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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烟雨徽州

2004年的春天,我突然与徽州有了一些缘份,在不长的时间内,我两次到达徽州。一次很短暂,另一次则要长些。但是无论长短,我都得以在徽州的大地上行走。徽州地处江南,不,严格意义上应该是皖南。江南只是一个地缘名词,我以为只是长江南岸那块狭窄的地方才能算。这个名词不可能无限制地往前扩充。就像江南的油菜花,只在江南的田野里金黄,却不能一样的照亮古老的徽州。从长江往南,到了牯牛降那茂密的原始大森林,也许就已经成了江南与皖南的分界线。江南的明丽也已经在悄悄地淡去,而逐渐地被一种渐次深下来的黑色和灰色代替。江南和徽州文化的区别也就从此开始。

春天的烟雨,一点点地将徽州笼罩起来。我在每一个地方差不多都看到了同样的风景。除了山以外,我看见最多的是人工的建造,也就是文化的遗存。当然也有水。但徽州的水显然已经失去了江南水的清澈,而变得格外地沉重。仿佛水也在深刻地文化中流出来一般,没有了活泼。即使在著名的宏村,我也没有能在那些不断流淌的水中看见多少空灵。但是雨是一样的,从江南一直下过来,一直下到我走过的许多地方。我在雨中行走徽州,或许更多了一份真实,也或许更多了一些惘然。

当渐江、练江、新安江在古老的徽州会合时,春天的雨水已经把它们慢慢地润进这片有太多沉积的土地。到处都是饥渴的牌坊,还有以各种名目存在的高大的建筑。雨水被它们一点点地吸尽,而它们在吸尽雨水后所表现出来的,除了令人心疼的冰冷外,还是数百年不曾改变的沉默。我不能走进它们。其实所有到徽州的人都无法走进它们。古徽州不动声色地拒绝着,我们只在它的边缘行走,也只能在它的边缘窥探。

我是在黄昏的时候到达渔梁古渡的。确切地说,应该是渔梁古坝。一处很重要的古代水利工程,据说可以与都江堰相比。徽州大地上到处都有位置不同但形式基本上一样的水坝,我在新安江的上游就不断地看到。这多少说明了古徽州对农耕文明的重视。但也从另外的角度向我们提出了一个疑问:那就是,这个本来以农耕文明为主的地方,为什么后来逐渐被商业文明所代替?在渔梁古坝,我静静地对着沉默的江水,想梳理出一点头绪。可是没有,有的只是一千多年不息的流水和流水里不息的生命。后来我在屯溪老街,再一次想到这些。老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们不会知道我的想法。他们只是在商业的气息中游动,并且被它一点点吞噬。

斗山街是古歙县的一条古街道。其最大的特点我以为除了商业之外,就是它的结构。一条街,在中间形成一个很有些陡势的高坡。一户户人家都散落在街道两边的小巷里。巷子很窄,却很是幽静。在夜晚,让我有一种回到从前的感觉。也许我真的回到了古徽州的梦里。它让我知道:这地方人后来走出去的原因。其实还是与这连绵不断的大山有关。山在风景中也许是美的,但在生活中或许只能是一种苦涩。徽州就是。一代代人在这里生存,后来他们发现,他们赖以生存的山,也正是他们艰难的所在。桃花园只能是人类最初的满足,但是绝不可能成为人类永远的满足。它只是满足梦的一种方式。古徽州人也许是在某一个早晨,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他们开始走出去了。徽州的文明也就一步步逃脱了农耕文明的桎梏,慢慢实现了向一种新生活的转变。

但是,在这样的一个春天,当我在古徽州的大地上行走。我却没有再看见多少徽州商业的曾经辉煌的影子。一个文明的出现,一定有它不可替代的理由。但一个文明的逝去,又会有怎样的理由呢?徽州商业在上个世纪初开始逐步衰落。到现在可以说除了它留下的遗存外,已经再也没有什么了。这是否就是古徽州藏在深处的最大的悲哀?

徽州呈现给我们的,在现在,最多的也最让我关注的是它的深层次的文化和它借以传达文化信息的载体。黄山把徽州的风光推向了极致,从而多少使其它的风景黯然失色。除了黄山外,徽州已经不再是向人呈现自然风景的地方。而它的真正的内涵,好像也与黄山有所睦隔。黄山似乎突出在徽州之外。因此我也愿意在不包括它的层面上来行走徽州。

花山是黄山山脉的延伸。其实只是一座很小很小的山。小得无法让人产生任何稍高于山的想法。但事实是,它以它的36座大小不一的洞穴,渲染了古徽州本来就缺少的神秘。徽州文化的一览无余,使其少了生动和想像。但花山出来了,在沉寂了两千年后,它走出来了。我在它的阴暗潮湿的洞穴里走过。我听不见一点声音。声音在这里成了多余。我也看不见一点先人留下的痕迹。有的只是不断地深入和不断地断裂。很多想法也许才刚刚萌生,马上就被突兀的断岩挡住。这是古屯兵道吗?不可能是。我无法相信古人耗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就为了装几个将士?每个都上万平米的大石 洞,要多少年才能建成?等建成时,王朝还会在吗?也许早已灰飞烟灭了。

这是一个真正的大谜。或许它本身就不是能让人解开的。我注意到,花山正处在北纬31度线上,这是一条神秘而可怕的纬线。金字塔、百慕大、死海等等,都在这条纬线上。我一直相信在我们现在这个人类存在之前,一定有比我们人类更为先进的文明存在过。在古徽州也一定有。人类可以消失,但他们所创造的文明会以另外的方式存在和保留。我们现在存在在地球上的人类,若干年以后也一定会消失的,我们也会留下一些,包括死亡、建筑、和到了极致后不得不毁灭的文明。

花山或许正是另一个文明留给现在人的一个警示。当然也有另外的可能,比如储藏粮食,或者其它。但是无论怎样,都不可能找出一个叫人信服的理由。古徽州存在于这个地球,已经亿万斯年,除了花山的洞穴外,一定还有很多的谜藏在深处,只是我们无法知晓。在齐山,这个道教的名山,我也一样对丹霞地貌所造就的壮丽的风景而心折。我想知道它们之中真正的意义,但是我不可能企及。我在花山的洞穴深处用手抚摸洞里的石壁,仿佛还能有一种温度。而出得洞来,刚刚过去的小雨,让花山变得明亮。所有的神秘都消失了,只是一座山,一座普通的皖南的山。

而齐云山,当我在清晨走在它的山道上时,我被它其中的某一种气息所感动。这是一座道教的名山。道教是一种宗教,但是在这里,我很少能感觉到其它宗教所弥漫的对人性窒息的氛围。虽然也有一些大小不一的祭拜的产所,但山本身的雄奇尤其是它所依赖的祭拜产所的简陋,让人一直感到走在道教之外。这是我所喜欢的宗教方式。齐云山是正一教派的道场。正一教派是道教中最为开放和活跃的,它强调心修而不忌讳结婚和吃肉。这是一个很世俗化的教义,就像月华街上那些普通的人群一样,不可能让人一下就能分出谁是道谁是俗。道俗相融,仿佛教义就弥洒在最为普遍的人心之中。

十几年来,我一直对皖南的另一座名山_____九华山,心存默念。在那里,除了天台,而且事实上只有一步的石级之外,我走过了几乎所有的寺庙,并且看过了闵园一望无际的竹海。我现在最能在心里想像的就是,在古徽州,也即皖南,这样一块很小的地方,三座人世独一无二的山,却一字溜儿排开,徽州的文化是否就在其中开启?这或许也从一个方面说出了徽州的豁达。自然的,道教的,佛教的,都在一块大地上生长,就如同这些山上不同种类的树,共同的承受阳光,却生长出一点也不相同的枝叶。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每一片枝叶又都是如此的厚重,如此地闪烁灵性,如此地成为徽州文化渊源不绝的源头┉

我一定感觉到我想拒绝一些什么,但是我不能明白。在徽州大地上行走,我一直知道我的心里在拒绝着某些东西,所以我的脚步才如此的缓慢。但是,我还是大致地看过了徽州。直到离开徽州回到江北很多天后,我才突然有所感觉,我要拒绝的,不是别的,正是古徽州到处都是的高大的牌坊。我现在还能看见它们在小雨的天空下那种孤独而悲哀地凝望。

我看见的第一座牌坊是在刚进入皖南的路边,很小的一座牌坊。也已经很旧了,好像随时都要倒塌,却又永远不想倒塌。在歙县的老城区,许国牌坊据说是一座标志性建筑,而其中的意义已荡然无存。只是一堆垒起来的石,反反复复地看,也没有看出多少鲜活来。久远的荣光已经失去了让人震撼的力量。在黄昏将到的时刻,我站在棠樾牌坊群下,巨大的阴影将牌坊群覆盖。我没有仔细地去看和阅读那牌坊上到底写的是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绕着它们走了一次。我知道所有牌坊其实都只写了四个字,忠、孝、节、义。每座牌坊后面的故事一定不同,但是所传达出来的信息都只有一个,彰显他们在世时的牺牲。

这一定不是我所期望看到的,然而我看到了,而且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在高大的宗祠里,这些牌坊后面的故事再次被渲染。我没有感动,有的只是一种很深很深的苍凉。在古徽州的大地上行走,也许可以拒绝一些山与水,但没有任何办法拒绝牌坊。徽州文化在每一座牌坊上生长,又通过每一座牌坊向外传扬。

任何文化的存在都有其独特地地方。徽州文化为什么造就了牌坊群,这也与徽州的商业文明密切相关。当一代代的男人们走出去的时候,他们除了想到将来要回来光宗耀祖外,他们一定也还想到了他们留在家中的女人。徽州同任何地方一样,女人的地位只是男人的一件物品。春天到来,新安江的水在上涨,男人们出去的时候到了。船已备好,徽州的茶叶也已装满了。与此同时,家中该说的话也说了,天刚亮,男人们在门前走了一圈,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没有再望一眼还有女人的家。他知道从此女人就会劳作在小小的四合院里。只有天井里的暗淡的光线,让她清楚晨昏;也只有从屋檐上滴下的雨水,才能让她知道秋天来了,然后是冬天。也许有一天,男人真的回来了。也许有一天,男人却再也没有回来。女人无法决定这些。她只在小小的四合院里,一天天地过着时光。最后就老了,成了村中祖坟地里的一堆黄土。有的就成了村口的一座牌坊,高高大大。但她自己却再也没法看见。她在黄土之中,已经与另外一个世界连成了一个整体。这时候,她才回到了自己,回到了纯真的少女时代,回到了活泼与天真的岁月。

然而,我们已经不可能在任何一座牌坊和任何一座宗祠里,再看到这些徽州女人们的梦了,她们已经被定格成节烈的象征。在西递,我不止一次地看到民居上高高在上却相当狭窄的小窗。徽州的女人们一定在这些小窗上花过心思。我无法相信所有的心都是能封闭住的。或许都有泪水,都有静夜里无声地哭泣。我在棠樾村的村头,看见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女人,我想问问她们,怎样看待那些牌坊。但她们对牌坊所表现出来的无言的神圣,使我打消了这念头。后来,我在一本写古徽州的书中,看到这样的一段文字,说清乾隆皇帝曾称赞这里:孝慈天下无双里,锦绣江南第一乡。又听说1994年世界妇女大会在北京召开时,曾将这里选定为参观点。无论怎样,棠樾已经成了徽州文化的一个最有力的注解,我的拒绝,在这注解面前,也许只能是很微小的一粒尘灰。但是我庆幸,我在拒绝,也还有其它的一些人在拒绝,在心灵深处真正地拒绝!

现在让我们再次回到徽州。雨在徽州的大地上飘洒,烟雨徽州,也许更能让我深入。在暂居的山间的小屋里,我突然想要写一首小诗。我写道:

一生痴绝处,烟雨到江南。

心浮渔梁渡,梦染新安江。

歙水洗积郁,徽风逐流觞。

人生何所似,对月写苍茫。

我这样写着,并且一个人轻轻地吟诵起来。这时我又想起了徽州的那些男人们。可以说,徽州文化在所有的方面都不能脱离男人和女人。女人写就了牌坊文化,男人则用无尽的漂泊,写下了商业文明的辉煌与疼痛。

古徽州一直是茶叶与山货的主产地。男人们出外,无一例外地都会带上这两样,然后他们会将盐与其它物品带回来。这一来一回之间,往往就是十年或者二十年,甚至更长。徽州的男人,到了十三、四岁,等等他们的就是出去。江水在等他们,外面的世界也在等着他们。更重要地是,贫苦的生活在等着他们去改变。他们出去了,有些人后来就成了富商,并且回来建造大宅。我在下午的雨水中,走进瑞玉庭这座富商大宅。好像就能看见房主当年衣锦还乡时的踌躇。但是更多的徽州人没有再回来,要么在外成家立业;要么因为没有能赚到多少银子而无颜回乡;那些回到家乡的人呢?从此后就开始了他们自己的事业____请求皇上恩准建造牌坊,同时建造让人瞩目的大宅。当然也还有一部份,他们是徽州商人中的先知者。他们没有急着回来,却用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到朝庭去捐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这样徽州文化的另一面形成了,那就是官商文化。

在屯溪的老街上行走,我看得最多的是砚和墨。这是些洇染文化的东西,它让我感受一种芬芳。徽州文化在造就商业文明的同时,却也没有将这古典而清雅的士大夫文化遗忘。这或许正是徽州男人们内心所期望的。砚墨烟云,风雨人生。在徽州的大地上行走,我同一些早已在历史上活着的大师们相遇。在西递,我迎面遇上了朱熹和他的硕大的“孝”字。在屯溪戴震公园,我瞻仰了一代大儒的风范。雨后新月之下,我站在陶行知先生的塑像前,依稀听见先生的话语。但我相遇得最多的,还是新安画派大师黄宾虹。他就在每一片山水里,也在徽州最为朴素的民间。

也许很多年后,我会在另一个地方,再次想起和回忆起徽州。也许我老了,而我对徽州的理解或许已经改变。就像我在赛金花故居里所看到的一切一样,它们让我改变了对赛金花的看法。她也许正是徽州牌坊文化的一个最有力地叛逆。同那些闪烁光彩的大师一道,赛金花也已经成为徽州文化中的一部份,而且是令人感到可爱与尊敬的一部份。我在她的故居前,轻轻地与那些花朵对视。我一定看见了一个另类的心灵,并且听见了她穿越长夜而到达的歌唱。我对花朵说:也许只要开放一次,就是绝世的凄美!

人生何所似,对月写苍茫。在徽州的大地上行走,烟雨之中,我只是茫然地撩开了古徽州的一角。徽州还在苍茫的深处。而我的心,已经远远地走开了,走开了,不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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