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下来后,小惠一步步捱地走回了歌厅。与小惠心情相反的是,368号厅已经恢复了灯火辉煌。小姐们兴高采烈地跑出跑进,她们有的人已经坐了两个台了。
小惠从后门走到楼上,默默地脱下了所有的新衣裳,换上了自己来的时候穿的姐姐的旧衣服,小惠把这儿所有的物件都收拾的整齐放在大惠的床上,她摘下那块兰花花布,把自己的来的时候带来的东西包在里头打了个卷,一抬头,大惠哀哀地靠在门框上,小惠再也压抑不住自己了,她扑进大惠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大惠也在流泪,只是她哭不出声来,大惠心痛地看着妹妹,她有点后悔了:自己是不是把妹妹给毁了?自己是不是不配做姐姐?大惠甚至想到自己怎么回去见自己的爹和娘?妹妹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是不可饶恕的!大惠也在想:自己的决定并没有错,在这个颠倒的现状,就得有颠倒的人生,我们是小人物,不可能让社会来适应我们,我们也不能够改变社会,那么。我们除了适应社会潮流,我们还能够做什么呢?
大惠的眼睛望着窗外看着那比人数众多的小姐们,心情多少有了些释放,大惠的目光又移到墙上公安、文化、税务、工商等十二家部门发的许可证,大惠最后的一点良知也消失了:既然这么多的政府允许我们做,那么这个第74行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了,何况,女人早晚都是那么回事。
18岁的大惠对17岁小惠这样说道。小惠止住了哭,俊俏的脸蛋抬起头,一双凤眼看着姐姐。
“我们要活下去,我们还想要活的好一点,我们这些出身乡下的小女子,除了爹娘给的本钱,还有什么?”
大惠已经不流泪了。
小惠终于做了正式的小姐。小姐这个名词最早起源于哪个国家,我们无法考证,从欧洲到亚洲,自古以来都是对大户人家未出阁女孩子的尊称,而在中国古代,女孩子分等级,尊贵些的就喊小姐,卑贱些的就是丫鬟。
蓬勃兴起的舞女等职业,占了小姐这个称呼。致使我们在酒店里吃饭在商店里购物,都不能称呼人家小姐,否则,脾气好的给你一顿臭骂,遇到河东狮吼型的,你恐怕就得去医院了。
于是,人们就“创造”出了“女孩”这个“名词”,用于区别良家女子。
也有变态的大陆“小伙子们”没有了往日的威望与刚强,他们也要抹什么化妆品,梳小辫子,穿大红大紫的衣服,把女人们逼的留短发穿男人式的拉练裤子甚至露出肚脐眼不系裤腰带以示与男性的有所区别。
这些“男人们”喜欢把自己称作男孩子,有一点,在这些男孩子追求女性玩弄女性上面,却比男人们还要男人。
不知道中国将来有无战争?否则很担心这些只会熟练操作自己“那儿”的家伙们,他们会不会使用共和国的武器?能不能经受敌人的严刑拷打?更不敢想象让他们去面对敌人的美人计了。
我们的话题可能有些走题了,但是,当中国大陆没有了战争的硝烟,没有了60年代的上山下乡,没有了70年代的参军热、没有了80年代的工人热等激情燃烧的岁月,特别是进入2000年以后,我们的热情我们的热血都仿佛已经凝固了。相当的一些人把激情转变到了女人身上,他们不是去爱我们的女人,去关心我们的女人去呵护我们的女人,他们只是关心女人的身体,甚至只是去“关心”女人的下半身。
呜呼,真不知道女人本来就不大的那块地方能够有多持久的魅力?一旦连这些地方也不吸引人注意了,女人们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开发?
但愿女人们的这块三角地带能够像泰国边界地区的金三角一样有持久的神秘。
我们不应该反对女孩这个称呼,但是不能苟同那些自愿开发自己身体资源的女人们(包括未婚的女人们)这样称呼自己,她们尽管在法律上没有结婚,事实上,她们天天在和不同的男人结婚,把这些女人称呼为女孩,是对文字的强奸,也是对真正女骇的糟蹋。因为这些“女孩子们”的经验,远远比那些良家妇女们丰富多了,她们那比花样跳水还要多的姿势,你能赞同她们还是个孩子吗?正是这些所谓的现代人,糟蹋了爱情,他们甚至不知道柏拉图是什么东西,他们没有了爱,却把爱情简单化成-做爱。
社会不是禁欲者,看着处女这个名词在字典里消失,我们有责任对那些女子说一声,悠着点,艾滋病已经不再遥远。当然,我们也得感谢这些女孩子们和做男的“孩子们”,正是她们给社会带来了繁荣娼盛,歌舞娱乐行业已经成了一些发达地区的支柱产业,以致公安局长要查黄,财政局长就停发公安局的工资,理由是:小姐们把她们存在银行里的钱都取走了,你要我拿什么发给你?
小姐们也带动了旅游事业的蓬勃发展,湖北某个地方出小姐,大小女人们都知道有这么块风水宝地,是女人们淘金的好地方,不用占用资金,不必下大力气,是个女人就中,那里的男人们说,我们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了女人……
还有法学家说,这种现象对社会稳定也有作用,人们不必冒着坐大牢甚至被枪毙的风险去寻找女人了,你只要有钱就中,没有钱,卖上50斤种子也行。这个法学家说,强奸、轮奸、甚至打架斗殴等现象正在逐步消失。
正是这些经济利益的驱动,这些学者的学说,使歌舞娱乐业披上了合法的外衣,而安全措施的普遍,使本来谨小慎微的中老年人也加入了寻找刺激的行列,他们在珍惜自己逝去年华的同时,一边感叹着人生苦短,一边疯狂地投入到了这种刺激中。
“新生活,真日怪,怀里面抱着下一代,嘴里唱着迟来的爱;小姐接着道:只要给钱,咱就糊涂地爱。”
真爱也好,假爱也罢,中年男人就这样成了舞厅的主力军,他们因为不再粗鲁急躁而受老板们欢迎,他们因为肯出比舞厅吧台费要高的小费而受小姐们欢迎,这些人大多有婚姻经验,懂得怎样去俘虏女人的心,这些人也经历了六、七、八十时代的性禁欲,当他们用50元或者100元就可以达到他们以前冒着坐牢风险甚至杀头也达不到目的的时候,他们也在困惑这个世界:女人就值这点钱吗?他们脑海中贞操如生命的观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一些老者甚至对天长叹:以前的几十年,真真是白活了啊。
而具有这种心态的大男人们,自然就比那些小男人们对小姐们多了一层体谅,多了一份耐心,自然,他们填补了一些小姐们的心灵空白,小惠,也就有了这么个男人。
自从这两起骚扰事件以后,小惠对同龄男性有了憎恶,有了戒备,再好看的小男人也引不起小惠的好感了,大惠说,还是结过婚的男人有安全感,他们年龄大是大了,但是懂得关心人,你坐台的时候要挑大男人或者挑老男人。
小惠却怎么也提不起应付老男人的兴趣,她对于要喊爷爷或者叔叔辈的男人,认为是乱伦。
老板说,我们来这里是赚钱的,世上那有真情在?整到一块是一块,管他年龄有多大呢。
受过创伤的小惠对性生活再也没有朦胧的向往了,即便坐了台,当了小姐,小惠自己也有个原则,自己决不和客人打炮,哪怕这台不坐了也不干,小惠甚至一听到有的客人说脏话就跑出去不回来,直到客人走远了,她才像只小猫,小心翼翼地跑回来。
地处三角地带的莞都,原先是个不出名的穷县,无论是老板还是小姐,他们对金钱的索取胃口还不大,开放以后,这里涌进了大约20万小姐,分为三六九等,你掏什么价钱就有什么小姐,在门岗林立的私人会所,还有越南、韩国和前苏联各国的洋妞。不过那些高端会所不收现金,只认会员卡,一般人是拿不到那张销魂卡的。
色情业就是拉动这里经济的杠杆。这个“香都娱乐城”实际只比美发店的级别稍高一些,洗头妹只有卖身没有选择,每次三十元左右,而歌厅的小姐可以陪唱,如出高台要比洗头妹多一些。大众消费型的“香都娱乐城”每天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来自各地的车辆川流不息,甚至外省车辆也饶道这里潇洒走一回,以致连********也广播说在中国大陆有了一个比深圳更深圳的特区。
这样的人流量,有玩弄小姐的老手,自然也不缺乏舞厅经验的白菜帮子,小惠这类不轻易上床的“南郭女子”也有得饭吃。而男人们更怪,他们中有许多人抱着铁棒磨绣针的耐心,像“老师”一样,慢慢诱导初涉人世的小惠们,卸去自我保护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