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星期后接到于刚的电话,于是约了地方和他吃饭。慢慢地天南地北闲扯,我发现于刚比原来会说话多了,看来在广州的经历的确磨练了他。自然而然地问到小薇。
我问:“你跟小薇最近是怎么了?”
“唉,说来话长。她回安徽之后,我们联系得比较少,也就靠我隔段时间飞回去一次。才能见面。但是,我工作也忙啊,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就这么,她回去的第二个月,怀孕了。
我不知道她具体是什么时候怀孕的,但怀孕了就是怀孕了,这是事实。孩子是在分开期间有的,但分开的这段时间我也有回去过,我哪敢怀疑。
她说想打掉,可是我不想。毕竟我爸妈也盼着抱孙子很久了,我也三十几岁岁了,现在的收入也足以负担得起养个小孩了。所以我跟小薇说,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然后我就叫她住到我爸妈家,因为她爸爸已经过世了,妈妈有点中风,跟她姐姐一块在住。
这一年来,其实对我无时不刻不在煎熬。一方面,我一直在想这孩子究竟是谁的,可我又觉得这样想很混蛋,更别提去做什么亲子鉴定了,那不是混蛋中的混蛋吗?但是,老婆离我几千公里,突然一下子告诉我怀孕了,还想打掉,我能不乱想吗?另一方面,我差不多每星期都回去一次,老婆怀孕了我不在身边,能不提心吊胆吗?能不有空就跑回去吗?可是这样我也折腾得挺累的。
后来我想,这孩子是不是我的没必要想了,至少这是小薇的,我爱小薇,我也相信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小宝贝,等到孩子出生了我会尽我所能去爱他,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安慰他说:“没事,这都一年多了,小朋友的出世也该弥补你这一年来的辛苦了吧?”
没想到,这句话似乎触痛到于刚的伤心事,他喝了口茶,接着长长地叹了一声气。
“问题就在这里。孩子生出来了,男孩。很可爱。我父亲给他取的名,叫小淘。”
我笑着说:“那你还叹气,你不会真去做什么亲子鉴定了吧?”
“没做,也没什么必要做了……孩子有先天性神经管畸形的病。”
我心里一凉,“这是什么病?”
“简单说,就是一个傻子。而且,是一个脑袋长得有点问题的傻子。医生说这属于基因遗传,但很显然,我家没有过这样的病,她家也没有。现在孩子一直在医院养着,不知道能养多久,医生说这病死亡率很高。”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那是我的孩子啊。我希望他死吗?但是,如果他活下来,傻子一样的过一生,真的又是好事吗?
我以为我等到孩子出生,就可以消除了一年来那么多的痛苦。可惜没有,相反的,我现在已经快被折磨得想死了。小薇现在整天像疯了一样地跟我找茬,跟我父母吵架,甚至说到离婚,说到分财产,还说这孩子不是我的。我父母哪受得了这个刺激,我爸高血压已经好些年了,听到这话,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他们实情。实情就是,我也不确定。
我爸气得住了好几个月的医院。
这段时间我几乎都快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