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916400000042

第42章 盛世英雄

第41回巾帼出招真乃大手笔

英雄穷途也是很壮烈

上回说到,牛正昀带着白小仙、宴灵剑、林肯·龙,在四大金刚的协助下,花了3个月的时间,顺利打捞出了二战时期沉没的日军的一艘万吨级货轮,获得金银财宝无数。当二人回到篷连大桥基地时,已是金秋十月。山东半岛的秋天,季节明显,层林尽染,黄叶遍地,野菊满坡;空旷的田野里,轰鸣的拖拉机撒着欢儿地奔跑,播下来年希望的种子···

宣南燕向小仙汇报工作,其他各方都按正常程序进展。浙江桥头堡的30万亩水稻尽产4·5亿斤,喜获丰收,还有其他副业的收成尚未体现。原先小仙最不看好的投资农林行业,看来前景广阔,这为银狐集团未来的决策转变提供了很好的借鉴。让牛白二人吃惊不小的是家乡总部:斥资40亿元人民币购买了4块共4000亩土地,全是住宅用地。牛正昀找来该市地图,找到了这4块地的地理位置,倒也是黄金地段。“当时是这样的···”燕子简单讲述了买地的经过。

原来,早在今年四五月份全国商品房销售疲软,到了六七月份,有许多开发商顶不住了,降价销售,引起房价全面下降,房地产业及投资房产者陷入恐慌之中。

正这时,市委的领导找到舒蕾:“舒大姐,牛总这段日子联系不上,会上哪儿去了?”舒蕾皱了皱眉头:“正常情况他都是终年不关机,但这段时间我也找不到他,可能有特殊事情。”“他的副手也同样找不着。”“确实,这两人同时失踪还真没有过。”舒蕾极不愿意别人认为牛正昀和白小仙“私奔”了。“对了,有什么要紧事么?”“是这样,舒大姐,我们市里有十几宗土地挂牌上市,可现在房价下跌,土地没人要,这对于市财政影响很大。”“那我帮你们积极联系牛正昀,最先出现、最先知道的肯定是我。”“其实银狐家乡部完全有这个实力···”“这是银狐的事,我一个家庭主妇无能为力。”大家都比较熟,相互看看,都笑了。“舒大姐,我们这里有一份图纸,上面有新上市土地的地理位置,你不妨看看,再招集银狐家乡部的负责人研究一下,要几块给几块,而且我们会给出最优越的条件。”

舒蕾可不是一事无成的人,她仔细查看这十几宗地的地理位置,翻阅牛正昀以往规划的草稿:既然是领导上门,就要有所表示。整个午饭时间,舒蕾都在思考:如果牛正昀在这里,他会怎么操作这件事?刚吃完饭,舒蕾吩咐保姆照看好孩子们,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她戴了大沿的太阳帽,披了遮阳披风,拧了个小挎包,带着高像素的手机。舒蕾来到小区外的自由停车场,找到一位熟悉的女面包车司机:“大姐,绕省城一周得多少钱?”女司机笑了:“干嘛?兜风呀!”“有事。干脆说,跑一下午,多少钱?”“不超过100公里100元。”“80,怎么样?”“你说哪些地方?”“说不好,省城方圆哪有100公里?”“行!80就80,不耽误我做晚饭。”一番合计,先去北边。

一条笔直的大路正向往北,过了二环就不像样了:只有双向四车道,水泥路面四分五裂、坑坑洼洼,过铁路也没有立交桥,十字路口连红绿灯也没有,就连行道树也东倒西歪···越偏僻的地方越有潜质,舒蕾用牛正昀的思维在考虑。半个小时大约跑了15公里,终于见到了那只高高的大烟囱。“大姐,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舒蕾不是大家小姐,没有阔太太的娇贵。她顶着酷暑,踏杂草爬上一处高坡。放眼望去,这里荒无人烟,只有杂草和杂树,偶尔有知鸟鸣叫一番,低洼处还有无名的积水···难道这是牧区,似乎很久没种过庄稼,这里何止万亩。舒蕾拍了几张照片,又爬上一座坟包,确实很大一片无人居住。“现在去西边。大姐,这一片怎么没人住呢?”“这里地势低,容易淹,离市区又近,早搬迁了。那边正在修建的就是绕城高速的最后一段。”车里没有空调,像个火笼,又跑不快,两人都汗流满面。

回到二环路况好了,向西飞奔,总算凉快了些。到大独山西,中国国际大学附近,约20公里只用了不到20分钟。这里距市中心与刚才的地方差不多,但这里却别有洞天:树木成行、芳草连片,阳光灿烂、空气清新。东临大独山森林公园、西接中国国际大学、南有野生动物园、北与城西湖隔路相望。几片民房门窗、饰物全部拆除,看样子已经征收过了。舒蕾只拍了一张照片,驱车上了绕城高速向南去。舒蕾心想:牛正昀也有疏漏的地方,这一区域正包进大学城里去。汽车匀速平稳,舒蕾找出了几个人的电话号码:甘成霖、照红艳、葛坦关、卜小丁、舒蕊、吕方、万家尧,群发了同内容的短信:晚上来我家做客!发完得到回复后,又补发了照梁栋。

南边在新建的南门换乘中心附近,朦胧中可以看到大巢之水。这一区域已经成熟,有学校、医院、步行街、农贸市场、酒店、娱乐城等等。所空地块足有千余亩,地势较低,像是沼泽,二十里河从中回旋穿过。真是好地段,不是房价下跌,乃是商家必争之地。舒蕾看了一会儿,拍了几张照片,驱车东二环。

东边地块就在东二环边,就是原来阮大树所在的钢铁厂废墟。这里有破旧不堪的厂房,高低不平的马路、锈迹斑斑的铁道;杂草与树木为伍、野鸡和狐兔作伴;老早的棚户区也只剩下残垣断壁,还有小块小块勤劳人种植的菜地···舒蕾没有拍照,“返回!”途中,有一大片空地已箍起了围墙,也是在领导们所说的地块之内,舒蕾叫停车。绿色的铁皮大门紧锁,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已经平整,应是立即上马项目。这是老火车站所在地,现在已包在了城市中心,这里可是寸土寸金。

舒蕾让大妞把手机里的照片考进U盘里,再用DVD播放。“在晚饭前,我们讨论一下今天市政府送来的几块地。”前几天市里拍卖十几块上市土地,无一成交,这作为银狐的高层不可能不知道。“蕾子,市里要把土地给我们?!”“大姐,全给它收过来,我们不嫌多。”卜小丁在公司、在牛总家里都很吃得开。“现在房价下跌,政府把精力都放在了奥运会上,房地产业前途不明。”葛坦关一向谨慎。“我去帮忙做晚饭,这没我的事。”舒蕊只管后勤。“虽然说银狐不缺大项目,但本市现在的状况,我们介入是一种双赢。”万家尧比较有远见。“蕾子,你看上哪几块?”“甘阿姨,东南西北四方有四块大的,每一处都不少于千亩,我感兴趣。”“有气魄,有点儿牛正昀的风范,这可不是小事。”“其实,本市土生土长的地产商忌讳我们介入当地地产业,”照梁栋毕竟是老江湖,“但现在不同,他们现在举棋不定,正是我们渗透的好机会。”“牛正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现身,决策性大事还真的要他。”甘院士看着舒蕾。“没有他地球照转,”舒蕾虽是赌气,但总不能冲着甘阿姨,“我们要学会独当一面,牛正昀可没有三头六臂。”大家一时语塞。“五宗地总共得多少钱?”吕方是会计,不掺合别的。“红艳,你给估算一下。”“45亿,我早算了,是当前的市价。”“钱从哪儿来?”吕方的话让大家不解。“老吕,我们公司有的是钱呀!”万家尧性子急。“公司的钱是专款专用,没有牛白二人首肯谁也没法动。一百万元以上资金挪动必须由牛白二人同时签字。这还不算,总公司的资金流向还有一位幕后的监督者,原先我以为是蕾子,但现在确信不是。”大家都傻眼了,原来公司的钱不能自己做主。

大家都看着舒蕾,她现在骑虎难下,“有点意思,公司管理有点象样,多亏了这狐狸精。”舒蕾自言自语,“蕾子,有一个人可以调动总部、所有分部的资金,由牛白二人的特别授权。”“谁呀?”大家异口同声。“宣南燕。”“不行,这个人提也不用提。”“不过她肯定知道如何动用公司的钱。”舒蕾考虑再三,笑了笑:“我要看牛正昀的资金到底有没有漏洞。”

“我没敢用总公司的钱,向上海部、浙江部各借了20亿,让市政府打了借条,用那四宗土地作抵押,暂时不算买。”“只有这两个分部的资金可以自己做主,这个空子也可以钻。”小仙显得严肃。小仙不光吃惊一二把手不在,财务能挪出几十亿的资金,更吃惊的是舒蕾能做出这么大的事,有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之感!“白总,不用吃惊,一切都按正规程序办理的,不是私人关系,是对公转账,进入不了私人腰包。”“不是因为一把手夫人的原因?”“当然也有关系,不过那是正当用途。这其中有一个神秘的监管人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我想知道他是谁或什么机构,这在经济学领域还是首创。”小仙更吃惊了,“什么?秘密监管人?”宣南燕这才明白连小仙也不知道,后悔不说出来。小仙的心一直往下沉:已经掉进深渊了。我的地位、能力在哪儿呢?!这个农民工到底有多深?!“别这样看着我,我的手段多着呢!慢慢学吧!我们赶紧把那四块地规划一下。”

牛正昀又卖弄:“我们做个游戏:我把这四宗地的规划简单表述一下,等会儿看我老婆如何计划,是不是同床同梦。”牛正昀摊开家乡省城市区地图,先找出四宗地的地理位置,用铅笔做了记号,标注了1、2、3、4。“先说1号,这有一条河,叫二十里河,源头大独山,流经微波湖。这条河的特点是落差大,到南门换乘中心约20公里有200米落差。下雨天水流湍急,雨停则河中不存水,且河床较深。平时流淌的都是下水道水,再就是小作坊的污水。沿途有不少新建小区,但都是简单做个护坡了事。我们要有远见:二十里河迂回小区一周,建成内部河流。那么,这条就要全程治理,与苏州河方案相同,建住宅延在两年后。2号,这里还是处女地,周边一片荒芜,这里容易淹,好办,建地下河流排涝,也是先治理。我们再申请土地,建学校、医院、商场等,住宅也在两年后。3号,就在我们大学城旁边,市政府专门预留的商品房用地。这么好的地建住宅太可惜了,申请改变用途,等政府调研、批复下来又是一两年。4号,这是老工业基地,环境差,周边很大范围内没有公园或广场,建公园不行,没有活水,申请建广场,或重新申请广场用地,目标是把这些工厂全部赶走。”“这方法好,等房价上来时再开发,低价买地、高价卖房。”有人喝彩。“不过,老火车站立即就上。”只有小仙清楚:他要等房价上涨过分时出手,以抑制房价。

到了晚上舒蕾才有回应,小仙打开住处的电脑,视频对话。视频对话就像两人隔了层玻璃,面对面坐着。小仙脸色有点苦。“姐!”“死哪儿去了,以为你们私奔了呢。”“我们用得着私奔?下海打捞一艘沉船,收获了不少。”“什么宝藏要你们自己下去?!什么时候回来一趟?”“怎么,想老公啦!”“想你个大头鬼!买了四块地,看怎么用。”“对了,问你怎么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的意见放在心上了!?”“夸你呢,说你们心灵相通,心心相印、两小无猜···说说看,跟他打赌呢。”“赌什么?”“看你们的心灵有多相通。”“四块地暂不盖房,观望一段时间再说。不过市中心地块必须要动,已经闲了很久。”“真是臭味相投,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常回来看看。”“怎么?守不住啦!”小仙笑的不怀好意。“当然,不像你们鬼混在一起。”“我也三四个月没混了,可能会被甩了。再见!”小仙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处于什么位置,就觉得有没有自己无关紧要。小仙正在发呆,见牛正昀洗澡出来,长长叹了口气:“哥,我服了。蕾子姐说要在陕西榆林建一个中国国际大学分校,叫国际大学沙漠学院,我过去主持。”牛正昀歪头看着小仙,昔日那种敏锐的果敢、刚毅的自信已荡然无存,满脸的委屈和无所适从。“你走不了了,篷连大桥马上就要开工。”小仙来了精神:“开工令来了?”“听研究小组里的一个职员说的。”“一个小小职员的话也能信?愿望吧!”“讲个故事给你听。我的族人牛麻子,官至一品,是赫赫有名的平捻将军,后封帅。战争结束,大帅赋闲在家,有点大水牛掉井里——有劲使不上的感觉,如坐针毡。这年大年初一开大门放礼炮,结果三声礼炮哑了一个,只两响。麻子大帅大怒,严厉训斥典礼炮的门卫小兵:‘为何三炮两响?’‘您老要镇守湖广。’‘妈的**!’‘您老还要代管江西。’”小仙没有笑,悠悠地问了句:“后来呢?”“正月初六圣旨就到了,和小门卫说的一模一样。”小仙着实愣了一下,思量半晌一言未发,然后默默地收拾睡觉,从此谨慎做人、精心做事,不敢越雷池半步。

果然,第二天中午前,特使在吴靳哲、洪远大的陪同下来到篷连大桥建设指挥部,特意送来****中央、国务院特批的《篷连大桥开工令》。特使转达一号领导的意图:搞个开工仪式,热闹一点,给国人以信心,减轻国际金融风暴的对中国的影响。“领导,我可没有那闲工夫,你要搞你搞,我配合,我这边几十名专家、数百名桥梁工程技术人员严阵以待、等米下锅呢!”特使无奈,只得命吴靳哲筹办开工典礼。

下午,牛正昀召集工程指挥人员开会,共50多人。“同志们期盼已久的渤海海峡大桥终于开工了,憋了一身的劲儿终于可以使出来了。做一下人事调整:宣南燕产假6个月,经济工作由白小仙全权负责,也就是说从今天起,要钱全部找白总;刘恢复担任大桥建设总指挥,桥怎么建找他;我负责材料,要工具、建材直接找我。另外,此桥有军事用途,各项目部要与军事专家密切配合。我们全部立军令状,哪里出问题要有唯一责任人,我带头,任何材料或工程机械有问题我负责。”小仙舒了口气:仍然最总重要的岗位上。

牛正昀已经好多年没有亲自管理工程,对材料要求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松懈。大桥主体是钢筋混凝土结构,主材有钢筋、钢索、黄砂、水泥、石子。钢筋是鞍钢特制的优质钢,钢索也是三大钢铁巨头研制、鞍钢生产,各项指标均达到或超过国际标准。牛正昀还是不放心,专门跑到鞍钢总厂,先看实验室的配比,再看配料车间配料,还看冶炼车间火候。整个过程下来,还带走现场采集的样品。厂长气不打一处来:“牛总,哪有你这样的,是不是和你老乡一样?”“那个老乡?元首?”“曹操!”“疑心太重是吧!我哪有他的本事,那是一代枭雄。设计使用500年,钢索是关键,不敢出任何问题呀!”“你不来看就有问题啦?你来看就绝对没问题啦?”“体现我的诚意嘛!还见怪了!”“不怪不怪,到我家里吃晚饭。”“等大桥建好了再说。”牛正昀这样亲历关键产品的生产,倒不是体现他的诚意,倒切实体现了他的严谨和重视。

这天下午回基地,看一位老者坐在指挥部院外的台阶上,本想上前询问,但考虑会不会有什么隐情,还是先到里面了解一下。牛正昀和小仙刚进办公室,有人汇报:“牛总、白总,有当地一个石料场的老汉,一定要推销石子。”“怎么让他坐外面了?”“来过两趟了,就要找领导,我们也没重视,今天上午来了就没走,叫他进来他也不进来,中午自己带了馒头。”“石子呢?”“那石子不行,行的话我们肯定跟您汇报了。”牛正昀转身出来:“老人家,您老进来。”“这是我们领导。”老人赶紧站起来,下意识地拍了拍屁股,诚惶诚恐。老人个儿很高,健壮魁梧,七十岁上下;头发、胡子都很短,绝大多数是白的,如钢针一般;古铜色的脸庞满是沧桑的烙印,向人展示劳动者的身份;蓝色的中山装已经灰白,但干净、端正,纽扣一个不少,而且全扣着;一双劳动鞋也好像是刚洗过,不沾泥土;老人大有廉颇、黄忠之风范。老人动作协调稳健,转身在一辆自行车上解下一只沉重的编织袋,按牛正昀的指引进了接待室。那是一辆凤凰牌加重自行车,虽然油漆斑驳,但各种配件齐全,它就像它的主人,仍然是负重和征途的生力军。

牛正昀一向敬老爱幼,接待室里牛正昀拿烟倒茶,彬彬有礼。“老人家,请坐。样品我看看。”牛正昀打开编织袋,摸出几颗石子。“哎呦!这石子材质很好,就是加工不对路。老人家,石料厂离这远么?”“不远,石鼓镇西北不到十公里。”牛正昀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四点半,我们现场去看看。”

十几公里,龙转眼就到。老人不失时机:“牛总,我姓薛,人多叫我老薛头。我家这采石场好多年了,周边工地都用,奥运会期间停了几个月,现在有点紧张。···”老远看到桃溪湖西南约五公里的山坳里冒着黑烟、隆隆的机械震耳欲聋。不用问,肯定是柴油机作业。大大小小的农用车往外运,一辆装载机按顺序装车。高处一辆装载机在往破碎机里上石料。现场狼烟尘埃弥漫。

老薛头跳下车,小跑着去了破碎机跟前,向一个拿铁锨的人指手画脚说了一通。拿铁锨人向上面做了个手势,先是装载机停了,不一会儿破碎机也停了,现场消停了许多。那人迎面走了过来。来人个儿不高,只一米六左右,矫健敏捷,迷彩服、安全帽、防尘面具、风镜等,全副武装,防护还算到位。来人大步流星,到近前有节奏地抖动着的前胸才让人意识到她是女性。到了牛白二人跟前,来人摘了防尘头罩,使劲磕了一下尘土,长长的头发盘在脑后。“走,两位,到后面,这里灰尘太大。”

磅房后面是办公室,茶几和沙发都用厚布盖着,女子轻轻揭开盖布,倒上了茶水。“两位老总能亲自来,我很感动,是我公公胡搅蛮缠的吧?我姓杨,是这石料厂的厂长。”山东半岛的秋天,傍晚5点已经需要掌灯。灯光下,露出真容的杨厂长让牛白二人惊讶不已。杨厂长修长的眉毛,圆圆的大眼睛,深深的双眼皮,有神的大眼睛充满刚毅和不亢不卑;圆圆的脸蛋,饱满的鼻梁,厚厚的嘴唇,圆圆的脸蛋尽显娇柔和妩媚;脖子往下丰满且充满活力,整个人极似画像上的武则天:美丽、威严。杨厂长被两人犀利的目光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两位看我们的石材是否能用?”“···杨厂长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不应是做这样苦差事的。”“我没明白牛总的意图。”“牛总的意思是说,你长相甜美,完全可以做其他营生。”“人各有志,我这一大家子这几年就靠这石塘生活,没有别的祈求。”“石料材质没问题,这种老机械加工可不符合规范,有能力安装现代化大机械么?”“没有,那种机械至少1200万,而且要三相四线。”“有许可证么?”“没有采矿许可证,但我本人有爆破证。”“这样吧:明天白总可以过来和你洽谈,我们出钱,你出技术,我们共赢,这里的小山只能是炸了。”

果然如牛正昀所说,杨厂长是个有故事的人。杨厂长叫杨邑尘,娘家石鼓镇,婆家薛村,老薛头就是她的公爹。杨邑尘生在20世纪、六十年代下半叶的石鼓镇,家庭条件很好。父亲是石鼓区区政府的干部,母亲是一名医生,还有一个弟弟。石鼓中学上高中时,石鼓区改为石鼓镇,高一新生中有同学叫薛国梁,意为国之栋梁。一开始薛国梁并不起眼,黑黑瘦瘦的毛头小子。可是,通过一年多的学习成长,薛国梁又高又壮,说话声如洪钟,且学习成绩也突飞猛进,名列前茅。老师们都认为薛国梁将来必是国之栋梁。说来有趣,刚进高一,薛国梁对杨邑尘情有独钟,有事没事找机会与她搭讪。时间长了杨邑尘也对薛国梁也大有好感。到了高三,孩子们懂事了,把同学之间的友谊发展成了恋爱。临近高考,已是1986,少男少女们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多少有些影响学习。

孩子早恋是家长最头疼的事,管还是不管?如何管?疏还是堵?这里面包含很深的学问,需要很高的智慧、很搭档的方法。尤其是女孩子家长,对女孩子早恋可谓深恶痛绝,管理上经常出问题。家长若好言相劝,孩子通常会矢口否认;说急了她就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谈恋爱怎么啦?现在都八十年代了,还老封建。”;这个时候女孩子心里往往会有一种甜美的感觉,认为爱情总是美好且神圣的;家长若是严词批评或训斥,孩子会极力抗争,表现有哭闹、不吃不喝、甚至寻死觅活,这时家长若没能“坚守阵地”,孩子会更加肆无忌惮,执迷不悟;家长若是坚决反对,且不给任何机会,有些孩子会死心眼、钻牛角尖,真的会“殉情”;如果家长对孩子早恋不管或者粗心没有察觉,往往问题更严重,早恋、早孕、早婚等等。那时候女孩子早孕、未婚先孕可是伤风败俗、奇耻大辱的事,家长哪能容忍?

杨邑尘父母都是有文化的人,他们没有那么封建,但他们“门当户对”的观念占着上风,考上大学到可以考虑,大学哪有那么好考的,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农村娃,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在老师们的估计,薛国梁、杨邑尘加把劲双双考个大专应该不是问题。但是,家长对两人恋爱的坚决反对,对孩子打击很大,严重影响了学习,大专也没考上。高考的失利,让两人立即清醒,商量着好好复学,考上了就是铁饭碗。正当两人打算东山再起好好学习,全国性大征兵掀起热潮,薛国梁撂下一句话:“等着我!”从此没了踪迹。

本来杨邑尘是个活泼好动、能歌善舞的女孩子,自薛国梁消失之后她变成了另一个人,不爱说话,不参加集体活动,不予家长老师谈心,孤僻沉默。杨邑尘在高三又复学了一年,第二次高考时还不如第一次,家长真没辙了,在蓬莱市一家食品厂找了个班上。杨邑尘似乎把自己封闭起来,有男孩子追她,她装傻充愣,让人认为她男女不分、不知道异性相吸;父母逼她相亲,见面时她两眼直钩盯着对方,一眨不眨,直到把对方吓跑为止。如此又是三年过去了。

这年盛夏的一天傍晚,工厂刚刚下班,大院里:麻雀在草丛里嬉戏打闹、知鸟在树荫中高歌、喜鹊在枝头上鸣叫,下班的队伍拖着长长的影子,杨邑尘走在最后面,低着头想着心事。她没有注意:一位高大威武、穿着笔挺军装的年轻军官站在大门旁,注视着出厂的人流。工友们七嘴八舌议论:“谁呀?找我么?”“找谁呀,帅哥?”“看军衔是上尉,谁家的?”“这么年轻当军官了!”···杨邑尘低着头就准备走过去,却听到好像来自深海的呼唤:“邑尘!”杨邑尘猛然一惊,止步抬头,这不是薛国梁还能是谁?!杨邑尘顿时觉得心脏收缩、呼吸困难,毛孔迅速扩张、散热过快,肌肉松散、骨骼发软,大脑缺氧、神经不能自己、似乎小便失禁···“邑尘,是我,我是国梁!”杨邑尘顿时清醒,掉头就跑,冲进了树丛中的公共厕所,使劲解了下小便,努力深呼吸,活动活动胳膊腿,拼命平静一下心情,好大一会儿才走了出来。杨邑尘抬头看着眼前的军官:“国梁,真的是你吗?”“邑尘,是我,薛国梁,中国人名解放军见习上尉军官薛国梁。”杨邑尘压抑多年的情绪终于可以释放了,你见她猫下腰,运足力气、扯开嗓子:“啊······”这一嗓子足喊了一分钟,惊得未走远的工友全驻足、回头张望。杨邑尘高高跳起,双手抱住薛国梁的头,双脚叉住薛国梁的腰,仍然大叫:“薛国梁,我终于等到你啦!薛——国——梁——”工友们起哄鼓掌叫好。

这下杨邑尘再也放不过薛国梁,一定要和他在市里找旅馆住一起。部队里纪律严明,但薛国梁熬不过杨邑尘的纠缠,又是老恋人,只得同意。可是,现役军人没有结婚证,每家旅馆都不敢让他们住。薛国梁本想作罢,分开住,明天去拜见岳父母,选个日子结婚。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来到海边.薛国梁当年参军主要动力来自于杨邑尘的父母,所谓知耻而后勇。薛国梁在部队努力进取,刻苦训练,是文武双全的优秀军人。第二年薛国梁被推荐参加军事院校考试,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陆军军官学院。三年严格的军校生活,薛国梁成长为一名出色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军衔上尉。两人不觉来到海边,暖暖的海风、点点渔火,海浪用力拍打着礁石,情侣们在这里不用忌讳世俗,肆意打情骂俏···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薛国梁是军人,不是超人;杨邑尘本质美丽且任性,全力纠缠薛国梁。这大夏天衣服穿的少,青春年少、情投意合的一对恋人,把渔火当成花烛、把海浪当成祝福、把大礁石当成洞房,煞有介事地拜了天地。拜完天地,薛国梁也不“谦虚”,把军装叠好放在戚继光墓前,两人入洞房了。热烘烘的沙滩上,两人极尽缠绵之后,却没有睡意,薛国梁有些歉意:“作为军人的妻子,注定要吃苦。”“屁话,享福我会等你?城里的达官贵人追我的多了去了。”“军人时刻听从祖国召唤,不能长相厮守。”“现在才说,心早被你占了,现在人又被你占了,黄花闺女被你弄成少妇,姑娘被你弄成婆娘,想后悔也没机会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辈子缠定你了。”

第二天,两人直接去民政部门办理了结婚手续。那时办结婚证简单:各自报上姓名住址,填表备案,《结婚证》自己填写,盖上钢印即可。工本费、喜糖加一起5元。薛国梁赶紧又给军校发去电报补假,因为还没分配到部队。其实,此时杨邑尘父母已经调到蓬莱县城工作,薛国梁坚决要求去见岳父母。可是,没有预约,岳父母都在上班,只有刚高考后的弟弟在家。弟弟对姐姐的草率很不以为然,没有赞美,也没有批评,只和现实的姐夫寒暄几句,没有给父母打电话。下午,杨邑尘拉着薛国梁,拿出自己所有积蓄,买许多日常家居、生活用品、床上用品,雇了辆卡车,贴上大红喜字,直接去了薛村。

公婆接到当然是喜出望外,乐得不知所以。老薛头只有一子,儿子参军之后就老两口在家,此时已是五十开外年纪。老薛头可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看了儿子儿媳的《结婚证》方才允许二人同房,计划着选个好日子去城里拜会亲家,再请亲朋好友给孩子补办婚礼。可选好的日子还没到,镇武装部送来电报,只有“立即归队!”四个字和一个感叹号。军令如山,薛国梁饭还没吃完,起身跟着送电保的车就走了。杨邑尘傻眼了:从头到尾一个星期还不完整,蜜月还没度呢!杨邑尘忽然想起什么,放下筷子追了出去。可车已走远,但车走大路,几乎绕半个村庄,穿小巷很近,杨邑尘赶了去。薛国梁在村口被杨邑尘拦住,探出头来喊:“邑尘,在家照顾好爹娘!谢谢你啦!”“国梁,有了孩子取什么名字?”薛国梁略加思索:“男孩叫永敢,女孩叫永贤。”

薛国梁再次出现在杨邑尘面前的时候,薛永敢已经牙牙学语,杨邑尘看到他肩上微红长条、大红线条、一颗白色的五角星,已是少校标志。红色S开头的大吉普就停在村头。这回杨邑尘风光了,镇武装部长像是跟班。薛国梁把杨邑尘接到了部队。从1992到1995四年中,是杨邑尘此生最幸福的时光。

薛国梁部队驻地在抚顺郊外,不远处有一个大型的煤矿,采矿指挥部就在军营隔壁。薛永敢两岁多就上幼儿园,杨邑尘闲暇无事。她发现,煤矿工人中有一支女子队伍,她们白色的柳条安全帽,顶着矿灯,红色的工作服,生牛皮靴子,每天早上骑摩托车去井口,中午就回来,只上半天班。她们哥哥英姿飒爽、靓丽不凡,有点电影中的女子别动队。通过接触杨邑尘了解到,她们全是矿上老职工女儿或儿媳,这是几十年的老矿,年轻人就业困难,有大胆的建议组建了女子爆破队。女人心细,装药、点火都特别小心,实践证明,女子爆破队成立五年没因为爆破方面问题出过一丁点事故,这位它的存在创造条件。这是国营大矿,在矿区附近驻军使其保护作用,从20世纪40年代末到90年代后期至关重要。当时的杨邑尘年轻,又无所事事,于是她产生跟女子爆破队下井学习爆破的想法。这一想法没得到薛国梁的赞同,但不影响,爆破队的姐妹们热心。一来有拍马屁之嫌,再者当时对这方面管理也不是很严格,杨邑尘真的下井了。那学的还不快?几个月下来,杨邑尘就是优秀的爆破手。后来,国有单位逐渐企业化,还给杨邑尘发了《爆破证》。矿山企业化,朱军也没多大意义,薛国梁另有任务,杨邑尘带着四岁的儿子薛永敢回到薛村,一方面教育孩子,一方面侍奉老人。

正如薛国梁所说:军人夫妻总是聚少离多,杨邑尘、薛国梁又一次开始了牛郎织女的生活。薛国梁刚走不久,杨邑尘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可这时候薛国梁如泥牛入海——踪迹全无。怎么办?怀孕生子是女人的天性,是喜事。但当时的计划生育最严格,被定为基本国策:提倡一孩、控制二孩、杜绝三孩。凡国家工作人员无论男女只准生一胎。杨邑尘对这方面是一知半解,公婆更是不知就里,老薛头在当地人员极好,没人举报。杨邑尘父母和弟弟都是国家干部,不过杨邑尘和家里人很少来往,更不商议大事。综合多方因素,薛永贤溜溜儿地出生了。

薛国梁这次从事的是跨兵种作战综合研究与实践,也叫快速反应部队,就是现在的特种兵,这一练又是三年。这时的薛国梁三十岁还不到,年富力强、文武双全,前途无量,有信心再回部队时肩上再加一颗星——中校。这次薛国梁回家,一辆军用奥迪开到村口,还跟了两个小兵。一进家门,院里蹒跚跑来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甩着小辫子,张开双臂脆生生地叫爸爸。薛国梁伸手抱起来:“哎呦!这孩子,太可爱了,叫什么名字呀!”“爸爸,我是薛永贤!”“啊——”薛国梁大吃一惊,差点没掉下孩子。他仔细端详怀中小丫,那样貌神情与5年前的薛永敢如出一辙。“乖乖呀!”薛国梁自言自语,“你是怎么来的?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还是···还是外星派使者来消遣我?”“爸爸,妈妈妈妈!”“我每天对着你的放大照片,教她喊爸爸。”薛国梁在家只呆了几天,儿女带来的欢乐与违反计划生育带来的压力相纠缠,无法解脱,事实无法改变、无能挽回、不可回避。

回到沈阳军区某部,薛国梁如实向军区领导作了汇报,等候发落。军区领导痛心疾首,好不容易培养的现代化高端军事人才,因这样的事影响前程该有多憋屈。薛国梁被闲置下来,不参加学习,也不执行任务,也没有批评或关禁闭,如此过了一个月。

有一天,军长找他谈话,薛国梁意识到自己级别应该已经是中校,因为军长是少将。军长问,而且有人做笔录:“小薛呀!我们做了周密的调查,”他把‘周密’两个字作了强调,“你的女儿出生,是在你进入军事研究院学习的第277天,你在走之前知道你妻子怀孕么?”“不知道。我们当时是接到命令当即出发,地点、内容都是到现场才知道,而且,都是与外界断绝联系,许多科目保密级别很高,有时还去国外训练···”“好了!这些大家都知道。我问你:你第一次见到你女儿是什么时候?”“就上个月探亲假回家第一天。”“为什么当天不汇报?是不是想隐瞒或者想采取不正当手段蒙混过关?”“没有!当时看到女儿很可爱,像个天使,”薛国梁一米八的壮汉潸然泪下。“薛国梁,”军长啪一拍桌子,“谁跟你说这些,别想用亲情来打动人,投机取巧!你不是说送你母亲去看病吗?”军长在提示他。“是的!我常年不在家,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什么病?在哪儿看的?用什么证明?”“解放军90医院,济南;高血压、脑梗塞,关节也不好;”薛国梁低下头,似乎又要流泪,在老首长面前流泪倒不寒碜。“嗨!嗨!”军长敲着桌子,“干嘛?有谁证明?”“您不是做过周密调查了吗!?”“我是要你自己说。你把部队的车、人,都留在了招待所,不能不让人怀疑。”“···”薛国梁没有撒谎,医院地址、科室、拿了什么药,甚至当班医生的名字也点点相对。“那么,我问你: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你的妻子?毕竟你三年···”“军长,”薛国梁果断地打断了军长的问讯,“我的妻子知书达理、善良能干、勤劳孝顺,是完全合格的军人妻子,我没有理由、没有资格,更没有权利怀疑她。”问讯无须再进行下去了,这也是军长的策略。“行了!”穿便装的做笔录的人站起身,“薛国梁同志,我们也是职责所在。你看一下,没有异议就签个字。”薛国梁简单看了一下就要签字,军长拦住了:“我看看!”军长看了一会儿,“什么狗屁!”说着就要撕毁。军装笔录人赶紧制止:“军长!”薛国梁拿过来签了字。“你去吧!暂时不要离开。”薛国梁没走多远,就听军长在里面大发雷霆:“放屁,什么他娘的计划生育?谁敢动我的爱将我他妈一枪崩了他。”薛国梁站住了,一会儿又听到军长的大嗓门:“职责个屁!你知道我们培养一个高级军事干部得花多少精力吗?军事杂志发表他的论文不许用他的名字,现在推广的多兵种联合作战纲领与细节都是他总结的,还不让他知道!这像话吗?还党纪(籍)军纪(籍)?我不同意!这是扼杀人才!”又过了一会儿,两位做笔录的人出来了,见薛国梁没走远,都看了看他,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叹着气走了。

薛国梁脚底下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而麻木,不知道往哪里迈进。好一会儿,军长也出来了,他看见薛国梁还在,就走了过来:“国梁啊!我会尽最大努力保住你的党籍军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后面就看你的造化了,一定要有信心,要有重大立功表现。没事到我这里来喝酒,我在研究单兵作战课题。”

不久,全军严阵以待,迎接香港回归,军长重新启用薛国梁,担任某野战旅总教官。可是香港回归经过精心准备,谋划到位,没有发生任何重大事件,薛国梁没有重大立功表现,又被闲置下来。又有了探亲假,薛国梁干脆请了长假,领导批准了。薛国梁回家,什么也不会做,教导两个孩子习文练武,心思仍在国防建设上。杨邑尘也是喜忧参半:天使般的女儿与爱人的前途不能统一,矛盾尖锐。女儿是偶得,可遇不可求;爱人的前途是人伦和政策的冲突。她也痛苦不堪。

转眼一年过去了,薛国梁始终无所适从。夏季,东北的普降暴雨让他惴惴不安。这天,薛国梁忽然接到电话,要他立即回部队报到。薛国梁边上路边给老首长打电话,老首长告诉他:现在整个东北被洪水包围,形势严峻,抗洪救灾、保卫群众生命财产安全需要卓越的指挥官。薛国梁没有去军部报到,直接去了抗洪第一线。到了抗洪前沿指挥部,官兵们已经严正以待。

这是团级指挥部,薛国梁看到自己排名第二:副团长,抗洪抢险XX县域前线总指挥。团长是五十开外的老兵,个儿不高,倒也干练。“薛团长,来的挺快,这里形势严峻,你先休息一下。”“团长,我不累,我必须到各个岗位看一趟,做到心中有数,也好作部署。”薛国梁明白老首长的良苦用心:戴罪立功在此一举。薛国梁乘车驾船查看河防,清点防汛物资,了解各险情点兵力布置,直到夜晚方才回到指挥部,老团长也没有休息。“老团长,本团为野战团,有1000实战兵力,冲锋舟20艇、橡皮艇50只、其他物资齐全。我想做一下布置:”薛国梁指着地图,“这几个河段堤坝内外高差大,预报提醒上游还有洪峰到来,那么这几处河段当是重中之重,当重兵把守,日夜看护,不得丝毫松懈。我们还得有三个连的预备队,以作紧急驰援之用。”老团长与几名干部仔细斟酌一番,都认为薛国梁之策切合实际,着实可行。

洪峰说来就来,两岸军民齐心协力,不敢怠慢。薛国梁亲自驾驶冲锋舟,带了通讯器材、通讯兵,各处巡视。中午,步话机传来求救声:“报告薛团长,某处决堤,下游一村庄被淹,请求支援。”薛国梁立即下达命令:“预备队一连,火速赶往某地支援,全力抢救群众的生命和物资。”下完命令,他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也向某地赶去。滔滔洪水无边无际,已分不清哪里是河流、哪里是道路、哪里是田园;浆汤似的大水翻滚着,裹杂着野草、树木,打着漩涡滚滚而走;前面的村庄已浸泡在水中,窗户一下不见踪迹,牛羊猪狗到处乱窜。“先救人!”薛国梁果断下令。所有冲锋舟、橡皮艇开进村子里,转移群众。好在预先通知,上千人的村子只有少数没来得及走的人,战士们载着村民向对面山坡上靠拢。薛国梁在最后,挨家挨户喊话寻找。确认村中无人时,薛国梁所驾的可载一吨的冲锋舟上已装了男女老少17人,还有少量舍不得扔的东西。严重超载的冲锋舟在湍急的洪水中前进非常危险,稍有波折就会倾覆。无奈,薛国梁和另一名战士下船,一边一人扶着船舷,游泳还稳定着船。只一名士兵驾船,缓慢前行。大河对岸就是高坡,可这时的大河已是深不知底,激流汹涌。薛国梁奋力游着,还喊着号子。高坡下有粗壮的大树,激流推舟碰撞大树东倒西歪。已经到达高坡的官兵群众,都在喊,指挥者冲锋舟如何走,还拿东西准备接应。

可就在这时,一个巨浪打来,冲锋舟猛的一跄,船头钻过大树,船尾宽,薛国梁被船尾重重地撞在大树上,一松手,顿时不见踪影。接应的冲锋舟上的战士七手八脚把十几名群众弄上岸,有一艘冲锋舟顺流寻找薛国梁,这是他们的团长。也就在这时,上游数十米高的洪峰轰然而下,你见过什么是翻江倒海、什么是铺天盖地、什么是山崩地陷?我告诉你:这就是洪水猛兽。那些参天大树、楼房瓦屋瞬间不见。上千人在高坡上眼睁睁看着那艘冲锋舟像一片树叶,轻轻被掀翻、卷没。四名中国人民解放军官兵不见了,包括薛国梁。山坡上近千名群众,上百名官兵炸开了锅,吼喊着、争先恐后要往水里冲···场面何等的壮烈!

薛国梁被洪水卷走又会如何?我们下回分解。

同类推荐
  • 诛天戮魔传

    诛天戮魔传

    茫茫神州,代有圣人成圣之路注定是充满了血腥与杀戮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你弱的时候,坏人最多你强的时候,天下祥和谁曾想过诛杀天人,屠戮魔界,封锁冥域,称霸妖族的圣人曾经却是“天”字诛杀令上的必杀之人历经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人间之事与我再无瓜葛但我仍提三尺剑,创第六界,磊落轶荡,剑定乾坤我想让你明白我守护的不是这人间,我守护的是你……
  • 夏天遇见鬼

    夏天遇见鬼

    练练笔丫丫丫丫丫丫啊丫丫丫丫丫丫丫丫丫啊丫丫丫丫丫丫丫丫丫丫丫丫丫丫丫啊丫丫丫丫
  • 酒罢去

    酒罢去

    杯酒罢,一去不回。路走到最后,无非是岁月不知数,故人不知处。
  • 易道吟之一枕眠

    易道吟之一枕眠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天人焉有两般义,道不虚行只在人。”姬天佑年少成名,何等风光。承职帝国执剑上卿,监督仙门百家,战功显赫被封为平西王。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破教而出去当了绝嗣八百年的魔道教主,此真是近千年来最轰动的仙门谈资......姬天佑已死去十二年,在神都长安以一敌正教百家。天道好轮回,虽打的正教元气大伤,神都陆沉,他自己也死于剑气反噬,尸首无存,魂飞魄散。正魔两道纷争复归于平静。传闻有言,光明教主有翻天灭地,移山倒海之能。所以就算已经过了十二年平静日子,谁又能说的准,那死去经年的姬教主会不会自幽冥而出,重归于世报复整个天下众生。
  • 尘元至尊

    尘元至尊

    玄元至尊转世无数次,在这次重生的时候,探明师尊失踪缘由,带领宗门成为第一宗,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位超越混沌境的大能,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热门推荐
  • 天道与天斗

    天道与天斗

    若命运不公便与它斗到底,与天斗其乐无穷。
  • 错爱邪少:小妞吃了别想溜

    错爱邪少:小妞吃了别想溜

    他是身负婚约的集团继承人在误会下强行霸占了她的身体;一个月的情人契约是她输了身还是他输了心。他是对她百般爱护的初恋学长,无私的溺爱却让她一次次深陷危机之中。在经历了一系列的阴谋、误会、背叛之后,她愤然离开。若干年后,当她带着复仇的心再次回归时,她发誓一定要让他万劫不复,殊不知却落入了他一个更大的阴谋之中。
  • 愿相惜

    愿相惜

    脑洞大开的姐妹故事灵感来自于微博上看到的一组配上了棠梨煎雪词的闺蜜照,想为这次盘子之旅的成果强行一个故事。各种奇葩恶俗无厘头永远在过节,慎入。不知道百合结局你们会喜欢嘛?嗯哼?明月戏春蝉,清风采夏莲。歌声吴墙庭院,落花姊妹秋千。夜里绛烛陪泪,枕边心潮悄言。闺阁残梦多少事,天上人间?绿鬓秋玉簪,螓首冬梅点。地北何知天南,总角欢笑他年。天人难敌离恨,清商不复新弦。笑问无情多少事,今夕旧年!
  • 王氏谈録

    王氏谈録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黑道女王重返校园

    黑道女王重返校园

    女主很强,强到沐阳弟弟都要甘拜下风,画面一:女主扯着身上的白里透红的T恤,一脸平淡的走出人群,身后的尖叫声成为她的背景图,某小弟狗腿的跟上前,“老大,你真受欢迎,我们都受打击了,你得弥补我们受伤的心灵。女主冷冷的撇了一眼,“可以啊,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不挡在我面前,我就废了你家老二。”沐阳在女主的身边蹦来蹦去,“呵呵,老大这是假的吧,别逗我了,我不禁逗的。”沐阳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女主,女主拍了拍沐阳的肩,像你姐这种纨绔子弟,从不说假话,说实话,我很期待呢。期待你个头啊,那是我家老二哎,又不是你家的,你当然不稀罕啦,沐阳洒泪。
  • 交易之先婚后爱

    交易之先婚后爱

    一次机会将未曾谋面的二人交织在一起,一场交易开始了他们的爱情,在这世间他们的爱情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 我不想受欢迎啊

    我不想受欢迎啊

    当陈川手握七十亿财富在出租屋里醒来时,真正的精彩生活才刚刚开始。 从一个苦逼上班族成了亿万富豪,这只是开始。每周奖励一个大礼包,里面什么都有:超五星酒店、写字楼、百万亩庄园、限量超跑、书圣真迹、黑科技工业园、航天工程、千辆重卡、豪门球队、填海造陆、沙漠绿洲、爱情红线…陈川:我只想安静的当个有钱人,不想当主角啊。 Pls:请耐心看到上架,后面有反转。如果没耐心,建议直接从上架开始看:-D 本书无修仙,无超能力,纯粹都市爽文,度过前期发现新世界。
  • 大道狂武

    大道狂武

    作为一个待在河边晒太阳也能被石头砸中的人来说,怜城真心觉得自己也是命苦的不要不要了,除了投胎这项技术活觉得自己还不错之外,怜城表示自己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上辈子积过阴德.....你说作为一个连花花草草都不忍心看它凋谢的爱好和平的人来说,为什么偏偏要出生在这么一个顺便出来一个人又是剑气八千米,又是万里取首级的世界呢?大家能动嘴就尽量别动手不好吗?唉.......三叔公,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冲出去了呢!会御剑飞行了不起啊?!好吧,您老确实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