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荣的下落可有消息?”
陈领事面带愧色,低头回答:“商行的人说从今日一早就未曾见到他了。大少爷,此事肯定是何荣所做。只是不知他为何要杀这许多人,他就不怕官府通缉吗?”
谢知义摇摇头,说:“我也不知他的动机,他潜伏于我谢家,定是有人差遣,只是不知目的为何。杀这十二人又有何好处?若是说只是为了挑拨人来冲击我谢家商行,这行动又欠了些城府,而且太过仓促狠戾,根本不像商人所使的手段。”
谢知义轻叹一声,他感觉似有重重迷雾蒙于眼前,想要拂去,却根本不知该如何下手。何荣先是挑拨三弟在前,又有杀人之事在后,前者还可知其目的,是为了挑拨自己兄弟间感情,后者就不知其目的了,为杀而杀?不会这么简单。
陈领事见大少爷蹙眉,便小心说了一句:“不如我将三少爷布置了盯着何荣的乔大叫来,盘问一番,也许能知道些什么。”
“恩,去吧。”
“这些日子,你可有何发现?”谢知义一边翻看着账本一边问书房中站着的乔大。
“大少爷,何荣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我只能远远看着,不敢跟近了。”站着的那人毕恭毕敬地回答,“不过三少爷既然吩咐了,我就花了点钱让几个知交帮我盯着。别的没发现,倒是发现了何荣喜欢去邺城西边的一栋屋子。”
“哦?”谢知义眉毛一扬,“除此之外,他在商行之中可有异动?”
“小的未曾有发现,他平日只习武打熬身体,要不就是训诫商行护卫,人缘不错,但也没见他与何人特别亲近。”
“陈领事,派几人随着乔大去他说的宅子看看,动静小些。你自己留下。”
“是!”陈领事将乔大带了出去,事情安排完后,自己又走进了书房。
“排查下来的结果如何?谢家大宅与商行这边可有善使左手之人?”
“我查了谢家大宅与商行上下几百余口,只发现两人是左撇子,但一人是女子,事发之时正在青阳老宅那边帮厨;另一人是个老者,脚部有残疾,在大宅做杂役,事发之时也有人也未曾出过门。大少爷,我猜测何荣有其他接应的人。”
谢知义将指节在桌上磕着,他几乎可以猜到,那东边的宅子应该发现不了什么东西,只是为防万一去查看一番罢了。何荣目的何在?为何会对付自己从嘉木带回来的人?杀了这些人对他有何好处?想到这里,谢知义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失声说道:“不好!”
陈领事见大少爷失态,愕然问道:“何事不好?”
谢知义急急问道:“随我从嘉木回来的其余人呢?是否都在青阳老宅?”
陈领事有些莫名,答道:“除了死去的十二人,其他人都随大少爷你回了青阳老宅押送货物。”
“商船上的水手呢?”
“水手共计二十五人,都在乌山镇水坞那里休整。”
“快!遣人去乌山镇,看那些水手出事没有。”陈领事领命出去,谢知义压下心中惊惶,疾步去了前院。
“陈大人,在下有事请托,还望大人应允!”
“谢大少爷,你客气了。有事请直说,我能帮上忙的话一定帮。”
谢知义便请求陈东洲派官差随自己人马去乌山镇查看动静,若有异状还望官府帮忙镇压。陈东洲一口答应下来,便说道:“子敬对乌山镇甚是熟悉,便让他带人去吧。”又指了一个官差让他速速去商行请来林子敬。
没过多久,林子敬便来了大宅这边,听说了此事,自然义不容辞地答应下来。陈领事也将人手备好,随着他往乌山而去。
谢知义回望青阳的方向,老宅有老爷子和阿爹坐镇,应该不会有事。只是他放心不下,仍遣了一人将这边的事去青阳快马回报。
谢知行在老宅四下巡视了一番,见各处都有布置,便放了心,带着一队人马出了老宅,在青阳镇巡视起来。
“眼睛都放亮点,四下看着,有没有什么生面孔在镇上出没。你们都是青阳本地人,镇上的人都熟悉,看见有什么生人就速来回报。”谢知行骑在马上,对后面跟着的人吩咐道。谨慎些总是没错的,谁也不能保证杀了那十二人的人不会偷偷潜入到青阳镇作乱。护卫们打叠起精神四下看着,青阳镇上的人也纷纷看着这些谢家护卫,有那好事的还多嘴问上两句发生何事,前面就是谢家主人,护卫们哪敢说话,只是四下查看。
“三少爷,那女子是个生面孔。”
“哪儿?在哪儿?”谢知行一看,却不是旁人,正是苏影青。她听得外面动静颇大,便也开了门来查看,见谢知行带队四下查探,她也看了过去。
“她不是,继续找!”谢知行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自是不会凑上前去。
青阳镇虽小,谢知行带的人手也不多,如此在镇上四下巡视,真如大海捞针一般,自然不会有什么结果,谢知行只得垂头丧气带着人回了老宅,吩咐跟出去的人在大门口守着。自己去了正房与爷爷和大伯父回话。
来顺跟着那几人来到了邺城南边的一处房子,虽然那几人频频回首看是否有人跟梢,来顺却很是机灵,一直未曾被人发现。直到几人进了屋子未曾出来,来顺方探出头来,又四下里查看了一番,围着这屋子四周走了一遭,记下了位置方才狂奔回了商行。
“你说你找到了几个起哄的人?”谢知循听了他的回报,心下一喜,总算是有消息了,便遣人领着官差去了那屋子。
官差可不会客气,一脚将那屋子的门踢了开来,里面的人正围着桌子叙话,说得正热闹,被这一脚惊了一下,纷纷站起身来。官差今日在谢家拿了不少好处,自然人人出力,将棍子向那些人身上招呼过去。几人吃痛,又没胆子反抗官差,只浑叫着“官差打人了”“我未曾犯事为何打我”“饶命饶命”,直到几人倒下,无还手之力,官差方停下手,问道:“你等今日为何去谢家商行骚扰?”
几人闻听是此事,倒是松了口气,便有一人叫道:“我等是良民,只是看热闹罢了。”官差们见他目光闪烁,自是不信,又使出棍子狠揍了几下,直打得他在地上四处打滚痛呼。
“我招了我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