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余的废话,我被径直带到了新成立的成都市公安局。
市公安部门看来是花了大力气来查找留守在成都市内的特务,动用了将近一个团的部队力量,在市内进行了拉网式的排查。搜查效果自然也是非常的卓著,如今大多数的特务已成为了阶下之囚。
我被带进了一个房间,里面站着两个中年人。室内的设施也挺简单,一张桌子,三只椅子,钢笔和记录本自然也是有的。在房间的顶端,端正的挂着毛主席的画像,他那祥和的目光里流露出一种不容质疑的威严,牢牢的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那两解放军出去了,现在,这房间里面就只剩下我和那两个中年人。
审讯开始了。
“嫌疑人段缙民,32岁,祖籍长寿。原国民党14军中尉连长,曾参加过淞沪会战,跟随新一军进入缅甸......”一个中年人详细的介绍起了我的情况。
我不置可否,任何的辩解在事实面前都是徒劳。
“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吗?”另一个中年人说话了。
“你们是怀疑我是军统特务。”我试探着回答道,“不过,既然你们对我的经历这么了解,应该知道我不会是特务。”
“其实我们来找你不是因为这个。”一个中年人说道,“你刚开始的时候是我们的调查对象,不过,经过后来的调查,我们排除了你是特务的可能。”
听到这儿,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今天早晨,一个过路的农民在城郊的乱葬岗发现了一个女孩。”他继续说道。听到这儿,我有点不可置信,难道说.....
“那个女孩叫陈丽春,在她的身上发现了多处烧伤的痕迹。”他盯了盯我,“初步认为是被人用火把烧伤。”
我的脸色现已难看至极,难道说,我昨晚面对的鬼物不是别人,正是小春?
那两个中年人相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段缙民,现在陈丽春正处在危险之中,而你昨晚又尾随陈丽春出去,自然是有着重大的伤人嫌疑,我希望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毕竟我们的政策还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看来我的一举一动都早已处在公安局的监视之下了,我背后不禁冒出了一丝冷汗。不过,这叫我该怎么说?说我在那个乱葬岗遇到了厉鬼?这些解放军可都是一些坚定的无神论者,他们能信我话的概率和国民党没有贪官概率差不了多少。
正在我焦头烂额的思量着对策时,带我来的那个解放军进来了。他快步的走向了那两个中年人,悄悄的说了些什么。
那两个中年人听后有一点惊讶,疑惑的看了看我。然后对那个解放军说道:“小李,把他放了吧。”
“啥,这就放了?”这剧情逆转的太快了吧。感情我是来公安局陪他们聊天来了。
其中一个中年人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说道:“陈丽春已经醒了,她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她说她去祭奠自己的母亲,结果被什么东西一吓,便被手中的火把烧伤,后来就晕了过去。”
这经过怎么看都觉得不通,不过既然是陈丽春自己的话,而且公安局也没有我犯案的证据,把我放出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昨儿那个喝茶那个解放军的名字了,李正恺,四野的连长,现在在市公安局工作。
把我送到了市公安局门口,他操着四川口音,笑着对我说道:“段兄啊,你们茶馆的茶泡的巴适(舒服的意思)惨了,改天我还要来关照你们的生意。”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嘴里不停的客套着。心里却想着,大爷我求你不要再来刺激我的神经了。
临走之时,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我嘱咐道:“小春已经醒了,你还是去看看她吧。”然后便笑着走进了公安局的大门。虽说这人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但总让我感觉心里不舒服,我心里这样想着,一刻不停的快步离开了公安局。
走在大街上,我的心又开始纠结了起来。如果昨晚我攻击的那个鬼物就是小春,那她今天为什么要说谎?还有那个陈丽春之墓,处处透露着一股子诡异,到底又隐藏着什么。
看来我是不能把这件事置身事外了。
小春住在成都市第一医院。这儿原来是国民党的中央医院,和平解放后便成为了四野的野战医院。这儿的医疗设备都是国民党留下的,和寻常的临时医院相比,这儿的医疗条件无疑是最好的。
向护士说明来历,我便来到了小春的病房。小春平静的坐在病床上,身体上缠满了绷带,看来这烧伤不轻。虽说她的脸没被烧伤,但是此时也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光彩。那空洞的眼神,茫然的注视着窗外。
病房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我顿时觉得有点不妥,既然我是来看她的,什么东西都没带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一时间,我就僵在了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先坐下吧。”小春率先打破了僵局。
这让我如蒙大赦,我赶紧找来了一个凳子,坐在了小春的身边。
“昨天晚上的事,对不住了。”小春淡淡的说道,但语气中还是包含了一股子歉意。
这都哪跟哪?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道歉,忙问道:“小春,你心里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虽说段哥我不是什么知心大姐,但知心哥哥的名号我还是可以担当的。”我这人就是这样,一但话夹子打开了,就不知道能说出些啥鬼话。
虽说我的话说得没头没脑,不过小春还是轻轻的笑了一下,那小酒窝还挺诱人。妈的,我又想到哪儿去了
不过那笑容转瞬即逝,小春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说道:“不过,给你说了你也不能做什么。”
嘿,真是笑话。我顿时就急眼了,连忙拍着胸脯说道:“妹妹,不瞒你说,在下是修道之人,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见了我也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看就我这滑稽样,小春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最终还是放下了心里的负担。
“这件事,你是第一个知道的。”看着我的眼睛,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异样的色彩。
事情从十八年前说起。小春出生在川东山区里面的一个普通的农户家里。虽说家里的生活状况不太好,但也还算是撑得下去。小春爸在地里辛勤劳作,小春妈在家里织布缝衣,一家人到也还算是过得幸福。
不过,这一切,在小春八岁的时候改变了。
有一天,小春的父亲和同村的几个友人一道去山里挖点山货,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状况,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家里失去了顶梁柱,小春家的处境变得越发的艰难起来,撑了半年左右,便因交不起租子的缘故被地主赶了出来。
就这样,母女两人不得不过上了流浪的生活。
起初,小春的母亲到还能通过做点杂工暂时维持生活。但是后来,小春的母亲不知道是患上了什么病,便一病不起了,这下子,家里的生活便越发的过不下去了。
那时,小春已年满九岁。虽说年纪不大,但因为家庭的关系,到还是比普通的七岁孩子来得早熟一些,便主动承担起了赚钱的工作。
每天天蒙蒙亮,她便在几个大龄孩子的带领下,来到了镇上干起了卖火柴的活。一天下来,在几个大龄孩子的帮助下,到还能赚到几个子儿。
看见女儿为自己的默默付出,患病的母亲常常感到无比的难过。她想要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坚强的活下去,但是,现实,往往就是那样的残酷。
恐惧已经悄然来临。
(最近走亲访友比较忙,每一章节字数和以往相比有一点减少,我深表歉意。现我已恢复一天一更的节奏,在此,我向大家保证绝不TJ,希望能够得到大家更多的支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