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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靳大红的心像被锥子扎了一下,感到一阵难忍的疼痛,她回忆起来,昨天晚上从白雪遗家出来,是她吩咐三伏用车把胡翠珠送走的,到这会儿,还不知他回没回来。姓胡的小女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想到这儿,她一下子慌了神,拉亮电灯,匆匆地穿上衣服,光脚趿拉着棉鞋,直奔了三伏住的厢房。

东屋的门一推便开了,里面黑黢黢的一点儿声息也没有,这令她出离的恐慌,顾不得去开灯,直接朝床上扑去,不出所料,她仅仅摸到了光溜溜的床板,手下空落落一片冰凉……

靳大红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泪立时流淌下来,这一刻,她连肠子都要悔青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轻信了胡翠珠,好心待人却酿成了大错!

她任由自己一直在凉地上坐着,不停地抽烟,一棵接了一棵,不住地哀伤,不住地后悔,不住地谴责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门呼地开了,一个裹挟着冰寒之气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惊呼一声,线儿抻着一般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不顾地扑过去,将他紧紧地拥抱在了怀里,“三伏……是你吗三伏?快告诉我,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快说呀,你吓死我了……”

三伏回过身拉亮了电灯,神情窘迫地原地站着,少顷,轻轻分开她的双手,扶她坐到床上,“靳老板,你听俺说,是这么个事儿,俺拉胡姑娘到了她家,就已经快半夜了,她死说活说不让俺走,非让俺进家喝口水,歇歇脚,俺——”

靳大红的一颗心蹦到了嗓子眼,“你就跟她进去了?你就一点儿没推辞?”

“俺想,现下世道乱,你靳老板一定在牵挂着俺,另外,你一个人在家俺也不放心,俺不能在她这儿耽搁,得马上回去,于是,没管她高不高兴转身就往回返。”

靳大红怦怦乱跳的心终于平复下来。

“谁知道,到朝阳门的时候,赶上了小鬼子戒严,连人带车全让兔崽子给扣了,直到天快明了才放俺过来,所以……”

靳大红彻底踏实了,这会儿她才注意到,此刻,窗外已大现了天光。

太阳出来了,昏昏暗暗,无精打采,仿佛极不情愿,仿佛欠着一身账。小贩们挎着篮子、背着褡裢出现在街头巷尾,脚踏着路面上脏污的积雪,迎着寒风一声高一声低地吆喝,兜售着大家小户过年所需的各种物品。

“画,买年画了!宪书,买新皇历!”

“松柏枝儿,踏岁的芝麻秸儿!”

“上等的菱角米,薏仁米!”

“绢花儿,红石榴花!供花,买祭祖的供花了!”

金三省手提着鸟笼子走进了观音寺的“紫竹林”茶馆。“闻鼻烟,喝酽茶,提笼架鸟闲溜达”,这就是一帮北平大爷每日必修的功课,也是他们毕生不懈的精神与物质的追求。日本人来了又怎么了?日本人也不能不让人喝茶遛鸟,也不能不让北平开茶馆!

茶馆的掌倌满脸堆笑迎上来,先与金三省施了礼,随后朝着柜上喊了一嗓:“香片一碗,酽的——”来的是常客,用不着再多问什么,一切全都了然于心。

屋子里悬着数根挂鸟儿的笼杆,金三省刚刚把笼子举上去,便觉得有一张熟脸儿在眼前晃了一下,定定神,这才看清楚乃是久而未见的董茂昌。他还记得拜师会那天此人的作为,心里立时就有了一种冲动,于是转身凑到了近前。

“哟嗬,董爷,多日未见,您吉祥!”金三省的表情不阴不阳。

见此,董茂昌只好站起来,“您也吉祥!”

“您好闲在。”

“彼此彼此,您也好闲在。”

“您喝我的——”金三省指了指自己的盖碗,透着虚情假意。

“谢了,我这儿有。”董茂昌回了一句,显得不冷不热。

金三省从棉袍里掏出一个翡翠鼻烟壶,“来一抿子?大栅栏天蕙斋的,可说是正宗的金丝薰,既明目,又避瘟。”

“免了,您的忒膻,一股子羊尾巴油味儿。”董茂昌亮开手掌,掌心里也攥着个同样大小的晶莹物件。

“董爷最近没玩点儿什么?”见对方空身空手,金三省回身摘下鸟笼子挪到了他的桌上。

“一直没什么能瞧上眼的,”董茂昌朝着鸟笼子瞥了一眼,“也就凑合养了个小玩意儿。”他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摸出一个蝈蝈葫芦,放眼看去,物件虽小,却打造得十分精致,皮色红中透紫,闪着油光,白象牙口,白象牙盖儿,盖儿的中央还镶嵌着一块抠花镂空的玳瑁。只见他将葫芦盖子打开,反手轻轻一扣,立时,一只嫩翠嫩翠瞪着一对红眼睛的蝈蝈便停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红眼翠哥,立秋后十天出的。”董茂昌故作轻描淡写地说道。

金三省是个玩儿家,从小玩到老,自然知道这只小虫儿的分量,他了然,翠哥在各种颜色的蝈蝈中算是头一等,头一等中又有着绿眼、黑眼、红眼之分,红眼的翠哥实属鳌里拔尊,而且只有立秋后十天孵化的蝈蝈身强体健可以越冬,被称之为“早叫”。

“会叫吗?”金三省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傻话。

“废话!不会叫能叫蝈蝈吗?”董茂昌有点儿恼怒,“不会叫的那是臭虫!”

小虫儿骤然遇到香茶热气的熏染,不由得精神大长,昂首挺须,振动双翅,“嘚嘚嘚”地鸣叫起来,清脆的声音竟如同拨丝弄竹一般悦耳。

“好听,好听。”金三省言不由衷地夸赞了两句,又逼近一步,“不过呢,我说话您可别不爱听,这东西其实没什么大意思,叫来叫去总是这么一句,归其还是比不上鸟叫好听。董爷,没说的,今儿金某让您开开眼。”说着,他三把两下脱去鸟笼子上的深蓝色夹布罩,将一只色苍白、被黑斑、体长三寸、欢蹦乱跳的百灵显露了出来。

董茂昌漠然地瞥了他一眼,心里发出了一声苦笑。

“在说这鸟之前呢,必得先说说我这个鸟笼子,有这么句话,好马配好鞍,好鸟就要有个好笼子,您瞧真了,我这可不是仨瓜俩枣买的大路货,这是前清宫里的匠人傅三亲手制做的紫漆笼,您再瞧瞧这笼子上的抓手,地道不?此乃内务府造办处督造,敢说满北平城您找不出三个五个来!接下来再听我说一说这只鸟,由隆福寺鸟市把它买回来的时候它还是个雏儿,光给它押音我就用了整整两年的工夫,别看是只雏儿,可是正儿八经口外的货,愣是让我掏了八十大块!话得这么说,花多花少要看是不是物有所值,花钱请它为什么?不就为听个叫嘛,这小东西没别的本事,就是叫得欢势,还一套一套的,前前后后完完整整总共十三套!”金三省的嘴像大河决了口,滔滔不绝。

董茂昌听得有些迷糊,手指按在太阳穴上使劲地掐了两把。

“我说着,您数着,家雀噪林、山喜鹊、家喜鹊、红子、群鸡、胡哨、小燕、家猫、鹞鹰、靛颏儿、柞子、黄鸟画眉络儿、胡伯劳交尾儿,数数,加起来是十三套不是?这儿还有个名称,叫做‘北平十三套’!你说嘿,这么多的东西,也不知它这小脑袋瓜儿是怎么记下来的!”金三省洋洋得意,如数家珍,“您等着,用不了多一会儿它准叫,到时候你就是想不让它叫都不行。什么叫百灵?百灵,百灵,百鸟之灵,五音出口,百鸟压言!”

奇怪的是,今日这只百灵竟硬是不给主人面子,不管金三省如何引逗它,撺掇它,哀求它,只是跳来跳去一音不发,急得他转来转去自己抢先叫唤起来:“嘿,可真叫邪行,平常不让你叫吧你叫个没完没了,这会儿想让你当众露露脸,你偏偏……”

正这时,徐五姑急急惶惶从街上跑进来,一把扯起金三省就往外走,“当家的,家里出事了,出了大事了,赶紧跟我回吧……”

看到她那苍白的脸色,金三省知道必定是有事,而且此事非同小可,再也顾不上与董茂昌斗嘴,喝了一口凉茶,拎起鸟笼子便跑。

他气喘吁吁地直接进了南屋,一眼看到白丫头正趴在床上放声痛哭,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面颊上还带着明显的伤痕,一脸同情的黑丫头和林雪梅围着她在不停地劝慰。

“怎么了这是?不年不节不娶不嫁的,好不央的怎么就吹上喇叭了?”金三省尽量平缓语气问了一句,他想让徒弟们看看,她们的师父是个每临大事有静气的主儿。

只听黑丫头带着哭音说道:“白姐姐……白姐她让人给……给糟践了!”

“啊?”他一下子惊呆了,脸上的麻子立时红成了一片,嘴唇也开始哆嗦起来,“谁呀?谁这么大胆儿,敢对我金三爷的人下手?说,是谁干的,说出来我跟他没完!”

“是……是日本人,白姐让一个日本人给强奸了……”黑丫头边说边陪着哭起来。

金三省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脑子即刻混乱起来,“日……日本人?我我……我……”他“我”了半天,终于壮着胆子骂了出来:“我操他日本人的姥姥!”

“还有……”黑丫头抹了一把眼泪,“事情到这儿还不算完呢,后来,后来雪梅她……”

金三省再次瞪圆了眼睛,“怎么?这么说,雪梅也让这王八蛋给……”他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不是,是雪梅,一怒之下把那个小鬼子给打死了……”

妈爷子哟!这一回金三省算是彻底晕了,哼哼唧唧不住地在屋子里转着磨,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宛若一只受了伤的老狼,在荒野中不住地低声哀嚎。

黑丫头断断续续讲出了事情的经过:

按照师父的要求,林雪梅几个学徒每天早上都要结伴去天坛西坛根儿喊嗓子,素常总有小锛儿头陪着她们,可他头几天跟着师父“大怪物”走穴去了南京,如此,几个人在窗外喊了金盈儿几声,金盈儿推说头疼,于是三个女孩儿便走了出来。

出门时天还黑着,大街小巷见不到一个行人,林雪梅便把手里提着的灯笼点亮了。野外喊早儿是吃开口饭的人必练的童子功,台上的“好儿”和台下的“早儿”是紧密相连的,谁让您干上了这一行?既然如此,那就再也道不得辛苦。她们几个故意大声讲话,大声咳嗽,以给自己壮胆。

平日里,坛根儿底下总会有十几个起早儿喊嗓子的人,唱大鼓的、唱皮黄的、唱梆子的,一帮子少男少女凑在一堆说说笑笑也算是一景。可不知怎么,或许是因为头天过小年,这些个人借机偷懒,今日来到这里的竟只有她们三个。

白丫头望望四周旷野,有点儿心虚害怕,便嚷嚷着要回去。

黑丫头说道:“亏你想的,到都到了,再回去,就不怕师父用鸡毛掸子勒你?平时他想找茬儿都嫌找不着,这可好,你自己个儿往他门儿上送!”

白丫头嘟囔道:“盈儿姐不是连来都没来嘛……”

“你能跟她比?她是谁,咱是谁?”黑丫头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人家是金家的大小姐,是老家伙的宝贝蛋儿。她根本就没指着这个。”

林雪梅点点头,找一道墙缝把灯笼插了,“也是。白姐姐,用不了多一会儿天就亮了,就会有人过来了,没事儿的。”

三个人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刻,正有一队日本兵驻扎在天坛。

她们亮开嗓子由低到高咿咿啊啊喊了一阵,接着又练起了绕口令:“出东门儿,过大桥,大桥旁边一树枣儿,拿着竿子去打枣儿,青的多,红的少,一个枣儿,两个枣儿,三个枣儿,四个枣儿……”

天寒地冷,风无处不在,经了一夜的冰冻,坛墙的下方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白霜。黑丫头一连打了几个寒战,之后就觉得小肚子一阵发紧,她问她俩想不想去撒尿,白丫头摇摇头,只有雪梅跟随了她。

两个人找个荒僻角落方便了,往回走时却怎么也寻不见了那盏亮着的灯笼,好不容易七拐八拐返回到原地,出现在眼前的一幕场景却惊得她俩魂飞魄散:

白丫头脸上带着伤,赤裸着下身躺在一片枯草上,一个同样半裸的男人在她身上强压着,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撑在草地上,插在墙上的灯笼已经熄灭了,有一支带着刺刀的长枪斜靠在灯笼的下方。林雪梅一眼便认出这是个日本兵,狗屎黄的军装和那犹如两片小孩屁股帘似的军帽表明了他的身份。白丫头如同死过去一般紧闭着眼睛,小鬼子一上一下抛动着屁股,两坨臀肉在晨曦中发出了刺眼的白光,他“唧唧唧”地哼叫着,像猪一样喘个不停。

黑丫头转身要跑,却被林雪梅一把拽住了胳膊,只见她食指压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弯下腰在地上踅摸起来,很快她就找到了大半块城砖,双手抱着,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鬼子兵的身后,将城砖高高举起,一言未发,照着他的脑袋直接砸了下去……

金三省听傻了,金三省吓傻了,张着大嘴半天合不拢,他喃喃自语着:“怎么会这样?我不信,这不可能,你俩跟这儿编故事呢吧?这事儿上哪儿讲理去?谁给评评这个理?”转而他又向白丫头质问道:“你呀你,你怎么就那么老实?你就不会掐他、咬他?不会用脚踹他?往常在我面前你不是有的是能耐吗?”

白丫头只是一劲儿哭,什么也没说。

“今天要不是雪梅,白姐还指不定是死是活呢。”黑丫头找补了一句。

“老天爷,可要了命喽……”金三省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遂紧追着林雪梅问道:“你确定把那王八蛋一砖拍死了?他就一点儿没挣巴?”

“死没死的我说不好,我只看见红的白的从他脑袋里流出一大堆,然后,歪在一边就再也不动弹了。”林雪梅倒显得十分镇定。

“可让我说你什么好哟,今儿这娄子算是捅大了,这要让日本宪兵知道,咱们几个谁也跑不了,统统都得喂了狼狗!我说小祖宗,你就不会不管这闲事嘛……”话一出口,金三省马上觉到这话说得实在欠妥。

林雪梅立刻把话接了过来:“这怎么叫闲事呢,换了您,您肯定也不会把白姐姐一人扔下自己跑了,您肯定也得管。”

“这话错不了,我一准儿也得管。”金三省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只好说道,“事儿已经出了,再说什么也都没用了,可有一节,哪儿说哪儿了,从今往后无论跟谁都不许再提这件事,尤其是金盈儿,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了,这丫头嘴忒快。要是有人问你们,就说今天早上你们三个哪儿都没去,昨儿晚上吃东西吃得不对付,都闹了肚子,溜溜在家躺了一天,听见没有?”

正这时,就听金盈儿在院子里喊道:“爸,快出来呀,我干爹杜老板上家看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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