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地盘，我特意找了城中多为有名的大夫。一是为乌凰的伤势，二是为乌凰说的把事情闹大，尽量把他遇袭的事情定为别人买凶杀人。至于买凶杀人，首选哪个杀手组织，那就不用说出来了。之后，兄长被杀手袭击，做弟弟的怎么可能是暗影阁的杀手？故意做给别人看？会把命差点弄没吗？
按照乌凰的意思，我特意派了徐家的一些下人去传这些消息，还让一些和徐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在造势，目的就是制造流言。
乌凰说，只需埋下种子即可，然后趁人不注意浇水施肥，等我们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用。到那时，这种子会长成苍天大树。
等所有大夫都诊完脉，我急忙询问状况，他们的言辞都差不多：腿上因为伤上加伤，又中了毒，现在余毒未清，所以双腿用不上力；身上的伤大多是皮外伤，不碍事，只是失血过多；加上余毒未清，人就会特别虚弱；头上的伤会留疤，至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我拿了方子，让芙蓉去熬药，顺便吩咐厨房去做补血补腿的菜。平日里入口的东西都不可以掉以轻心，更何况乌凰现在这个样子。
把屋子里其他人都打发出去，我看向乌凰，没有了往日里的冷漠和疏离，只剩下淡淡的疲惫。
他在人前总是冷漠的，似乎能拒人千里之外。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浑身也散发着淡淡的疏离。受伤过后，在鬼门关走过一圈，倒是有些放下面具，露出内心的柔软。
我坐在床边，伸手抚了抚他刘海儿，刘海儿下的额头缠着厚厚的绷带。我道：“大夫说这里要留疤的，幸好你养着刘海儿。”
乌凰一笑，却道：“我要是留疤，你会嫌弃我吗？”
我有些发愣，刚刚乌凰笑起来的时候脸仍是苍白的，笑容也是无力的。他的笑像……昙花，仿佛我若不注意，他就会瞬间消失一般。
我靠近他，轻轻抚摸他脸庞。手腕上碧绿色的翡翠镯子滑过她惨白的脸庞，如此鲜明的对比。“乌凰，要我离开，除非你赶我走。否则，我和你，生同床死同穴。”
乌凰脸上出现一片红晕，却开口道：“我也一样，生同寝死同衾，永不分离。”
这是乌凰第一次说起这样的话，算得上……告白？
虽然是我先说的，但能听他这么说，我也很高兴。
但高兴归高兴，正事还是得办。信上无法说明，影子盯得又紧。我也不知道乌凰了解得怎么样，便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
影阁目前还没有查到耶律斜何时与潘虎接触的，但这些事确实是潘虎指使、耶律斜背地支持的。至于黑豹，他们并不知道他兑主的身份，这么做只因为他是俆安，是徐琛的兄长。
“我到现在还没能见上兑主一面，所以并不知道那个秀才到底说了什么引得他大打出手。现在儒生们已经联名上书，要求严惩兑主。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要我煽风点火？还说什么……”我实在云里雾里，忍不住开口问道。
乌凰并不正面回答，反而问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玉斧吗？”
我点点头。
乌凰继续说道：“这个玉斧关系到一件大事，是阁主之前告诉我的。你不是说过它是开启上位官家宝藏的钥匙吗？那好，不用着急了，这个钥匙在阁主手中。”
不是在说兑主吗？怎么扯到玉斧那儿了？乌凰受了伤越发有些神神叨叨的。
“牡丹，这玉斧牵扯到如今那位，那位身处高位。其实无论事实如何，只要那位有疑心就够了。咱们要做的，只是加一把火。”
哦~乌凰的意思我懂了。他这脑袋是怎么长出来的？本来是潘虎要利用流言收拾我们，反而被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自己惹祸上身。
我看他似乎根本没把这事放在眼里。鬼门关走了一趟后，难道他比旁人多了一窍？
不是有人说死过一次的人会比常人多颗心吗？
呸呸呸，我想什么呢！
乌凰看我发呆，伸手拍拍我，“阁主不会让咱们在汴京待太久的，以后汴京的事交给别人就好。”
所以，无论以后怎么个烂摊子，也不是咱们的事了，你是这个意思吧？
“至于黑豹……”乌凰说起兑主不禁皱眉，不料扯到额上伤口轻哼了一声。我急忙拿开他想要捂住伤口的手，“别碰。”
“兑主也是无意的，谁能料到他时常接济的继母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呢？”我道。兑主黑豹是暗阁卦主，乌凰手下得力大将，要是因这个事丧命，暗阁会损失个高手不说，乌凰以后也会受到暗阁下属们的不满。“乌凰……”
“黑豹这事儿，看着很难，实际上只需要四个字就可以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