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笨到不会弹琴的女人,居然有模有样弹起琴来?这倒是令他有一丝丝意外。
玉手轻轻抚在琴弦上,音落而下,抬眸看向站在回廊上那抹修长身影,淡然起身,抬起纤纤素手撩开银色的纱帘,莲步走向他。盈盈浅笑,清眸中波光潋滟,“王爷,不知浅儿弹得如何?”
段子轩愣回了神,视线落在她身上,眸色一沉,眼底掠过一抹柔光,突然勾唇启笑,慢慢向慕容小小靠近,声音带着一丝魅惑,“没想到你还会弹琴?你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是这样吧!”嘴唇轻轻靠近她耳边,柔柔气息轻轻吐在她耳边。
慕容小小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眼底泛起淡淡的笑容,但这笑却令人觉得不寒而栗,眼底精光一闪而过,踮起脚跟靠在他耳边柔声道:“王爷说什么傻话,浅儿说过永远不会离开你,又怎会食言?”
冰冷的手指轻轻堵在她那片薄唇,目光一瞬不瞬盯视着她,逝去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严肃地说道:“浅儿,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不会离开本王身边?”眉宇间夹着疑惑,难道她真的完完全全失忆?难道公子翼就没对她说过什么?难道她就对他一点也不怀疑?脸色越发深沉。
闻言,慕容小小双眼一眯,勾唇轻笑道:“王爷,浅儿何时骗过你呢?”瘦弱的身子贴在他那附有温度的身上。
是啊!她怎会骗他?是他一直骗她,而非她。
段子轩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眼底含着一丝浅光,似乎对她没有半死怀疑,很好。
慕容小小温柔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低头,看上去就是一股万分娇柔的模样。
段子轩这只狐狸撕毁猜不透她的心思,她就是要让他深深爱着她,让他失去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心。
“浅儿,嫁给我好吗?”段子轩垂眸深情的望着怀里的女人,深眸中流动着春水般令人沉醉的暖意,温柔地说道
呃?这倒是出乎慕容小小意料,抬眸接触到他那深情宠溺的目光时,脸色很冷很冷,低着头将脸埋在他结实胸膛上,轻笑道:“王爷真会跟浅儿说笑,浅儿现在不就是已经是王爷的人吗?”
嫁给他,开什么玩笑?
第一次她瞎了眼,代替慕容十一娘嫁入王府,成了他王妃,为他付出虽不多,但已经是她为了他破坏原则,换来是什么?丈夫无情,婆婆陷害,心中一阵冷意。若再嫁他一次,她岂不是笨到家?段子轩,你以为回得去吗?
段子轩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肩,垂眸目视着那双银眸,却未发现有半丝不寻常,眼底波澜,轻声道:“这不一样,现在你失忆,忘却我们第一次相见,忘却了一切,我想让你有完美的婚姻,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记得第一次他们相见,那是春季的时候,府外牡丹花绽放,喜帕随风掀起那张精致的五官,那一刻,他的视线没有一刻不停留在她身上,就已经认定了她。
别傻了,完美的婚姻?最幸福的女人?这些都是他异想天开,他带给她一段抹不去记忆,但这紧紧只是一段记忆,他无法带给她任何幸福,这点他做不到,她也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幸福。
慕容小小脸色一沉,“能听到王爷这番话,浅儿好开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对她的感情无可否认是真的,但是她不会回头,不会选择像他爱得那样自私的男人。
在她心里,公子翼的温情,他的爱已经深深填满她的心。
“浅儿……”段子轩深情目视着她,冰冷的手指轻轻划过那娇嫩白皙的脸蛋,眉心紧紧深皱,有一瞬间心中一阵心疼,如果她恢复记忆,还会说这样的话吗?还会吗?
小厮带着木歌绕过长长回廊,他的视线深深看向院内这温馨一幕,在那一瞬间,他无意间察觉到她眼底冷冽和脸上表露无疑的嘲讽,眼眸一颤,半刻,深沉着脸。
捂住嘴轻咳几声,破坏这暧昧的气氛,木歌低着头深声道:“王爷。”
慕容小小视线淡淡瞥了眼木歌,发觉他看她的眼神是那样深意。
段子轩无法维持好脸色,这个木歌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破坏他的好事?余光冷清看向木歌,沉着脸问道:“何事?”
“启禀王爷,太后怕是不行了,现在已经进入昏沉状态。”木歌他那长长的睫毛如羽翼般朦胧了眸中的犀利之色,声音极为消沉。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闻听,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老太君身子一向都很硬朗,自从那次气到血压飙升,鼻尖有些酸涩,看了一眼慕容小小,没说什么。转身朝着回廊较快脚步跑去。
木歌跟在段子轩身后,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是那样深邃,转身便跟去。
老太君那只老狐狸快死了?脸上喜悦表露无疑,没想到她也会有今天?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黄河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暗淡黄的沙漠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慕容小小坐在屋檐顶上,悬晃着脚,望着暮色,眼里显得几分暗沉,不知道老太君死了没?怎么还没听到任何消息呢?无名指一枚红色宝石绽放在柔软的指间,伸出右手挡住那一缕逆光,柔和而纯净的笑绽放在嘴角,这枚戒指是昨天晚上,那个笨蛋帮她带上,这算是定情信物吗?
月桂站在屋檐下,无意间仰头发现慕容小小坐在高高的屋檐上,吓得脸色顿时发青,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水,这要是摔了下来,后果不堪设想。高声道:“王妃,你别动,奴婢这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