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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魔眼

转眼间,冬天到了。

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雪很大,冻死的人不计其数。

小春和她娘住在山里的一个简陋的茅草屋里,那茅草屋是以前上山打猎的猎人暂时停歇的地方,早已弃置多年。

风雪越来越大了,茅屋随时都有被掩埋的可能。

这时候街上自然也是没有人的,小春便留在了母亲身边,悉心照料着她。这时的小春已年满10岁,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的懂事,心里当然是非常的自豪。虽说日子过得艰苦,但有个这样的女儿,这日子不也还有希望不是。

但是,上天并没有被孝顺的女儿所感动,母亲的病依然在一天一天的加重。

年幼的小春自然是没有钱去请郎中的,她只是知道山里或许有一些草药,在她的意识里,草药就能够救她的命。

这一天,她早早的就起来了。风雪还在肆无忌惮的肆掠着,年幼的小春顶着风雪,走进了深山。

她不知道自己在山里走了多久,树木渐渐的变得越来越高,黑压压的一片。小春在森林里独自行走着,渐渐的,她感到了一丝恐惧。

肆掠的风雪声,远处野狼的吼叫,小春前行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慢,她想回家,但她依然不愿放弃找寻草药的希望。

走着走着,她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她,让她觉得全身上下不舒服。

她开始四处张望起来。除了树木还是树木,哪里有其他的事物?

突然间,她注意到了远处的一块白色的石头在不停的抖动。石头怎么会动?小春心里不解,慢慢的靠近了那个石头。

走近一看,那玩意儿哪里是什么石头,是一只小动物。它全身已被茫茫白雪覆盖,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在那毛茸茸的皮毛里,忽的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眼睛直直的盯着小春,似乎是在寻求帮助。

小春在街上卖火柴的时候听那些算命的“大仙”们说过,狐狸是一种通灵的动物,它能够看到很多常人无法看见的事物,说的十分传神。

小春并不太了解这些,也并没有见过狐狸长什么样。她只是听算命老先生说过狐狸长着尖尖的嘴巴,有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这些特征和这小动物如出一辙。

她拍了拍这只小狐狸身上覆盖的白雪,把它抱了起来。这只狐狸全身长着雪白的皮毛,甚是可爱。小春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孩子,看见这样可爱的家伙,自然是想好好疼爱一下的。

当下她便转回了头,往回走去,为娘找草药这档子事自然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仔细看了看怀中这个小家伙,似乎和老先生说的有一点不同,这只小狐狸的脑袋上长着一只小小的角,和它的身体显得极为的不协调。

或许是记错了吧,狐狸本身是长有角的,小春也没有太在意。

到回家的时候,天色也渐渐的变得灰暗起来。小春的母亲依旧躺在病榻上,没有醒来。

小春叫醒了母亲。

小春娘脸色此时变得十分的苍白,已没有了多少血色。小春服侍着母亲挺起了身,给她喂了一点儿粥。

小春娘又躺在了病榻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那表情,看上去是十分的安详。

收拾完家里的东西,小春烧起了柴火,也依偎着母亲睡下了。冬天的大山天黑得很快,大家自然也睡得很早。那只狐狸缩在了柴火旁,看样子也睡去了。

小春在母亲的身边睡着,不知怎么的,今天总觉得不是很踏实。她摸了摸母亲的身体,是那样的冰凉。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吹得茅屋呼哧作响,似乎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小春把头埋在被窝里,冻得瑟瑟发抖。

夜,越来越深了。黑暗的空气里飘来了一束红光,那样的刺眼。

小春抬起了头。她看见了一个异常诡异的景象。

那只小狐狸在母亲的身上上下游走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它的眼睛散发出了红色的光芒,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显得那样的显眼。

终于,那只狐狸停止了游走的脚步。站在了母亲的额头上,那儿便是它的目标了。小春看着这一切,一声也不敢吭。

狐狸在那儿站着愣了一回,忽然间便用额头的小角对准了母亲的头颅刺了下去。小春实在是受不了了,大叫了一声,惊动了那只狐狸。

狐狸死死的盯着打扰她的小春,那红色的眼睛,如血一般的鲜红。

小春晕过去了。

当小春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刺眼的阳光顺着窗户刺了进来,正好洒在了小春的双眼处。

作晚的诡异经历依旧历历在目,小春连忙看了看周围,哪里还有母亲的身影。

正在小春焦急万分的时候,她注意到了茅屋的角落,那儿似乎坐着一个人。

外面的雪已经停下了,冬日温和的阳光照亮了小春所在的位置。

可是,茅屋的角落依旧是一片的黑暗。

小春战战兢兢的向角落走去,走得近了,她自然也就看得更清。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

“娘,你在这儿坐着干嘛?”小春关切道,也没再犹豫,把母亲扶上了凳子。

小春娘的表情显得十分的木讷,一句话也不说。小春觉得母亲可能还是身体不适的缘故,没有多想,便开始给母亲捣腾起早饭来。

看着那清淡的米粥,小春的母亲显得十分的排斥。她只是轻轻的闻了闻,便不再理会。

小春不解,我们平日里都是在吃这个,娘亲今天是怎么了?

突然间,小春娘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眼神开始散发出一丝恐惧。手脚也没闲着,趴在了地上,在茅屋里面不停的攀爬着。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小春惊讶的合不拢双嘴。娘到底是怎么了?她呆坐在了一旁,看着母亲诡异的举动,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小春娘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她坐回了凳子,表情依旧是十分的木讷,似乎没有一丝神采。

小春看见母亲恢复了平静,便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她试探着在母亲的脸上比划着,看她会不会因此而产生反应。手在不停的比划着,比划着,小春娘还是没有任何神采。

终于,小春停住了双手。

她的手被她母亲抓住了,动弹不得。

小春娘的头颅也开始扭动起来,那感觉,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她的脑袋里蹿动,顺带着小春娘的头颅也开始扭动。

“咔哧”一声响起,小春娘的头颅不动了。

紧接着,她的头颅开始僵硬的转动起来,最后,目光对准了小春。

眼睛依旧是那样的无神,不过,她的嘴巴却开始含糊的翻动起来。

“肉.....肉....”她含糊不清的说着。

小春听懂了娘亲的意思,连忙说:“娘,娘,我知道了,你想吃肉,我这就帮您去买,您把我的手抓疼了。”语句中包含着一股子哭腔。

小春娘的手放下了。小春连忙挣脱了母亲的手,逃到了外面。

她不知道母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让人感觉那样的恐怖。但小春也就是想想,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自己的母亲,这是永恒不变的。

她在茅屋旁边找了找,昨儿那只小狐狸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发现。一想起昨天晚上的恐怖经历,小春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还是先去帮母亲买肉吧。”小春心里这样想着,便快步向着山下的镇子走去。

虽说大雪已经停止了,但大街上人影依旧非常的少,卖肉的铺子自然也没有开张。小春在街上寻了半天,没有任何的收获。

小春心里十分的不甘,但也没有办法,谁叫这老天爷不开眼呢?

当小春快到家的时候,太阳也已经落山了。

她远远的望着自家那破败的茅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等她走近了,她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自家的房门是开着的,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娘,娘!”小春在门口大叫起来。

没有人回答她。

她摸着黑走到了房门口,她感觉到了门上的一股液体的温暖,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这是血。

小春惊叫着冲击了茅屋,立马点上了蜡烛。

此时的茅屋早已经变得一片狼藉,锅碗瓢盆到处都是。那腥红的血迹是那样的显眼。

小春已经变得癫狂起来。大雪封山的时候饥饿的动物往往是非常的多,在这些动物当中,有一种动物在不得已的时候会向人类发动起攻击。

那就是狼。

小春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开始在茅屋的周围漫无目的的寻找起来,声嘶力竭的叫唤着母亲的名字。渐渐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倒在了雪地里。

娘亲一定是被狼叼走了。小春这样想着,眼泪也开始不住的流了下来,相依为命的母亲如果不在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在雪地里哭泣着,忽然间,远处传来了一束红光。

这种感觉非常的熟悉,昨天晚上她已经深刻体会到了。

红光变得越来越清晰,小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红光,她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越来越近了,她看见了她的脸,她的衣服,她的眼睛。她那散发着如血般红光的眼睛......

小春娘趴在地上,慢慢的爬向了小春,她的下半身已经没有,身后,拖着的是一道长长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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