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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孤独的自杀(1)

昏暗的简陋狭小的空间里换洗的衣物、杂乱的书本散落的到处都是。杂乱的碗筷,凌乱的桌布上满是油渍,也不知有多久没有被洗过了。

蓝玥篁毫无目的的翻动着散落在木地板上的新番漫画和日式轻小说,望着已经略显泛黄的书页在自己手指拨弄下,像岁月一般在指尖飞快地逝去。呆滞地看着像叶子一样落下的书页,回想起自己毫无亮点的人生经历,二十四,二十四了,自己已经二十四了,大学毕业将近两年了,人生的三分之一已经过去,可他却连一份像样的工作却都没有……蓝玥篁苦笑一声,已经初涉社会的他,早已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什么人人平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屁!那只不过是当权者笼络人心的口号罢了!蓝玥篁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明白,像他这样平庸且碌碌无为的普通人,还是别人眼里的垃圾,早就被那些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远远甩在身后了,那也就更不用提那些官二代,富二代的纨绔子弟了,那些人,蓝玥篁终其一生,与蓝他们相差的距离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而且不但是这些人无法再拉近距离,像他现在身边的人,都有可能从与他只有一步之遥终变成天涯海角,这样的事已经在他身边发生了......“蓝玥篁,你他妈就是一个小白脸,长得好点有屁用,我他妈跟了你四年,你个怂连个房都买不起,你爸妈他妈的白生了你一副好脸蛋,哼,当初老娘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腊枪头。”一个浓妆艳抹,姿色中等的一个女人对着一个戴着紫蓝色眼镜,个子高高却偏瘦的白净男子大肆辱骂,乱爆粗口。一阵铃声在女子的LV包里响起,女子伸手一拉一探,一个崭新的IPHONE5S在女子手中轻握,这LV包,IPHONE5S自然不可能是蓝玥篁所能送给她的,看见这奢侈物品,男孩心中暗猜这女人又跟了几个男人上了床,想到这里,蓝玥篁眼中厉芒便越来越深“恐怕又是哪个纨绔送的吧。”蓝玥篁心中鄙夷道。

眼神冷冷的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炽热的追求的单纯女孩现在变成了毫无修养,打扮火辣的艳女,明明刚才还对自己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老女人模样,现在却向电话里的老男人撒娇卖萌,装出自己纯洁又可爱,看到这里,蓝玥篁不禁肚子里一阵反胃,泛出一阵恶心。“我们分手吧,蓝玥篁,忘了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的新生活......说吧,你想要多少钱......蓝玥篁,你个没用的垃圾,你就是个废物。”随着最后“嘭”的一身巨响,门口的铁门重重被女人粗鲁的甩上......

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一个星期了,每天早晨的醒来都是伴随着体内五脏六腑的一次次阵痛,胃里翻江倒海的剧痛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每次做梦都会梦见她,怎么办,我还是忘不了,那个她,她,她。

那个记忆中会陪着自己在街边小摊吃夜宵,一边笑一边吃的她,那个在自己不顺时安慰自己的她,已经不在了。她,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它,她已经被这光鲜亮丽的都市下强行抑制的欲望征服。只知道傍大款,尽力讨好一个比自己大上三十岁的的秃头肥脸,矮小臃肿的近六十的一个煤老板的它,就是一条狗。但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没钱,没房,没车,就连一条狗都养不起!

眼角处缓缓流下了一滴清泪,蓝玥篁突然想起父亲在他幼时说的一句话:“现在得到的,就是日后失去的,现在失去的,就是日后得到的。”他在幼时浪费太多的时间,得到的微小的快乐,在失去了父亲这把大伞后,全部化作了深深的痛苦。“我的人生就是一个平淡的悲剧,我只注重开头的的愉悦,在人生这条漫长的道路上,开始便迷失了方向。”这是他的qq签名。勉勉强强二本毕业后,求职的希望在残酷的生活面前变成了绝望,一本都不一定能录取的上,更何况二本,每个工作人员在看到了他的投职简历后都沉下了脸。“对不起,本公司录取名额已满。”“先生您不适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公司需要的是......”“您还是到别处看看吧......”数几百次的打击后,他再也抬不起他那颗骄傲的头,日渐消沉。好不容易当了个家教,拿着一点点微薄的薪水。可没过几天,自己谈了四年,整整四年的女朋友,就这样像丢垃圾般甩开了他,他彻底疯狂了......

自从她走后,蓝玥篁夜夜借酒消愁,但借酒消愁愁更愁,他明白他被自己困在时间的孤岛,他酒醉时总自言自语说我爱你,你为何要离开我?

喝酒时,蓝玥篁又回想了自己小学时,不完成作业,逃学和跟老师作对的经历,而初中时,他又疯狂地迷恋上了小说、动漫、游戏、漫画这些在家长老师眼中的异类,玩物丧志的原型。一头钻在里面不可自拔。

少年时的蓝玥篁开始做梦有一天奇迹会发生在他的身边,想象自己会穿越在一个位面世界上,创造属于自己的传说,期待有一天自己会有一种他人所不及的超能力,想象自己可能是那个神明的选召者。高中又偷父母的钱去网吧,一天天堕落下去,最终高考只有三百多分,父亲托关系才上了个二本,母亲看到高考分后,终日以泪洗面。

想到这里,“我他妈还真是无可救药啊,五毒俱全,就差抽烟杀人了啊。这世上除了我父母,恐怕没有人会注意我这样的一个小人物的兴与衰,生与死吧。社会上的这些人,他们只会在乎你的的权与力,我们这些废物的宅男,我们这些“**丝”,只不过是衬托富二代,官二代的蝼蚁罢了,终将作为其通往成功的垫脚石!”

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流离之人追逐幻影。既是流浪之人,怎应渴想爱情这种充满诱惑的奢侈品。追逐的幻影的镜中人早已被现实所打碎。

一年又去,春夏秋冬,爆料的网络花边新闻总是那些人,那些女人,那些用肉体换取物质与虚荣的女人。为了钱,她们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敢做,只要男人的腰包够厚。

炫富、拼爹、小秘、会所、写真、车模这些词汇不断冒出,各种房姐房哥房爷层出不穷,就像食品监督一样,怎么管还是有问题。对这个充满歧视与物欲的金钱味的社会,蓝玥篁从心里厌恶。肮脏的社会,爱人的背叛,腐败的制度,贪婪的官员,不断在给予自己压力与绝望的社会,将自己逼到精神崩溃绝境的现实,自己,自己,已经没有再活下去的勇气了,明天的太阳照耀不到他,在她走后,自己仅存的一点对生活的希望,一点光明,也被心中炙热的、污浊的、不幸的黑暗所吞噬殆尽。

在女人走后,每天蓝玥篁除了喝酒干得最多的事就是望着那个“她”与他在游乐场合的影,照片中的女孩,虽谈不上惊艳,但是很清纯,没有一丝妆痕。谁也无法将这个照片里甜甜笑着的女孩跟那个拜金又打扮妖艳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湖泊伪装成天空,命运扮演作旅程,浮尘掩盖了爱情的真相,阳光也欺骗我单一的触觉。

MP3中不断播放着周杰伦的《回到过去》,淡淡的歌声又将蓝玥篁的思绪像蒲公英般在风中飘散,拉伸回他与她,这一切的原点。

一盏黄黄旧旧的灯

时间在旁闷不吭声

寂寞下手毫无分寸

不懂得轻重之分

沉默支撑跃过陌生

静静看着凌晨黄昏

你的身影失去平衡慢慢下沉

黑暗已在空中盘旋

该往哪我看不见

也许爱在梦的另一端

无法存活在真实的空间

想回到过去

试着抱你在怀里

羞怯的脸带有一点稚气

想看你看的世界

想在你梦的画面

只要靠在一起就能感觉甜蜜

想回到过去

试着让故事继续

至少不再让你离我而去

分散时间的注意

这次会抱得更紧

这样挽留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想回到过去

思绪不断阻挡着回忆播放

盲目的追寻仍然空空荡荡

灰蒙蒙的夜晚睡意又不知躲到哪去

一转身孤单已躺在身旁想回到过去

谁还记得,是谁先说永远的爱我;是谁站在我的身后,默然陪我看天桥下的车水马龙。是谁,教会我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样令人心驰神往的句子,让我记忆离乱之时却还能些许的忆起过往的素年锦时。

明明只想简单的两个人在这个大城市里,简单的上班,平静的早餐,熟悉的脸庞,但现实却无法听到他的呐喊,难道连这一点愿望也不愿给我吗?曾经的双车又变成了单车。

只想伴你安静的度过每个晨曦,每个落日,分手的一刻,生命中的一部分从灵魂深处,带着残忍的血与肉被强行扯走。

呆滞地望着照片,蓝玥篁不禁对“物是人非”这个词有了更深的理解。

终于在一个深夜,半醒半醉的蓝玥篁下一个其实并不像他想象中坚定的决定。

在满怀留念的依次抚摸自己从小到大收藏的漫画与小说后,右手颤抖地用自己心爱的S.T.Dupont将它们一一点燃,这款S.T.Dupont是他爸爸在他成人的那天送给他当做成人礼的,也是他爸爸留给他最后的礼物。这一摞摞被他一个一个点燃的书本,都是他对这世上最依恋的珍藏。不安地在一本本上跳动的火焰,正是他此时都是他对逝去童年的诀别,对所有美好记忆的毁灭。

深夜,轻轻地缓慢推开铁门,蓝玥篁随着青灰色的水泥台阶一步步艰难地走上天台,僵硬的如老旧的机械一般,远不如往常如灵猴般的迅敏。

望着一层层转角处住户废弃的纸箱,已经褪色饮料瓶,墙角堆满的灰尘,蓝玥篁突然莫名的从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舍的情绪,与强烈的归属感。

离天台还有三层的楼梯转角口处还有一个破旧的露出暗黄色海绵的深褐色真皮沙发,蓝玥篁好似浑身被抽筋般整个人踉跄地走到真皮沙发上艰难坐下。

“滴滴答答”一滴滴无声的泪水落在水泥地上,蓝玥篁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能记起的一切,如老旧的电影一样在脑海中残破不整的放映着。

小学让爷爷骑自行车带他去商店挑玩具时,爷爷那慈祥的笑容、暑假和一帮家属院的同龄孩子捉迷藏,在新的家属院探索到能玩的小东西时,稚嫩小脸上洋溢的笑容、总在小卖铺花着五角一块的,买些小零食,小玩具,回家被奶奶骂道有点闲钱存不住,狗窝里存不住剩馍时,他嘿嘿地偷着笑的场景,这些场景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是多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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