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一连数天，我没有小倩家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小倩对我不介意？她一切听父母的？若她父亲长期反对下去，还能有戏吗？我有点动摇了。一个女孩子没有个人的主见，就是娶她，我也是不幸福的，虽然现在心里有她，但看惯了，看腻了，甚至渐渐地发现她身上很多弱点，肯定会削弱对她的感情的。男女恋爱，天平也应该是平衡的，若持久的倾斜在一边，是谁都感到有压力，会幸福吗？我想到了许多许多，虽然更多的站在小倩的立场上，找出种种合理的理由为她辩解，但事实摆在我面前，你小倩没传给我任何的信息啊，你哪怕带个口信，我都充满着信心呀。
今天要去问栾主任，她家到底是什么态度，谈就谈，不谈拉倒，难道我刘俨还怕找不到老婆？我轻手轻脚地来到教导处，可不知为什么走进来火气削减了一大半。不过我还是问栾主任了，我说：“栾主任，您有她家的消息吗？”栾主任没直接回答，说：“先好好工作去，个人私事放一边去。”吃了一个闭门羹，只好退出来灰溜溜地走进办公室。
一天晚上，我回家取衣服，母亲告诉我，说有人要替我做媒，把徐主任的小姨子介绍给我认识，我有点不自信了，听说徐主任的小姨子人很漂亮，生产队不少个小青年托徐主任做媒，徐主任都没答应，说他的小姨子眼界高，看不上他们的。而这次别人介绍我，他倒默许了。听母亲说，徐主任的小姨子叫顾悦晗，想找一个做老师的，打听到了我，挺高兴的，是她托媒人找到我母亲的，待星期假日什么的两个人见见面。母亲问我：“你也到了谈婚的年龄了，认识认识未尝不可。”我答应可以见见面，母亲笑了。
在栾主任那里吃了个闭门羹后，我再也没打听小倩那里的情况，也不想再写信给小倩了。虽然心里仍存着对她的一份情，但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人一旦对所经历的事所幻想的情景在实际过程中屡次遇挫时，心也就热不起来了。也许有更合适的，我不一定十分爱她，她却十分的爱我。是的，要选就选爱我的人，疼着我，爱着我，多不好呢！不可否认，小东的姐姐孙艳对我多少有那么点意思，还有还没有见面的顾悦晗，见面谈得来的话也许要少走不少弯路。既于孙艳嘛，只要我想跟她谈，有的是机会，小东在我班，我随时可以借家访的名义去她家。而顾悦晗，说见面就可以见面。我想我谈她们栾主任不会怪罪我的，我也不想事先告诉他。
一天媒人托人带信通知我，明天中午到她那里见顾悦晗一面，我答应了。
第二天中午，我踏着深秋暖暖的阳光向媒人家走出。一路上骑车，心情特别的轻松，完全没有见面可能出现的紧张心理了。也许经历一次相亲，成熟了很多。四十分钟左右，我就到了媒人家。顾悦晗姐姐家和媒婆是紧密邻居。我和媒人是同一生产队的，家离得不到一里路，今天我是在学校回来的，没回家，直接奔媒婆家来。媒婆对我还算熟悉，正在吃午饭，拉我一起吃，我撒谎说吃过了，她立即放下碗筷，去邻家带顾悦晗了。没等多长时间，她便带来一个楚楚动人的姑娘顾悦晗，我的眼前顿时一亮，难怪生产队的小青年托徐主任做媒，果然名不虚传。我不好意思细瞧她。媒人把我俩带到客厅里，说：“让你俩单独相处好说话，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后就直奔厨房吃中饭了。我笑了，她也笑了。
待媒人走后，沉默了不长时间，顾悦晗开口说话了，她问我：“在哪个学校教书？”我笑着告诉她说：“前锋小学。”她试探我：“那以后到你学校去玩，欢迎吗？”我点了点头，说：“好！”小顾姑娘笑了笑。我潜意识告诉我，站在我面前的这位漂亮女孩对我有意思，和她谈恋爱不会遇到太大的麻烦。虽然有点羞涩，但我会观察人的眼晴，她美丽的双眸传递的是愿意交往的那个信息。我也应该向她暗示，我对她有好感。我打量着她，秀眉舒展，肤色白嫩细腻，朱唇抿得很好看，很性感。今天她有可能特意地打扮了一番，红黄波浪短发，油光闪亮，双颊如玉，白白的，暗透红色，很有立体感，淡香飘来，沁人心脾。她上身白底暗红横纹T恤，下着暗灰牛仔短裤，皮肤一般颜色的丝袜紧紧地贴在小腿上，奶黄色的女高跟鞋穿在她的脚上更显得溢光流彩。她真是时尚女孩，有气质，像是从电视里走出来似的，光彩照人。
看得女孩有点不好意思了，转过身去看墙上的字画，哎呀，窈窕身材，妩媚动人。女孩子的一切优点无不在她身上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我心动了。该我主动了，我喊了她：“小顾，怎么不理我？”她转过身来，笑了笑，说：“没有呀！”我笑了。我问她：“在家做什么，以后有什么打算？”她抿嘴一笑，说：“暂时还没有事可做，不过爸妈找人帮忙，准备集资让我到县城上班。”她马上要工作了，我很高兴，我真希望我将来的那一位有一个稳定的工作。我马上回应她：“那很好呀，有工作做心里踏实。”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彼此没有距离感了，她话也多了。她告诉我，她只有初中文化，读书那会儿文科方面学得很好，但数理化一般化，初中毕业后就没再读书了。她说她喜欢看文学方面的书籍，平时喜欢写日记。她告诉我不会种田，农田里的活儿都是她爸妈做。她说她工作后好好挣钱，孝敬她的父母……她挺会说话的，也很好听。我和她单独相处约摸二十分钟左右，基本上都是她在说话，没有涉及感情方面的事情，但我已感到她对我有好感，我和她的事能成。她说话娓娓动听，我沉浸在充满梦幻般的境界中，尽情享受这个时刻的快乐和甜蜜。媒人一脚跨进来，女孩顾悦晗嘎然而止，我这才惊过来。媒人说：“你俩谈得怎样？”经她这么一问，我俩不约而同低下了头，不好意思说出来。说真的，我看上她了，此时此刻脑子里已没有小倩的影子了。媒人看我俩都不好意思把想法说出来，凭着她多年牵线搭桥的经验，这事已有十有八九。不过她还是不太放心，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地问我：“你什么意见？”我如实说了：“我没意见！但我得回家问问父母亲。”媒婆说：“那好，你先回去吧！”我向小顾姑娘告辞了，她礼貌地把我送到门外……
我回家把情况告诉母亲，母亲让我自己看着办，但我还不知道小顾姑娘是什么意见。我草草地刨了几口饭，说要去赶上课，匆忙地骑上自行车上学去了。
女孩顾悦晗真是个爽快的人，立马答应和我处对象。晚上我到家听母亲这么一说，我特高兴。幸福来得太快了，一个美丽如花的女孩看上我了，我将进入一个恋爱的季节。母亲告诉我，下午她来我家玩了，还帮母亲做了不少的事，她让母亲带话给我，星期天她想和我一起去县城玩，她还说今年春节她要和我举行个订婚的仪式。幸福来得也太快了，我有点手足无措了。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闪动的都是顾悦晗的影子。她活泼可爱，美丽动人，在我接触的女孩子里没人如她相比，哪怕曾让我痴迷的小倩，品貌上也稍逊色那么一点点，哎，不再想和毫无任何结果的她这样下去了。
悦晗，小倩；小倩，悦晗，两个身影在我眼前晃动，各有优点，论长相，悦晗稍胜一筹，论性格，悦晗属活泼型的，但欠稳重，而小倩沉稳得多了。若要比个高低的话，我仍倾向于小倩，她勤劳本分，将来肯定不会让我因工作忙而不能帮她分担农活而操心的。花瓶只是让人欣赏的，会不会过日子要打上问号的。但说真的悦晗，甜美可人，我真的心动了，我想只要善于调教，她肯定会让我满意的，就这样吧，选择悦晗，星期天约她逛县城，我会让她玩得开心的。既然目标明确了，睡觉就踏实了，在意念中牵着美丽的悦晗的手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然而发生了戏剧的变化，第二天正当我兴高采烈走进课堂时，栾主任叫住了我，说：“老人家在我的劝导下答应你和小倩先处处看。这是好事，希望你把握住机会，和小倩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说后拍了拍我肩膀，鼓励我说：“恋爱的人工作更有干劲，好好努力！”在这节骨眼上怎碰到一起了，我怎么好回绝栾主任？不想了，先上课，总不会天塌下来砸着头吧？
说心里话，这堂课上得很不轻松，说不想这事，那是哄小孩，心里沉甸甸的，栾主任，我的上级，挺重面子的，回绝后对我有什么评价，我很难猜测。不回绝吧，那悦晗这头怎么办？我是同意的呀，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出尔反尔？今天迫在眉睫的头等大事就是要明确的做个抉择。
小倩，不要怪我冷酷无情，我真的付出过真感情，甚至夜里几次梦见你，大声地呼喊着我爱你。只可惜，你含蓄羞于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我有点失望了，我退却了。我相信你肯定会找到更合适你的，再见吧！不能再犹豫了，我得赶紧去找栾主任，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他。
在栾主任面前，我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不能让他激动，不能让他对我失望，靑年人工作孤军奋战，没几个朋友相帮，肯定会走不少的弯路，有些事得灵活一些，没亏吃。我委婉道来：“栾主任，我的领导，我机遇中一个重要的朋友，在您的关心帮助下我逐渐地成熟起来，知道了怎样为人，怎样做事，以后你有什么活尽管吩咐我来做，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栾主任知道我在拍他的马屁，皱了皱眉头，说：“你有喜事高兴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也不是你的风格，我知道，我把你和小倩的事撮合成功，你从心里感激我，但也不必要说一些我听了反而不高兴的拍马屁的话来。好了，好好地对待小倩，她真的不错，过年把请我喝上你俩的喜酒。”
天哪，我弄巧成拙了，我以为他问我对小倩有啥想法的，我可以婉言拒绝，这样可好，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到死胡同。刘俨呀，刘俨，你活该！谁让你一个不紧凑一个地去谈，这山望那山高的，看你怎么收场？现在，在栾主任面前，我不能说太过无情的话，还是回到自己的宿舍好好的琢磨去，或许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好方法来。
这也许是自我解嘲的一个办法吧，能有什么方法可想呢？小倩，心里是喜欢，但和她开始谈恋爱，时间点上不对，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我向顾悦晗陈述我没意见愿意交往时她才给我这个我认为不是太好的消息。白天我尽可能的忘记纠结我心的这些事，以乐观的心情投入到工作中去。可到了晚上，心里那个烦呀，看这也不是，看那也不是的，也不知为什么有点讨厌小倩了。对，就是她，害苦我了，开始让我神魂颠倒的，爱理不理，笑而不露的样子，让我捉摸不定，待我对你失望另选她人时，你这一家才开始表态，而你还是声色不露，哪怕你现在开始给我写信，我还会朝你这边靠拢，可你没有，看来你对我的感情远不如我对你的感情。放心好了，你家长可能是看在栾主任的私人交情的面子上勉强答应了，其实你一家谁也没看好我，就是你也畏首畏尾，犹豫不决的。放心，给你自由，放飞你的梦想，去找你心仪的人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