定要多带侍卫,我们府中也要加派人手,日夜巡逻,以防他们派杀手来府中行刺。”夏涵冷静分析着。
夏宗元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和你母亲会小心的,家里的防卫你现在就去布置,一定要严密戒备,严加防守,以防不测。”
“是,孩儿立刻去安排。”夏涵向父亲告退后转身向门外走去,准备去安排。
“对了,既然他能派人刺杀你们,也就能派人对付太子,你尽快抽空到太子府上去给太子提个醒,让他多加小心。”夏宗元对着已走到书房门口的夏涵又吩咐道。
夏涵转身应了好,大步流星去安排加派人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