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丁晓梦醒了,一夜无梦,却有些许的怅惘。没有了睡意,起床,打开电视听着新闻,刷牙、洗脸。虽然镜子里自己的脸蛋保养的不错,但是岁月还是侵袭了心灵,多多少少留在了脸上。不禁意间那些不明显的裂缝,随时有可能被撕裂开来。
下一步未能进行之前,她决定继续在现在的单位上班。自己这一回真的是孤军奋战,不能告诉衣瑾西,甚至不能让她察觉。越往深处走,越觉得自己是走着一步险棋,而这一步不能回头,不管多么难,自己也决定要撑下去。丁晓梦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内心也会有阴暗面。自己也变得算计,也会有恨。
丁晓梦神清气爽的早早来到办公室,打扫了卫生。上次提到的那位大姐也来了,夸张的说:“地板拖的好干净。”一番称赞之后,告诉丁晓梦她和丁晓梦的小姨李姿是同学。不但把丁晓梦夸了一番,还把李姿都描述成了“顶天立地”的女英雄。说来说去,是要把自己的侄子介绍给丁晓梦,丁晓梦一再婉言谢绝。不知道丁晓梦是李姿的外甥女之前,这位大姐在办公室里大书特书自己的侄子多么优秀,说眼光特别高,一般女孩子都入不了眼。丁晓梦想到这里,忽然有心思去见见。丁晓梦内心笑了,想起曾经受过的教育,在学校,我们从课本上学到要做一个诚实的孩子。可是现实中的诚实日趋飘渺。丁晓梦打开了手提,浏览着玩具的页面,恰好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衣瑾西。按下通话键,稚嫩的声音传入耳际:“干妈,你在忙吗?”丁晓梦听到这个声音好开心:“宝贝,干妈不忙,你在干吗?”“我在想你呀。”这个小鬼精讨人喜欢。”干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多会儿能给我生一个小弟弟来陪我玩啊。”丁晓梦被孩子逗得好开心,“宝贝,你喜欢玩飞机还是玩汽车?”“都喜欢啊!”小家伙一听玩的好兴奋。电话被衣瑾西抢了过去,“晓梦,最近忙什么呢?”丁晓梦想起来好几天都没有见到衣瑾西了:“瞎忙呗。这么几天就想我了?”衣瑾西在电话的另一侧笑了:“可不是吗?我怎么能不想你。”两个人约好第二天去喝下午茶。
挂断电话,丁晓梦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她想多亏自己当初把姐姐的东西整理在一起留了下来,而且若不是最近重新整理,根本不会知道一个差点就跌在尘埃里的秘密。好多时候就是那么巧合,也是那么让人措手不及。姐姐朦胧的样子又清晰起来。小时候她喜欢每天姐姐吻她一下子再起床,喜欢晚上姐姐给自己讲故事再睡觉。姐姐上中学的时候,下了晚自习,常常还有功课要做,但是故事却一个也不会落下。爸爸妈妈取代不了姐姐,因为他们没有姐姐那么多故事,也没有姐姐的耐心。小时候的自己好像有问不完的问题,喜欢坐在姐姐的怀抱里,享受那份母爱般的情谊。现在好多记忆拼接起来,才知道自己原以为姐姐也活在童话之中,懂事后才明白姐姐的贤良淑德,被现实残忍的吞噬了。如果姐姐没有死,依旧会嫁给那个自己不太爱的人。那一桩婚姻就是父母所谓“门当户对”的组合。姐姐只是被放置在那个位置,可是姐姐从小就是听话的,而且总是在为别人考虑。看着姐姐生前的日记,她一瞬间泪流满面。姐姐死后,她觉得自己是极其不幸的一个人。而姐姐生前,遭受了那么多痛苦。她一个人承受着。不管她的死是不是一个意外,而死对于当时孤立无援的姐姐,想必是最好的解脱。
丁晓梦不由自主又打开了姐姐电子相册里的照片,照片里的姐姐定格在二十几岁的年纪,穿着精致,笑容甜美。丁晓梦提醒自己,此刻是在办公室,不能流泪。很快的关闭了网页,而失去姐姐的痛,就像风湿病一样纠缠着丁晓梦,十年来从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