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的生辰宴犹如一个大舞台,赵信、梁璧和楚离轮番登场,你方唱罢我登场,很是热闹。
现在各路人马已陆续离开,丞相府又重归平静,夏宗元总算松了一口气,今天来的这些人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王爷,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可三人却因为月儿的缘故不约而同来到丞相府,给月儿道贺。听这三人的语气,只怕都对月儿有意,可女儿只有一个,可怎生是好?
苦恼不已的夏丞相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如此倾国倾城之容颜,不知会引来多少争端。夏丞相无奈地暗叹一口气。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缘吧!
在父母及哥哥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追问下,夏月无奈地把自己与他们相识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也明确了自己与这三人只是认识,没有任何儿女私情。
后来,夏月又收到了沈娴雅派人给她送来的生辰贺礼,本人没来,夏涵很是失望。
一家人吃完生辰宴后,已至中午,下了大半天的雪终于停了。此时地上的积雪更厚了,人踩上去,雪能没过膝盖,抬脚后,就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和父母吃过茶,聊了片刻,二老稍显疲色,为了让忙了大半天的二老休息,夏月和哥哥辞过父母,也各自回去休息了。
午睡了一个时辰,夏月精神抖擞地起床了,因天气太过寒冷,没有出门,而是和红情绿意一起围坐在烧得通红的炭火旁烤火取暖,每人沏上一杯浓浓的热茶。夏月一边看书一边随意和坐在旁边做针线活的二人闲话,还不时喝上一口热气腾腾的浓茶,悠哉游哉,很是惬意。
“师妹!”
正当三人谈天说地,欢声笑语之时,一声轻轻的呼喊打断了她们,这个声音落在夏月耳里,很是熟悉,眼前立刻出现了神医谷中林清师兄虽然寡言少语却总是默默关怀的身影,难道是他来了吗?还是我的幻觉?
夏月不可置信地向门口看去,一个身着蓝色锦袍,腰系素色腰带,身形清瘦的身影迎着屋外晶莹的雪光矗立在门口,细细看去,疏眉朗目,可不正是林清。只见他虽一脸喜怒不形于色的宁静淡然,可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满是见到夏月的激动与欣喜,熠熠生辉。
“师兄,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夏月惊喜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快步走上前大声问道。离开神医谷已半年,说来惭愧,自己很少想念对自己呵护备至的师父和师兄,如果不是我穿越而来,原来的夏月对他们的感情肯定比我要深厚得多。夏月心里暗暗责备着自己的冷情。
看到师妹见到自己如此喜出望外,林清心里一暖,顶着严寒,冒着风雪,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的疲倦顿时消失殆尽,略显腼腆地轻声回道:“师妹,正是我,你不是做梦。”
欣喜异常的夏月赶快拉着师兄坐到炭火边烤火,尽快驱赶一身的寒气。并吩咐绿意马上去厨房煮一碗姜汤水来给师兄驱寒。
林清在炭火旁坐了下来,伸出早已冻得僵硬麻木的双手,好让烧得通红的炭火早些把手焐热,让身子暖和起来。作为神医传人,医术高明的他怎么不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天寒地冻,可自己也做好了御寒准备,一路上也没过多受冻,可看到师妹如此关心自己,心里还是乐滋滋的,真是比喝了蜜还甜。
夏月问道:“师兄,天寒地冻的,你来此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烤着炭火,喝过热乎乎的姜汤,林清的身子迅速暖和起来,看着夏月记忆中熟悉的倾城绝世的容颜,温和说道:“师妹,生辰快乐!我是特地赶来为你庆贺生辰的。师父经常念叨,说你在神医谷连过了七个生辰,你乍一离开,他很不习惯,特地命我赶来向你道贺,他本想和我一起前来,可天气太过寒冷,大雪封山,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日夜兼程,终于能及时向你道贺,也不枉一路的幸苦。”
师父和师兄竟然还记挂着自己的生辰,如此牵挂自己,夏月鼻子一酸,差点泪流满面,看着师兄眼中真挚的祝福,和能赶得上向自己说生辰快乐的欣喜,感激地说道:“谢谢师父和师兄挂念月儿,只是一个小小的生辰,不值得你在这样冷的天气里千里迢迢赶来,师父也真是,一定要你前来,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
林清嗔怪地看了一眼夏月,道:“胡说,十五岁的生辰,是你成年的大日子,怎么会是小事呢?师父和我又怎么能不来给月儿庆祝呢?”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郑重递给夏月,道:“月儿,这是师父要我送给你的,这瓶子里是五颗大还丹,是师父历尽千辛万苦,花费几十年的时间四处搜集药材才炼成的,虽不敢说有起死回生之效,可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救活,非常珍贵。师父花费毕生心血才炼成区区十颗,你我二人每人五颗,你要仔细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夏月伸手接过小瓷瓶,轻轻揭开瓶盖,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顿觉神清气爽,果是不同凡响,师父对自己真是视如己出,夏月心里暗暗感叹着,问师兄道:“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师父的身体一向很好,师妹无须记挂,只是经常想念师妹,尤其是你刚离开神医谷的那段日子,他经常去你的房间看看,经常无意中喊你的名字,等回过神后又会发半天呆,经常念叨说照顾了你七年,你突然一离开,非常不习惯。”林清略带点伤感地回道。
夏月鼻子一酸,隐忍多时的泪水如决堤的海水喷涌而出,顿时泪流满面。
林清看着落泪的夏月,心中一疼,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连声安慰着。
等夏月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后,林清说道:“师妹,师父和我都是粗枝大叶的大男人,没有给师妹准备什么精致的生辰礼物,只是给师妹带来了一些平时你爱吃的神医谷中的特产,师妹可别见怪啊!”边说边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忐忑地观察着夏月的脸色。
看着师兄如做错事的小孩子般局促不安,夏月不禁破涕为笑,道:“师兄,我怎么会见怪呢?什么东西会是丞相府没有的?你们能记得我的生辰,还冒着风雪赶来为我庆贺,就是送给我最好的生辰礼物。”
见夏月由衷的开心,林清放下心来,踌躇一下,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夏月,道:“师妹,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是我在路上买的,你看一下,喜欢吗?”
夏月接过小布包,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支金簪,细长的簪身,顶端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栩栩如生,虽然不是十分名贵,可也别具匠心,夏月很是喜欢,抬头看到一脸期待的师兄,夏月立刻把簪子插到发上,兴高采烈地说道:“师兄,这只簪子真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让你破费了。”
林清高兴得不住搓手,嘴里连声说道:“没事,只要师妹喜欢就好。”
晚上,夏丞相准备了丰盛的酒菜,为远道而来的林清接风洗尘,席间夏丞相不断询问老友公孙白的近况,林清一一细细作答,也转达了公孙白对夏丞相及夏夫人的问候。
夏涵也难得碰到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又耐心细致之人,与他的急躁冲动很是互补,一番交谈下来,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接风宴就在这样温馨愉快的气氛中进行着,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直吃到天色尽黑,点上蜡烛,挂上灯笼才作罢。
而谈兴正浓的夏涵更是邀请林清去他院子中和他同住,说要和他秉烛夜谈,方能尽兴,林清自是欣然同意。
因是寒冬腊月,天气太过寒冷,在夏月一家人的挽留下,林清也就欣然留在了丞相府,准备过完年等开春了,天气暖和了再回神医谷,反正临走时,师父就吩咐了不用急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