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回革面才女全新归本位
朴实农民也有不良人
上回说白小仙正在渤海海峡大桥实验办公区和牛正昀、刘恢复讨论问题，抬头看见桌前站着一位不速之客。小仙纳闷：能进入基地的访客必须有约，她怎么进来的？有银狐的标志和胸卡还有我不认识的？仔细一看，小仙顿失一贯的稳重，大声尖叫：“原来是你呀！燕子！”“白总！”来人轻轻喊了一声，两行热泪从眼镜边缘顺腮而下，冲过来抱住白小仙不停地抽泣。在场的人因为小仙的尖叫，不约而同地张望二人。“燕子，几年不见，又戴上了眼镜，我差点没认出来。”燕子没说话，泣不成声。小仙又说：“从哪儿来？从北京来呀？学业结束了？”
不知大家是否记得，五年前银狐集团处理过一名挪用公款的会计。对！来人正是宣南燕。五年前，宣南燕因为感情纠葛，受人蒙蔽挪用公司资金100万，惊动了公安机关。当年，银狐集团春天成立，白小仙秋天进入银狐管理层，年终出了宣南燕挪用公款的大案。牛正昀非常为难：宣南燕年轻，是公司开创的老人员，又是浙江现代建筑行业鼻祖宣安华的爱女；按小仙的原则和工作作风，宣南燕够判十年的；不支持小仙又担心她无法展开工作。牛正昀左右为难、唉声叹气、坐立不安。小仙明察秋毫，明白牛正昀的心思，不买他的账。吃晚饭时牛正昀终于忍不住了：“哎！燕子这下完了！”“咎由自取，绝不姑息。”小仙故意急牛正昀，见他不说话，又说：“在我眼皮子底下能挪出一百万而没被我察觉，真是个人才。”“对对对，”牛正昀一听这话来劲了，“她是公司的老人了，你没来之前就靠她。”牛正昀知道自己太过激动，话锋一转：“你来公司时，公司的大小事务全压在你身上，太忙了，哪里管得过来，她又是老人员。防不胜防嘛！不必自责！”“哎！你想怎么样？”“一百万对于高端人才不算钱。”“我不是嫉贤妒能的人，更不是小肚鸡肠。刑事公诉我摆平，公司舆论你负责，把她保了。”这才有后来送宣南燕上北大的事情，是牛白二人商量好的。
宣南燕可不笨，到了交账的时间不见穆续酉还钱，知道出事了，跳楼完全是演给白小仙看的，也为了敲一下牛正昀。白小仙抢了她主管经济的大权、文艳芳抢了她的恋人，不给牛正昀一点警示还不以为自己是傻瓜？可是对宣南燕的处理结果让她大为感动：带薪委培，而且是中国第一学府的第一热门专业，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她却因祸得福。宣南燕岂有不用功之理？人家三年的学业，她两年多就完成。宣南燕心想：硕士学位这时在银狐已经不突出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深造，在北大全脱产读博，学习现代经济管理学。
今年初，宣南燕进行学业考核，她的论文题目是《中国现行经济体制之基础：农民工经济》，以牛正昀的银行集团为例，阐述了农民工经济在当前国民经济中的举足轻重地位，希望建立专门学科从事农民工经济学的研究，扬长避短，更好服务于共和国建设。宣南燕的论文受到经济学家们的好评，也开创了经济学领域的先河，是《农民工经济学》的奠基人之一，为引导农民工经济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完成这些，已是正月初六，宣南燕一张机票飞到萧山机场，直奔银狐总部。银狐总部只有倪小二一人在那里摆弄盆景，两人互不相识。倪小二见宣南燕有公司的胸牌，知是员工。“初八上班，有事吗？”“我找牛正昀白小仙，在不在？”“噢！他们早去上海了。”宣南燕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见牛正昀和白小仙，以汇报多年来的所学。转身去了上海。
苏州河改造工程在上海比世博园更深入人心，无人不知，更何况数十公里的“战线”有许多点是没有节假日的，一打听便找到了指挥部。里然一见到宣南燕，满脸的不自在，手足无措。“瞧你这熊样儿，牛总、白总呢？”“他们回、回牛总家乡了，在那里建立了银狐集团总部。”里然确实不知牛白去了渤海。“芳子姐还好吧？”感情的事是无法忘怀的。“挺、挺好的，今天已晚，明天再走吧！”“嗯！”“我让芳子来接你。”“嗯！”芳子痴情、没心机，可不傻。宣南燕对会计学那可是顶尖级水平，上海部非常需要这样的人才：可靠、有本事。她心知肚明，凭自己和里然都无法留住宣南燕，于是芳子偷偷告诉了吴靳哲。
主管大上海经济的吴靳哲当然需要可靠的经济人才，当即赶到芳子家，极力邀请宣南燕去她的小闺蜜处。有着共同学科的两个女人最容易沟通，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我呀，当年在小仙眼皮子底下偷了牛正昀一百万，她愣是没发现，要是换了别人非判个十年八年的不可，那狐狸精居然让我上北大学习。那对狗男女搞到一起可不是什么好鸟。”“可不是，我可吃过那小狐狸精的亏，弄得我现在嫁不出去。”“我现在也是博士学位，这次去非治治她不可。”“别去了，就留在这儿，我们好好切磋切磋，提高战斗力，那对狗男女串通一气可不好对付。”宣南燕闻出吴靳哲话里的味道来。“不行，我恨不得马上飞过去。”“不要告诉我你是急着见牛正昀。”“哪儿跟哪儿呀？我可没有傍大款的毛病。像你？言不由衷！”两人一夜没睡觉，吴靳哲绕了很多弯子也没打动宣南燕，气不打一处来。先在她腋下挠痒痒，把燕子挠软了，一手抓着她的双脚，一手抓住她的双手，把宣南燕高高拎起，在半空中晃悠，吓的宣南燕哇哇大叫。“服不服？”“妈呀！放我下来。”吴靳哲一停，宣南燕大叫：“不服！”吴靳哲又举，宣南燕又叫。吴靳哲看样子是留不住宣南燕，于是说：“我主管经济，又秘密监管银狐上海部资金运作，生怕出纰漏，帮我审核一下好不好？”“那行，反正是为银狐工作。”宣南燕在吴靳哲处滞留十多天，对银狐上海部的资金流程进行了核对，没有发现异样，作了简单的归纳之后不辞而别。
可能是心理感应，宣南燕到银狐浙江总部时，牛白二人到桥头堡工地；宣南燕到上海指挥部时，牛白到苏州河现场；只不过路线不同，而牛白只去施工现场，也没有惊动任何人，转了一圈就走了。宣南燕与牛白二人擦肩而过却没碰着。
宣南燕赶到银狐家乡总部，直接去了总部大楼。照红艳何等精明，了解宣南燕的来意后，立即向舒蕾作了汇报。开始，舒蕾以为是牛正昀有意安排宣南燕在此工作，特意举办了一次家庭派对，为宣南燕接风。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派对上只有舒蕾和宣南燕熟悉，只有阚德好和宣南燕是单身男女。宣南燕很开心，没有意识到什么。过后，客人都走了，宣南燕留在舒蕾别墅，舒蕾问宣南燕：“燕子，你看那个阚德好人怎么样？”“夫人.”“叫姐，大家都叫姐。”“姐，我没明白。”“傻丫头，不明白？”宣南燕一笑，明白了，长长地叹了口气：“姐，你的心意我领了，我没感觉到就没缘分.”“姐明白了。不着急。你过来主持经济工作我很放心。”“我又不明白了。”“这里只有会计，没有管经济的。”宣南燕皱着眉头：“既然牛总和白总是这样安排，必有他们的道理，不便打破。”“啊！你不是他们指派过来主持经济工作的呀！”“嗨！姐，闹了半天费这么大劲是为了这个，又是派对又是介绍对象，原来是一场误会。”“其实这里缺少经济工作者。”会计学和经济学截然不同，会计是管理账目的、经济是管理资金的；会计讲究态度和步骤，旨在精细；经济学则注重经济动态、环境、政策风险等；舒蕾能认识到这一点，确实难能可贵。“蕾子姐，我之所以有今天，全仗牛总、白总栽培，我现在学业完成，必须当面向他们汇报，服从他们的安排。”“你没见到他们？”“整整五年没见到。”“哎！既如此，你帮我个忙再走。配合我的会计整理一下账目。”“这合适吗？”“她的水平我知道，肯定对她有帮助。”于是宣南燕又在牛正昀家乡逗留十多天。
舒蕾深深地感觉到：银狐家乡部的经济计划仍然操控在小仙手，也就是说直接归牛正昀掌握。舒蕾在计划着自己的远景，她要做些事情。
宣南燕到达蓬莱时，已是正月末，她始终没给牛白二人打电话，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宣南燕抱着白小仙，就像久别的孩子见到母亲，哭了个稀里哗啦。小仙很快受到感染，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就连牛正昀也感慨万千，这是个命运曲折的女人，也是一个不服命运的才女。桥痴刘恢复一向最没有人情味，此时却神使鬼差地抽泣起来。
好久，小仙缓过劲来，向大家介绍：“这是宣南燕小姐，银狐集团的资深会计，现于北京大学学成归队。”大家来了一片掌声，南燕连鞠了几个躬。小仙又一一向宣南燕介绍大家，最后才到刘恢复。刘恢复目不转睛地盯着宣南燕看，到他的时候却显出莫名的紧张，又肥又短的手掌好几次没能伸出来。“这是我们渤海海峡大桥的总设计师、总工程师，刘恢复。”宣南燕这才注意刘恢复，一向含蓄的宣南燕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刘恢复更是无所适从，语无伦次地打招呼：“我、我是牛正昀的工程师，我来得最早，请多关照。”小仙非常奇怪刘恢复的举动：从来不分男女的“桥痴”今天怎会如此紧张？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看样子刘恢复开窍了。
宣南燕的忽然到来，牛白二人喜出望外，正是用人之际，尤其经济管理人才，这里几乎清一色是工程专家。为了表示欢迎，小仙建议去石鼓镇为宣南燕接风。
三人刚坐下，刘恢复姗姗而至。一身笔挺的蓝色西装，标牌还没摘；洁白的衬衫、鲜红的领带，花花公子大皮鞋锃明瓦亮；花白的头发也染了，梳理成大背头；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斜插在裤兜里，雄赳赳、气昂昂而来。牛白大惊，不约而同站起身，半晌说不出话来。小仙狡亵，瞟一眼宣南燕，不无提示地说：“刘大哥，你这是为谁打扮为谁梳妆呀？可从未见你如此讲究过！”“以往邋遢是因为怕耽误时间、分散精力，现在大桥各项工作就绪，可以告一段落了，我不是天生邋遢；以前大家都了解我，现在新来了个美眉，我怕坏了第一印象。”宣南燕听说今天的梳妆是为了自己，也站了起来，一脸窘态，满面羞涩，支支吾吾找不到词汇。“刘总工，我叫宣南燕，大家都习惯叫我燕子。”“燕子，我可不可以送你一束鲜花。”“可以，刘总工乃国家栋梁，小女子受宠若惊！”刘恢复兴奋不已，大声招呼：“来来，进来。”话音刚落，一位穿旗袍的女子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大把粉红色的玫瑰花。刘恢复接过花，郑重其事：“燕子姑娘，本人无父无母，无妻无家，如果你能接受我就请收下这束玫瑰花。”牛白二人呆住了，刘恢复这也太冒失了，刚才认识，还真的相信一见钟情？！可大出二人意料的是，宣南燕绕过桌子，激动得热泪盈眶，就准备上前接花。可刘恢复却倒退一步，又说：“我今年已五十有二。”这也是一种策略，把认为对方不看好的放在后面说，已经迈出的步子不大好往回收，又没有隐瞒对方实际情况的嫌疑。宣南燕还真的没有犹豫一下，“既是渤海海峡大桥的总工程师，必将名垂千古，不枉了我。”牛白二人把四个大拇指都翘在桌子上，一言不发。
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感情又是最复杂动物的最复杂的复杂内容。你说怪不怪，刘恢复见到宣南燕突然就开窍了；宣南燕那么高傲的思想突然之间就接受了。饭没吃完，牛白二人不声响地溜了出来，一到大街上，牛正昀指着白小仙，白小仙指着牛正昀，异口同声：“是你搞的鬼！”二人都以为是对方暗中撮合，结果都不是，真的是他们自己一见钟情。“这事有点玄。刘恢复在无任何征兆情况下突然袭击，假如燕子拒绝怎么办？”“杞人忧天，你没见刘恢复把玫瑰花先放在外面，说明他有思想准备。”“这两人很合。”“我也这么认为。”“看不出来啊，这老小子还真行。”“治国、齐家、修身，宣南燕做得好。”“你认为刘恢复配不上宣南燕？”“不是，我认为燕子屈嫁了。”“德性！宣南燕说的很对，刘恢复将随渤海海峡大桥名垂千古，比你我功大。”“那倒也是，你出的只是力气，没有技术含量。”
其实感情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五十开外，一个三十出头，按时髦的话说都是剩男剩女，是时候组织家庭了，春天又是万物复苏、动物发情的时节；两人都不在亲人身边，都在同一个工作岗位上，有缘千里来相会；能让白小仙抱着哭的女人是何等样人？刘恢复又不傻；能做牛正昀的总工程师、渤海海峡大桥的总设计师的男人又是何等样人？宣南燕更不傻。再说了，刘恢复在这世界第一桥的工作中难得有间歇、思想有空隙，宣南燕学业有成回归本位，处于最轻松的时候；所谓一见钟情，就是感觉对方适合自己，不了解对方的优点和缺点，只根据直觉，有一定的风险；爱情不是一颗心敲打另一颗心发出的声响，而是两颗心相互碰撞产生的火花.整个基地都沸腾了起来，要给两人操办婚礼。牛白二人支持，反正上马的命令还没到。
在基地，刘恢复的住宿条件很好，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五十多平米，是高级隔热材料建造的临时建筑。刘恢复的住所简单，不需要多少家具、装饰，收拾整齐、布置一新即可做新房。同事们难得清闲，一头哄去给刘恢复收拾新房。先把卧室的资料、文件等集结归类包装整齐，再把文件柜和其它办公用品搬走，小床换成双人大床；挂上彩旗、彩带、彩灯，贴上大红双喜；添置折叠式衣柜，加了新棉被等床上用品，新房就算布置成功；厅堂也就是餐桌和椅子，厨房和卫生间也收拾一新。大家忙活了好几天，同事们都成过家，知道新房怎么布置，不用刘恢复操心。就在大功告成之际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天上午，刘恢复正在看同事们给自己干活，眼见就好，择日拜堂成亲，心里甭提有多美。就在这当口，厨子老张慌慌张张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刘恢复跟前、趴地上就磕头，痛哭流涕：“刘总，我不是人，我该死，我对不起您，您就饶了我吧！”同事们大惊，一向少言寡语、踏实能干的老张为何有如此举动？他犯了什么错？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刘恢复进驻石鼓镇渤海海峡大桥实验基地的头几个月，专门对这些年的勘探数字进行整理汇总，对比钻探的样本，分析各种因素，提出先造一座百分之一比例的模型，实际验证。这段时间他吃食堂，住现场，按部就班，没有什么不对。到后来，刘恢复逐渐进入状态，那是多么复杂的工程？刘恢复把自己给忘了。到什么程度？天热，他整天就是一件背心、一条大裤衩，没见他洗过澡；渴了，不管是什么液体抓到就往嘴里倒，别人的杯子、喝剩的瓶子、自来水等他一概不管；饿了，抓到东西就吃，只要能咬得动他就能咽得下，同事们有时给稍点饭菜他能放馊了；大便憋几天才解一次，小便不避人，站墙角就解，女同事怪他，他总是一句话：“对不起，我实在憋不住了，下次改。”好在女同事大多是老大姐，也没人计较他；可一些助理的女孩子就受不了了，不敢到他跟前去，有的干脆走人；到冷天，他穿上所有的衣服，再受不了时就裹上被子；脚冻得狗咬似的疼，他不问好歹到一热水瓶开水，连鞋一起塞到热水里；困了就在椅子上打盹，或者蜷作一团、抱着枕头呼呼大睡.那哪行啊！时间一长明显消瘦下来，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后勤主管合计给他专门配一个保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于是找来当地的年老妇女。可刘恢复不但小便不避人，有时候尿到自己的裤子上却浑然不知。谁能受得了？一连换了好几个，大家都没辙了。后勤主管发现建模型桥的农民工队伍里有位做饭的大叔，六十上下，一身粗布衣服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烟不酒，做事干脆利落，于是在农民工撤场时把他留了下来。
老汉姓张，大家都叫他老张，山东济南、济阳县人。高个儿，长脸尖鼻子，粗糙的双手、饱经风霜的脸庞总是干干净净，为人言语不多，还烧得一手好菜。老张跟着刘恢复，刘恢复很快长胖了，看样子老张真会照顾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一来就是三年多的时间，刘恢复没有休息日，老张也很少有休息日，几乎没回几趟家，始终伺候刘恢复。基地的人都认识他。
宣南燕和刘恢复确立恋爱关系，给刘恢复整理日常用品，到谈婚论嫁时就得添置家用，自然涉及经济，这些年的经济都有老张一手操控，宣南燕要经济大权，许多事露馅了。
老张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大惊，不知出了什么大事。可刘恢复很平静，没有去扶老张，而是慢慢坐到还没开包装的沙发上，闭着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时宣南燕赶了来，见此状况，很是气恼，花容失色、嘴唇铁青，“起来，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说话。”大家纷纷询问。“刘恢复四年工资分别是年薪二十万、三十万、四十万、五十万，四年多应是一百四十万，可他现在账上只有不到五十万。举一个例子：就他扔了都没人要的羊皮大衣，三年前就花了四万元。牛正昀，”宣南燕言语过激，略一停顿又说，“牛总，牛总今年正月才买了一件，三千五百元，太过分了。”“饶了我吧！刘总，我可是得不偿失啊！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判了十年牢.”“好了！”刘恢复睁开眼，打断老张的话，“别说了老张，这几年也都亏你照顾。”刘恢复说着看看宣南燕，“燕子，你看如何处理？”“我、我当然听你的。”燕子低头扭捏一番。“那好！你回家去吧！我现在有老婆了，你也可以回家养老了。”“即这样，领一个月的工资吧！老刘也不在乎这点，上百万是大案。”“我有了燕子，这一辈子什么都不在乎了。”刘恢复无比深情、满脸幸福。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老张老实巴交，竟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要是换了别人非告他不可！”“上百万，也够他判个十年八年的。”“早知道我给你当保姆，三年收入上百万。”.大家议论纷纷。“嗨！”刘恢复慢吞吞，“他在济南市给儿子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可儿子因为老子能挣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结果犯法了，判了十年，命中不济，还追究他干啥！”
老张家住济阳县农村，老伴健在，膝下有三女一子，三个女儿都已嫁在本地成家，惯宝宝儿子也高中毕业，学了一手木工手艺，善做家具。老张没有跟刘恢复之前，父子二人外出打工，老伴在家看点田地，也应是小康之家。可是，老张到刘恢复跟前，发现刘恢复一年收入几十万，心里有点不平衡。老张进一步发现，刘恢复连饭都顾不上吃，哪有心思管钱，5元一斤猪肉，回去说6元，刘恢复说好好好，报10元一斤刘恢复还说好好。老张很快发财了。
老张发财没乱花，在济南某不错的小区花四五十万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米的住房，就在一楼，打算以后老两口子也来城里居住，不用爬楼。儿子小张这下高兴了，自己买来建材给装饰一下，住了进去。在当时的济阳农村，能在省城济南买住宅那可算佼佼者，小张生的一表人才，又有手艺，媒婆踏破门槛，小张挑个漂亮的结了婚。婚后，小张渐渐现出花花公子的面目，自小有姐姐们惯出的毛病犯了。老张呢，从刘恢复那里弄点钱也不敢放在身边，不断地往儿子账号上打，儿子乐坏了。最不能容忍的是，小张居然和一些富二代们混在一起，整天游手好闲、吃喝嫖赌，老婆怀孕了他就经常在外鬼混。老张怒不可遏，立即断了儿子的财路，责令儿子好好干活。走下坡路好走，上进却难。物极必反，小张没有好好干活，动起歪脑筋，半夜里溜出去拦路抢劫。第一次出手抢了一100元，还没来得及往口袋里装就被附近居民给摁在地上，10元一年，判了10年牢。
老张没有悔悟、没有收手，认为年收入几十万的“桥痴”不管钱，在他这里“钱”途无量。可是宣南燕来得突然，让老张一点防备也没有，当即现形。问题太严重，宣南燕不能不追究，要不然不会辞退他，渤海海峡大桥上马之后还有大忙，少不得保姆。
老张背了行囊回到济南已是傍晚，进门时儿媳妇正在给快满一周岁的孙子喂奶，已到春耕，老伴回老家了。儿媳妇那白嫩白嫩的奶子像吹饱的气球，甚是撩人。儿媳妇见是公公回来，喜出望外，打酒弄菜款待公公。公公没有告诉儿媳自己被开除了。深夜，老张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儿媳那对包鼓鼓的奶子老是在眼前晃，挥之不去；儿媳俊俏的面容、水汪汪的双眸充满殷切，老家伙知道闺中少妇的需求.酒可乱性，又多时不见老伴，而且身强力壮，老张不能控制自己。
睡梦中的儿媳妇迷迷糊糊感觉有动静，有人在摸索她的身体。本在睡梦中，又渴望有性爱，朦胧中予以配合，撅一下屁股，贴身的小衣顺利退下，自然地叉开双腿，很快分泌出粘稠的、滑腻的液体。当粗壮的东西往胯下顶的时候，儿媳妇猛然惊醒，失声大叫：“爹，你.”老张一把捂住儿媳妇的嘴，气喘斗牛：“小乖乖，让咱爷俩爽一爽.”儿媳妇本是良家妇女，怎奈独守空房，不堪寂寞，公公又身强力壮，挣扎几下无济于事，顺势依从了，乐得快活一番.完事后，儿媳妇懊悔不已，痛哭流涕、没完没了，老张拿出大把的钞票哄儿媳妇：“小乖乖，你看公爹的钱，不愁下半辈子了，好好乐呵一番也无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乖乖.”从农村一跃进入省城，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这都是公公的功劳，钞票不是万能的，但在城市生活没有钞票是万万不能的，儿媳妥协了。老张的功夫不耐，老当益壮，有经验，又会调情，儿媳无比销魂。自此，翁媳乐作一团，早将狱中丈夫忘在九霄云外。
小张所在的监狱有种亲情教育，就是在监狱内部设旅馆，探视亲人可定期在此陪犯人过夜，也收些费用，一般每位犯人每月一次。这种亲情教育是人性化改造的体现，让犯人有家的感觉，知道有亲人在等待，好好改造，早日出去与家人团聚。
又到了老婆探视的日子，小张期盼着。进了大门，有一座两层十几间的小楼，每一个单间都有住宿设备，如同旅馆，不论男女都可以要房间，大多需要预约。与外界和狱内都是隔绝的，每一个房间也相互隔绝。可是今天老婆不是傍晚带着儿子一起来，而是上午就来了，也懒得说些有情有意的话，甚至目光闪烁，言辞回避。“老婆，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儿子呢？”“没、没、没什么，奶奶带着。”“你怎不晚上来？也不要个房间，我们怎么过呀？”“我、我累了，儿、儿子太缠人。早、早点歇着吧！我、我走了。”儿媳有了公公，很是满足，反而对丈夫不感兴趣，支支吾吾，闪闪烁烁。
小张不傻，老婆的变化太大，太突然，感觉不正常，断定她有了什么外遇。小张无比烦躁、魂不守舍。
无巧不成书。监狱有位年轻狱警，也姓张，刚参加工作不久，在市里买套住房，手头拮据，装修吃紧。于是和小张套近乎，想让小张给帮忙装修。小张求之不得，满口答应。可狱警小张很谨慎，每次接小张去自己家，出门时总是反锁着门，二十多层的高楼，小张无机可乘。一想到老婆的不正常情况，小张就气堵于胸，忍无可忍。这天旁晚，狱警小张下班回来，脱了制服，挂了配枪，低头倒水，小张在身后拿丫脚榔头在他后脑勺一敲，可怜狱警的脑浆溅出老远。一不做二不休，小张揣了配枪，趁夜溜了。
小张蹑手蹑脚窜回自己家门外，他没有直接敲门，而是在窗外偷听。果然不出所料，屋里传来鸳鸯戏水般的喘息声，还喋喋不休：“嗳吆，来，还要，还要.”小张气炸连肝肺、搓碎口中牙，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绕到后面，使劲一扳，卸了厨房的玻璃窗，轻手轻脚进得房来，不由分说摁住老婆身上的男人，照后脑勺就是一枪，脑浆、血水溅得一脸。老婆当时吓得背过气去，儿子在一旁哇哇大哭。小张余怒未消，翻开那男人，只见老张眼珠上翻，手脚抽搐，赤条条死于非命。小张定睛一看，吓的魂飞魄散：原来是他的亲爹。此时的小张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干什么，哪里还有回转的可能？美貌老婆不能便宜了别人，无助的儿子不能独生于世.这就是震惊全国的济南灭门惨案。小张第二天在情人处还没起床就被铐住了。如此惨烈故事不提也罢，警醒世人：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才是本分。
洪远大听说刘恢复要结婚，颠颠地赶来。到现场看见宣南燕很是惊喜，一定要给二人主持婚礼，定于五·一在蓬莱阁办酒宴。这样一来想低调也不行了：渤海海峡大桥实验小组五十多人都是全球级的工程专家，谁会缺习刘恢复的婚礼？浙江部有宣建江、宣建山兄弟两大家子，那还不跑的快？秦汉先、缪冉、严明等岂能落后？上海部首先是里然、文艳芳夫妇，还有袁宝宋贝以及其他工程专家，一个劲儿要来凑热闹；还有几个学校的同僚.这且按下不表，先透露点两人的生活细节。
其实，同事们给刘恢复收拾好新房当天，宣南燕就从临时住处搬了过去，他们也要学学少男少女的情调。刘恢复洗完澡（现在他必须每晚洗澡），燕子收拾好家务进了卫生间。燕子出卫生间时，一条大浴巾包裹着，肥胸半裸，揉搓着湿头发。当她看到刘恢复开着电视，专心地在沙发上看他的建桥资料时，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桥痴，这么个大美女投怀送抱他却视而不见。燕子没有发火，而是坐到刘恢复对面的茶几上，一个尽地晃悠着她的美胸。刘恢复看到了，心脏突突直跳，慌乱不已，抬眼看燕子的脸：没戴眼镜的圆脸饱满光洁而充满青春的活力。“你的桥好看还是我好看？”“都好看！”“到底谁好看？”“这个这个.”“那你继续看你的桥，我就坐这儿。”刘恢复哪还有心思看桥，心跳加快、呼吸紧张，手足无措。“你好看，还是你好看！”“看老婆要到卧室，可不能在厅里。”燕子连拉带拽把刘恢复弄到卧室，披着浴袍给刘恢复脱衣服。刘恢复浑身颤抖却不敢有什么举动，只听得猛烈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喘息声，自己的东西早已翘起老高。燕子欣喜，自己先赤条条地躺在床上，等待着刘恢复的进一步动作。可刘恢复看着眼前冰雕玉琢的酮体，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成熟女子****的身体：两只圆圆的乳峰像是两座坟包矗立在平坦的雪地里，还有精巧的坟帽；雪地中央还有一口水井，一圈圈褐色的井栏如同日晕；一条“水路”向下延伸，直通到沟壑处的草丛，不知所踪；草丛密处一汪泉眼，明滋滋的有水外溢.刘恢复看得着迷，不知自己是在欣赏艺术品还是在关注妻子，他无法想象自己将和这位纯洁而又高傲的仙女发生什么，桥痴真的痴了。燕子等待着，半天没有下文，微睁开眼，见丈夫（已登记办证）直愣愣地目瞪口呆喘粗气，断定他没见过女人，于是来点提示：“老公啊！我这里难受，用你的东西通一通才能止水。”刘恢复会意地往里塞。燕子一阵刺疼，又酸又麻，难受之极，龇牙咧嘴挤出泪来。刘恢复大惊：“怎么啦！”好半晌，燕子感觉甜美如蜜，也缓过气来，“傻瓜，涨的痛，抽出来。”刘恢复赶紧抽出来，隐隐见血，心疼不已。“不行，现在空疼，再钻进去。”.如此反复，大事成亦。
刘恢复宣南燕既成夫妻，只等五·一拜堂成亲，也预示着开花结果，不必多说。正当桃花盛开时节，石鼓镇外的清河则有一次一年一度的鱼讯，甚是壮观。而这种壮观景象已延续了上千年，且发生过许多故事。什么故事？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