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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兰州的关

关是什么!关是边关防务、交通要道、哨卡或门户,是一个聚落、一个地方进出往来的关口和屏障,当然也有分界辖制的意思。这如同每家每户有大门,商场店铺有门面,村有村口,寨有寨门是一个道理。

古代的西北匈奴强盛,战事频发,多为边塞重地,大大小小的边关很多。秦始皇修筑长城,御敌于千里之外,以遏制匈奴进犯。汉武帝力克匈奴,命令骠骑将军霍去病领军西征,大破匈奴。之后,又置玉门关、阳关、嘉峪关,即着名的河西三关。史载“玉门关周回一百二十步,高三丈”,阳关“东西二十步,南北二十七步”,可见这两个关规模都不小。

嘉峪关是进出中国的西大门,也是河西三关的第一关隘要害,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汉在这里设置“玉石障”,唐在这里建立“天门关”,明朝直追元军于玉门关外,元军大败,元朝帝国最终被明王朝所取代。

朝日初升的大明王朝,又在这雄浑壮阔的苍茫大地,修建长城,局筑雄关,并将这雄壮关隘美其名曰“嘉峪关”。冬去春回,三关路上究竟发生过多少生死离别喜乐哀伤!谁也说不清楚。如今的我们只能从王维的千古绝唱《渭城曲》中去体味一二“渭城朝雨挹清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雄关漫道,关隘叠嶂,关与关却不尽相同,自来有上、中、下之分“京城四面关有驿道者,为上关,余关有驿道及四面无驿道者,为中关。他皆为下关。”上关,其实是关城,如嘉峪关。关城不仅承担着军政要务、中外过往商旅的稽査税收,而且还担负着协助地方维护一方平安的职责。兰州是过往西域的途经之地,也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一关,其关名就是金城关。金城关依山傍河,巍然耸立,环视远望,穷尽眼底。金城关有驿路,有驿楼,但是四面却没有驿道,只能是中关。中关,照样履行军政务要,固守门户。只是相对于关城,情况要简略一些。金城关属汉置关防,大概与霍去病征西,置四郡)建三关有些干系,可惜史料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只能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吧。

兰州的关,除了金城关,还有两个比较重要的关。一个是京玉关,一个是摩云关。这两个关,气概)规模都比不上金城关,只能归于下关了。京玉关,在宋史上有记载,说是“元符三年赐名,本号拶桥,东至西关堡四十里”,也就是现在的青石关。由是可见,京玉关是青石关的前身。

摩云关建造在摩云岭,位于七道梁南坡。这里地势险要,与临夏相接相连,是兰州往来临夏)甘南的门户,明朝在这里置关,进出往来,军旅通商,曾经兴盛一方。至清代,渐趋萧条,摩云关也改称为“驿”,不再是“关”了,即便“下关”也不是了,不过是一条蜿蜒崎岖的山石土路而已。

如今的七道梁大道畅行,高速公路长如绸带,摩云岭也不再是不可逾越的险关路障了。

说到关“就不能不说临夏的关。临夏“也称河州“河州的过去叫抱罕,不过那历史太遥远了,还是说河州,河州有历史感,又不那么远。

河州山高地险,关隘众多,杀马关、积石关、陡石关、安乡关,等等都是关卡门户。总之,明朝河州24关都在这里。最有名的当属老鸦三关,即凤林关、槐树关、老鸦关。凤林关与吐蕃交界,是唐朝设置的关隘,故址在寺沟峡。寺沟峡峭壁千仞,濒临黄河深水,当地人称“阎王砭”,由此足见其关隘的险峻。槐树关、老鸦关,都是明朝建立的雄关,它们同属于明代河州24关,两关也都是通往青藏高原的重要关隘,关防严备,兵马强悍。槐树关的遗址故迹在今韩集镇附近的大草滩,老鸦关的故址至今尚存,坐落在西麻尼寺乡的八里寺村,依稀可见沧桑旧貌。只是低矮的土墩,残破的断垣,早已不那么威风八面,声震八方了。

兰州的关是西部的关。西部的关,关关有关联,关关有传奇。无论上、中、下,只要是关,历史上都曾发挥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小关防作用。

没有不变的容颜,没有不更的岁月。无论怎样雄伟高大的建筑,总禁不住世事的无情,正合着“多少楼台烟雨中”,“多少绿荷相依恨,一时回首背西风”。当年雄踞山河的金城关,和那雕梁画栋的金城关驿楼,早已如云烟一般消散,留下的只是她的根基,这根基依旧深埋在壮阔的山峦,依旧默默注视着日夜流淌奔腾不息的黄河,如歌如吟,岁岁年年,融人岁月,融人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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