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候,乐天对一切才恍然大悟。
阿珠也伸出手去,抚摸那雕,说道:“好可爱啊,我要有只这样的雕就好了,让它带我去飞。”
“哈哈,你以为坐在它背上那么好玩么?我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才和它配合的相当默契,若不然,一个跟头摔下来,焉有命在?好了,现在你们都明白了,我也得去取草了,你们等我一个时辰。”说着,无腿老人拍拍大雕的背部。
那雕‘哗’的 一下,张开双翅,无腿老人一个纵身就骑在了它的背上,前身俯下,伸出双手抓住它的项部。
“黑风,我们上岛去!”老人轻喝一声。
那雕鸣叫一声,挥动双翅,腾空而起,转眼间离地十丈高,往妖岛方向缓缓飞去。
离得远了,只见雕,不见其人。
乐天感叹道:“真没想到,前辈竟有如此心思。”
明珠挽着他的胳膊嗔道:“我不管,你以后也得给我找只雕玩。”
乐天一下把她搂在背上,笑道:“现在我就带你飞。”说着,背着阿珠在场中跑了起来。
“飞呀,飞呀。”
山谷中传出阿珠银铃般的笑声。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无腿老人骑着雕飞了回来。
无腿老人纵了下来,朝雕挥挥手,说道:“黑风,辛苦你了,好好休息,我们就要去天山了。”
那雕叫了一声,腾空而去,朝山里飞去。
乐天迎上去,说道:“难怪前辈不怕山高路远,有这雕当脚力,那是太好不过了。”
阿索老人上前帮着师父把背篓取了下来。
乐天凑上去一看,满满一背篓的长生草,片片叶片上开着美丽缤纷的七色小花。
无腿老人笑道:“应该够了吧,这玩意可不能当饭吃,配成药是绰绰有余。”
乐天喜不自胜,感叹的说道:“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真的没想到是用这种方法得到了长生草。说来,前辈真是比任何人都高明一筹,这瞒天过海之术让人心服口服。”
无腿老人说道:“罢了,罢了,只是当年突发其想而已,论起聪明,还是不如你们,若不然也破不了八卦阵。徒儿,另取一个背蒌来,分给他们一些。”
于是阿索老人进屋取了一个小点的背篓,然后在里面装满长生草,又用一块黑布遮了起来。
“记住,半月之内配药或服食。”无腿老人叮嘱道。
“记住了。”乐天朗声答道,他心里想着一件事情,但是却不知从何说起,便打算放弃了。
“前辈,多谢你的长生草,祝你早日找到意中人,山水有相逢,晚辈这就告辞了。”乐天背上背篓,准备离开。
“等等。”无腿老人叫道,沉吟了半晌,又说道:“本来这次我们是做了一次交易,但毕竟破阵艰难,取草却是容易,相对而言,老夫占了便宜,老夫就另外送你一样东西,算是扯平。”
乐天说道:“前辈太客气了,这是一次公平交易,没有谁欠谁的。”
无腿老人说道:“其实那东西对我也没用处,你若不嫌弃就收下吧,对你应该有用。”
“哦,是什么东西?”
“就是桃花送给我的秘籍中的一种道术。”
乐天眼睛一亮,“这道术前辈如何用不上?莫非是道行不够?”
无腿老人苦笑道:“论道行,倒也够了,可是桃花不会料到,我已经失去双腿,根本无法用那道术。”
“哦,这是什么道术?难道是一种步法?”乐天说道。
“不错,正是一种奇妙无比的步法。不过,我见过你施展的步法也很高深,但不知这二者孰高孰低。”
乐天心里暗暗吃惊,自己的无常步已经是茅山秘密相传的最高步法,这桃花前辈也是茅山中人,难道她手中还有比无常步更厉害的步法?转念一想,她可能留下的也不是茅山道术。
“前辈,桃花前辈说了,留给你的道术不能泄露,你若给我,是否妥当?”
“唉,也不必如此斤斤计较,这只是防身之术,与人无害。我与你相处数日,觉得你为人不错,放在我这实在可惜了。你倒底要不要?”
“要!”乐天脱口而出,“既然前辈愿意给我,晚辈如何不要?”
无腿老人从怀中取出一页发黄的纸,说道:“这上面是桃花的笔迹,她应该是转抄而来,这步法也没个名称来由,只有口诀和修炼的心法。”说着,他递给了乐天。
乐天兴奋的接过去,低头一看,纸上是一页绢秀的字体,乐天好奇的看下去。
转瞬间,乐天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当他一气看完,一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无腿老人看在眼里,惊问道:“怎么了,我看你神色不对。”
乐天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异之色,半晌才说道:“前辈,这步法正是我所使用的‘无常步’!”
“哦。”无腿老人眉头一皱,“倒是巧了,不过你与她都是茅山中人,会同一种道术也不足为怪啊?你为何反应如此之大?”
乐天激动的说道:“前辈,你忘了当日我施展之时,曾经说过这无常步只有茅山掌门才能修炼?”
“嗯,有些印象。咦,不对啊,难道你是茅山掌门,若不然,你又如何会用?”无腿老人也奇怪起来。
“晚辈当然不是茅山掌门,只是晚辈曾化解了茅山危难,掌门道人额外施恩,才传授与我。”
“原来如此,那桃花也有可能是掌门额外传授的啊,难怪她说不能外泄。”
“前辈,有一件事情本来不应该给你说的,不过现在不说,你可能不明白,晚辈就把这件事说出来。”
“哦,老夫倒想听听。”
“那前辈随我进屋里叙话。”
当下二人进了屋。
于是乐天就把当初茅山掌门托付他寻找《茅山秘术》的事源源本本的说了出来。
半晌,无腿老人说道:“依你说来,桃花就是你要寻找的茅山掌门的小师妹白素秋?”
“晚辈这两天一直在猜测,她的茅山身份,她肖像中眉间的胭脂痣,她的吹箫之好,都与白前辈相似,如今她留下了无常步,这毫无疑问,桃花前辈就是掌门的小师妹!现在想来,她来到这偏僻的地方,可能是为了修炼其中的道术,也可能是为了躲避‘茅山三老’的追踪。”乐天言之凿凿的说道。
无腿老人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说道:“如果桃花真的是白素秋,你又如何?”
乐天说道:“晚辈当然不会为难白前辈了,就是想也未必是她的对手,晚辈只是奉掌门之命,希望能将《茅山秘术》完璧归赵。因为晚辈方才说了,这《茅山秘术》中有威力惊人的道术,若是落入奸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无腿老人说道:“她留给我的几页纸中,除了这无常步,还有一种阵法,一种符咒,这两天还未细细看来。既然茅山掌门想收回这些道术,老夫也不想落人口实,就交还与你吧。”
乐天为难的说道:“道法本身并无好坏,只在于用者之心,前辈乃一痴情之人,岂能与奸人混为一说,桃花前辈有意赠你,晚辈实在不好收回。”
无腿老人说道:“现在老夫只想一心寻她,也无心再修炼什么,你若信得过老夫,当老夫见到她时,一定会交还与她。”
“前辈一诺千金,晚辈当然信得过,晚辈只是想把《茅山秘术》的原本交还给掌门,以完成他的托付。时隔多年,如果秘术已经外传,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但愿不被奸人所用就是万幸了。”
“既然如此,你不如随老夫去趟天山?”
“唉,这么多年了,要寻到桃花前辈谈何容易。晚辈现在还有要事要做,根本分身无暇,只有前辈先去,晚辈若有空闲,再去天山。”
“嗯,也好。”
“不过,前辈若是找到了桃花前辈,不要将晚辈寻她之事说出来,前辈放心,晚辈若是见了她,只是索回原本,没有其它意思,前辈可否明白?”
“明白,若是告诉她,可能她又要转移地方。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对任何人吐露半分。”
“那晚辈就谢谢前辈了,看来晚辈真是与前辈有缘,不仅得到了长生草,也打听到了《茅山秘术》的下落,真是不虚之行。”
“哈哈,老夫也有相见恨晚之意,若是早能与你相识,老夫何苦在这耗上这么多年。”
“前辈,这倒错了,晚辈不过二十来岁,若是早几年与前辈相识,晚辈也没那道行破得了‘阴阳乾坤无极阵’。恐怕连前辈的一掌都接不住。”
“哈哈,这倒是,老夫糊涂了,你这臭小子才多大岁数。说实话,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真是羡煞老夫啊。若是有时间,老夫真是想听听你这一身道行倒底是如何来的,难怪茅山掌门如此看重你,肯把秘术中的道法传授与你。”
“呵呵,山水有相逢,说不定哪天我们能在天山相会,那时再把酒言欢,慢慢道来。这长生草半月花期,若不抓紧,可就误了时辰。”
“好,老夫就在天山等你!”
当下两人大笑着出了木屋。
“啊,乐天,你和前辈说什么呢,呆了这么久。”阿珠正和阿索老人说着话,见他们出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