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出了些事情,有位一直对我很好的长辈去世了,心情很糟。间章一定会写的很黑暗,现在实在是不想写那些,等到心情正常过来再说吧。可能情节有些接连不上,在这里说声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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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中的许多人都觉得,如今乱世的烽火,已经将他们的心磨洗的足够坚强。天下无非纹枰,胜负兴衰都与在棋盘上的自己无关。
不过当真的发生了一些改变的时候,他们才会发现原来自己曾经是那么的天真。无喜无悲,无忧无惧,那并不是谈笑之间就能够做到的事情。事实上,绝大多数的人,哪怕历经一生,也是没有办法达到这样的境界的吧。
北军还在,但是那个能够给人信心和希望的北军,在那一战之后就已经不见踪影了。如今南军再次吃到败仗,使得许多高官贵胄的头顶,都隐约有了乌云。
古人曾说,一叶知秋。不过即使知道了秋天将要到来,想必也是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的吧。当然,比起自然现象,人的故事的剧情,就实在是太容易改变的了。
细心的人会发现,这一阵子新京城之中巡逻的守卫,比往常的数量要多得多。并且这些守卫和往常的那些纯粹是为了应付差事的人并不相同,他们在巡逻时候眼睛中的光很难描绘清楚,大概混杂了骄傲还有一些怜悯吧。
他们是年轻陛下的内卫,原本的工作是守卫皇宫。
无论如何形容这位陛下,‘愚蠢’这个词都是一定不会被用到的。在知道新京已经人心惶惶的时候,他立刻派出了内卫来弹压,顺手照料了几家打算先逃的富豪,还算成功的安稳了人心。
可是这些,还在新京城里的叶薰,却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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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一场梦,梦里面是大段大段一直在下的太阳雨。梦中的景色美丽,但是能够记得的却只有景色而已。无论是路,或是路边的树还有树边的房屋,都清晰的纤毫毕现,可是其中却没有人的痕迹。
然后她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并不在那个还算熙攘的酒馆。陪伴自己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最初醒来时候,薰还有些困惑,究竟那个是真实,是不会停下的太阳雨,还是眼前湿冷的地牢。不过后来,她也开始逐渐学着去习惯。
饭菜和被褥都和‘精美’差的很远,不过还远没到难以接受的级别。然后,就这样,一天一天。开始时候会有认真巡逻的守卫,到后来守卫的人数越来越少,直至完全消失不见。如果不是每天送饭的人还在,薰真的会觉得,自己其实已经被忘记了。
尽管在地牢之中,可是薰却从来没有被审问过,也没有她听说过太多太多遍的严刑拷打。似乎只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绑来住下。
于是,她也就错过了,头顶上难得一见的喧嚣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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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多的风潮,真真正正的如风一般。无论开始或是结束,都很难留下痕迹。
即使是处在风潮之中最深的新京人,也很难具体的描述,那段人心惶惶的日子是在什么时候迎来了结束。是北方传来了拓拔昌元病重不治的消息吗?
当时在重重监视之下逃出新京的,如今又努力的想要回来。不过当时那些被当成累赘被低价处理掉的田园房宅,变成了新的焦点。
往往争论的双方,背后都有靠山,高官或是皇族。这种不仅仅是地产的争论,实在是难判的紧。而唯一一个能够在中间调和的陛下,则又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事实上,这时的新京,比起当时,是更加混乱的。
一个年轻人站在新京的街头,眼里满是无奈。他的衣着并不能说差,但是在新京这样的地方,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满是风霜,一点贵气都没有的人,在新京是不会看得见青眼的。甚至是如果他亮出来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夫子的弟子,哪里会变得这样风尘仆仆?
可是他确实就是夫子的弟子,还是最小的那个,失踪在楚阳城下的施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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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的气象啊…”施知天低声的嘟囔着。在夫子门下学习的时候,尽管夫子他始终口不言兵,他没有亲身见过流血,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没有见识。
从拓拔明远的帐下离开,是他深思熟虑了很久之后做出来的选择。
当时还在学习的时候,有些老人曾经说过,他这个最小的十六先生是最像夫子的那个。当然,讨厌战争的这一点两个人几乎是一模一样。
不过,像夫子不代表着就是夫子。施知天的心里,还是有些少年人的豪情壮志,觉得澄清天下的功业除了自己再无别人能够做到。不然的话,师兄找他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下来。
这位做出了最大功业的吕师兄,在书院的这群年轻人心中可以说是夫子之下的第二位偶像,能够帮上他的忙实在是再荣幸不过的了。就算是最惹人厌的军旅的任务,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尤其是自己还不需要上战场。只不过是站在后面,当一个吉祥物而已。这位大将军开始时候还想过要让自己出力,不过在故意出了几个馊主意之后,自己也成功的站到了一个自己希望在的地方。
拓拔明远未必就不知道自己实在装傻,不过即使他知道,想必心中也是无可奈何的吧。这位不比自己大太多的年轻将军实在是个很有个人魅力的人,也许等将来完全可以和他交个朋友,施知天想着。不过可惜的是,我们之间的道路注定不同。
自己的离开也许会造成一点混乱——不过其实那些都无所谓。灭陈这种事情,没有自己一个书生也是无所谓的吧。
而自己,可以试试周游天下,像是年轻时候的夫子一般。
可是这实在是有些黑色幽默。自己周游的第一站,夫子感慨过许多次的新京城,竟是这样的一般景象,丝毫没有励精图治的气魄。
他的心,稍微有些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