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太阳西沉,夕阳西下了。
夏月算算,足足睡了两个时辰。
起床梳洗后,正准备去母亲房里请安,只听到院门一开,一阵脚步声向院内走来,红情和绿意连忙打开房门,探身出去看是谁来了。
“是夫人过来了。”红情高兴地大喊,连忙和绿意一起迎了出去,齐声向夫人请安问好。
“月儿,你起床了吗?”只见母亲手拿帕子,提着裙摆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十个手捧漆木托盘的婢女,托盘一律罩着红布,不知红布底下罩着什么?
夏月疑惑地扫视了一眼这群婢女,微笑着向母亲迎了上去,双手握住母亲递过来的手回道:“娘,您来了,我刚起床,正准备去向您请安。”
夏夫人握着女儿温润的玉手,走到桌边一起坐了,慈爱地端详着夏月:“月儿,你离家七年,孤零零地生活在神医谷那个偏僻的地方,一直过着清苦的生活,连件像样的首饰和衣裳都没有,真是委屈你了。”说着不禁眼眶一红,泪又涌了出来。
夏月赶紧劝解道:“娘,您别难过,我不委屈,师父和师兄都待我极好,我对首饰和华衣美服又兴趣不大,简单素雅些就好。”
夏夫人用手帕拭去眼泪,笑着嗔怪道:“胡说,你是丞相千金,身份尊贵,穿得过于素净就太过寒酸,穿出去让人笑话,你快十五了,都快嫁人了,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怎么嫁得出去?”
站在一侧的红情扬着头,满脸自豪地说道:“夫人,我们小姐天生丽质,就算不打扮也是美若天仙,是世上第一美人。”
在母亲眼里,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的,听到红情如此称赞自己的女儿,心里很是受用。
夏月责怪地轻瞥红情一眼,想到三妻四妾的社会现实,再想到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理想,心里暗自感叹,也许自己这辈子嫁不出去了,开玩笑说道:“嫁不出去正好,如果不能找到像爹待娘那样一心一意之人,我就不嫁,赖在家里侍候你们,到时你们可不许嫌弃女儿。”
想到丈夫没纳一个妾侍,对自己始终如一,夏夫人心底升起一抹柔情,感叹道:“娘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能嫁给你爹,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我也希望你找到一心一意待你之人,不愿意让你受委屈,只是你身为丞相千金,身份尊贵,将来的夫婿必是大富大贵之人,三妻四妾更是习以为常,只怕……”
见母亲欲言又止,夏月赶紧岔开话题问道:“娘,这些婢女托盘里装的是什么?”
经夏月一提醒,夏夫人赶紧吩咐婢女道:“把红布掀开,让小姐过目。”
“是。”端着托盘的十个婢女齐声低头应答,轻轻把红布拿掉。
顿时光华闪闪,耀眼夺目,刺得夏月闭了闭眼。细一看来,原来十个托盘里摆的都是女儿家用的衣料首饰。
其中六个托盘摆放着材质各异、形状不同的各类簪子、钗、步摇、手镯、玉佩、胭脂水粉和各色香料等。有纯金的,有玉制的,还有纯金镶嵌宝石的,玉又有翡翠、和田玉、羊脂白玉等,品相上乘,做工考究,式样新鲜。
另四个托盘则是五颜六色、质地不一的上等绫罗绸缎,绚丽多彩。
夏月惊呆了,不愧是丞相府啊,奢华富贵,老天爷还真是特别眷顾,竟然让她穿越到这样的大富大贵之家。
“月儿,喜欢吗?”夏夫人满脸笑容,问着夏月的意见。
其实夏月很崇尚低调的奢华,素雅清新的着装风格,不喜繁复富丽、浓妆艳抹,对这些耀眼夺目的首饰和五彩的绫罗绸缎不甚喜欢。想直接拒绝,又怕拂了娘的好意,遂笑答道:“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娘。”
“我的女儿是最美的,谁家的千金也比不上你,明天娘就打发人请全元京城手艺最好的师傅来给你做最漂亮的衣裳,这样打扮后会更美,比天上的仙女还美。”夏夫人一边眉开眼笑地端详着夏月一边打趣道。
第二天一早,刚吃过早饭,夏夫人派人请来的裁衣师傅就进府来了。
这个架空的世界,衣裳的款式类似于中国古代的深衣,上下裳是连在一起的,长长的后摆拖曳至地,走起路来雍容华贵,身材窈窕,非常有女人味,夏月很是喜欢,因此从昨天夏夫人送来的绫罗绸缎里选了自己喜欢的面料,做了很多套春夏秋冬四季曲裙深衣。
正当裁缝师傅给夏月量好尺寸准备离开时,夏月看到其中有几匹石榴红的布料,突然想到在中国唐代风行一时、盛行全国的石榴裙,不仅受到各阶层妇女的深深喜爱,甚至还成了文人墨客笔下吟咏的对象,“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诸如此类吟咏石榴裙的诗句不胜枚举。
甚至还有轻薄之徒宣称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石榴裙的无穷魅力可见一斑。现代时夏月每每读到关于石榴裙的描述时,就非常向往和羡慕,梦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穿上一条美轮美奂,红艳如石榴花的石榴裙,可一直没有机会实现这个愿望。
夏月激动地叫住裁缝师傅,把自己想做石榴裙的想法告诉了她,因为这个世界只有上下相连的深衣样式,没有这种上裳下裙分开的襦裙样式,如此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新鲜式样,裁缝师傅一听,激动万分,如获至宝,细细询问清楚这种石榴裙的样式特点后,喜滋滋地回去做了。
过了几天,裁缝师傅亲自把做好的石榴裙连同做好的曲裙深衣一起送到丞相府。
夏月一看,双眼顿时定格在石榴裙上了,太美了!和她想象中的石榴裙一模一样,颜色红如五月石榴,明媚鲜妍,轻盈飘逸,真是妒杀石榴花啊!心里也不由赞叹师傅的手艺高超,仅凭她三言两语的描述就能做出与她所知相差无几的石榴裙。
裁缝师傅还细心地选了与红色石榴裙相配的月白色、鹅黄色、浅粉色等浅色衣料,做了几件短襦,还根据夏月的描述裁了几条细长的轻纱披帛。
看着如此美丽绝伦的石榴裙,裁缝师傅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心里暗暗揣测着,将来这种石榴裙肯定会大受欢迎,自己回去后一定要多备些石榴红的布料,可不能坐失良机。
事实证明,她的推测完全正确,几天后的中秋节,当夏月身着石榴裙随父母去皇宫参加皇上五十圣诞之际,艳惊四座,美丽绝伦的石榴裙迅速流行全国,甚至传到了邻近的梁国和楚国,风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