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个40多岁的男人在泡小惠。“泡女人”,从泡字上理解,需要大量时间和金钱,这个叫保喜的男人,成了小惠的回头客、368厅的常客,只有他一个客人不对小惠动手动脚,而为小惠花起钱来则是大手大脚,他在唱歌的时候,不对小惠乱摸一气,顶多挽住小惠的腰,从来不提非分的要求,此外这个保喜结帐也利索,老板要多少就给多少,从不讨价还价,闹得小姐们好羡慕小惠有这么个客人。
在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小惠只坐保喜一个人的台,保喜每次来玩总是要耍两个小时,结200元的帐,按照比例分红,老板拿去大头160元,小惠可以得到40元。40块钱,对小惠来说,学生时代几乎是一年要花的零用钱,现在保喜一个礼拜要耍上两三回,小惠相当满足了,更何况,保喜每次来的时候都要带小惠到那流动的板车商店里买些吃食或者生活日用品,有时候还要塞给小惠三五十元钱。
保喜说他在一家百货公司上班,收入中等,自己没有汽车,每次来这里玩,要坐上两个小时的客车。小惠心里有了些感动,这个没有车又其貌不扬的男人,在小惠的眼里,比哪些开着小汽车来的男人强多了。
女人都是这个样子,无论是大女人还是小姑娘,天生对男人有一种戒备心理,一旦这种心理解除了,也就等于解除了女人的武装。
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保喜,有着任何男人都没有的耐心,他一次次地来看小惠,从来没有过过分的要求或者举止,甚至连小惠肉嘟嘟的小手都没有去碰一下,有时候他来的不凑巧,小惠的歌厅包了场,保喜就蹲在外头等两三个小时,任周围歌厅的小姐生拉硬拽也不换地方,一直等到小惠的歌厅没有了人才进去唱上几首老歌,和小惠拉几句家常。
即便这样,小惠也想过,如果有一天保喜提出来要和自己打炮的话,自己决不要答应他,哪怕他从此不再来耍歌厅。可是,没有等到保喜提这件事,也没有等到小惠下逐客令,保喜突然失踪了,一连几个礼拜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感情这个东西就象螺丝钉,你老是用劲去紧,闹不好就活丝了,得松一松再紧紧,象套上了个弹簧垫圈一样,这样才能拴的牢靠。
成年了的小惠就有了些莫名的惆怅,心里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一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一个月以后,保喜终于来了,小惠像小鸟一样扑进保喜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生怕一不小心他就会飞了一样,保喜告诉小惠,他承包了单位一层楼,以后来看小惠的时间就不多了。小惠撒娇地蹭着男人的长满胡子的脸盘,一直说:不,我不嘛,我要你常来看看俺。保喜就亲了坐在他腿上的小惠一口。
为了这个举止,保喜是准备挨骂的,他其实不是因为工作忙的缘故,他也对这场马拉松渐渐失去了信心,只要小惠今天变了脸,保喜就正好有借口不再来了。但是小惠没有,她不但没有生气,甚至还回亲了保喜一下,保喜就有了胆,他捧住小惠的脸蛋,对着小惠的嘴唇,把他的长舌头伸了进去,一股烟味也进了小惠的腹腔,奇怪的是,那烟味在小惠的肚子里化做了颤抖、激动、一股触点的感觉麻麻地生起:哦呀,原来亲嘴是这样的呀,我还以为小时候大人亲我的苦腮也是亲嘴呢。
初吻了的小惠瘫了一样靠在沙发上,但是她的心里仍然保持着那道防线,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腰带,只要保喜的手转移阵地,就跟他急。小惠这样想。
但是保喜没有,这个老道的中年男人不像小男人那样急于攻城掠地,他没有抱起小惠往那个可怕的里间里走,他的手甚至根本就没有往小惠的下身移动。就是亲,也是适可而止。保喜很快放下了小惠,他说天已经快黑了,他必须早点赶回去,然后很快地在小惠的视线里消失了,这就又让小惠对远方的保喜添了一份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