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个月已经过去,除了时间的变化,除了天上云彩的变换,似乎发在古山和潇儿周围的变化只有那一座一座的小沙丘的位置。沙漠的行走异常的艰难,每一次落脚,每一次把陷入沙子中的脚抽出来迈出一步都是对两个少年的考验,不仅仅是体力,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考验。
古山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简,数了数上面的竖线,“我们已经走了七十多天了,估计再有一个月就能看到那条河了吧。”古山说完咽了口唾沫,倒不是因为口渴,只是口中苦涩无味,七十多天了,背包的食物早都吃完,维持他们体力的仅仅就是陈知水那两颗药丸还有父亲传下的功法。
“古山哥哥是不是嘴巴里又没有味道了。”潇儿一脸微笑的说道,“父亲小时候说过,凡是能成大事的人,都一定是耐得住世间的寂寞,受得了天下的极苦,何况今后若是万幸能够矗立巅峰,那何尝不也是一种寂寞,比起现在来讲,那才是真正的寂寞啊!”
“潇儿怎么明白这么多道理。”古山微笑的看着潇儿。
“因为潇儿聪明!”
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明眸锆齿,鬓黑而甚美,一席长发垂及腰间,额头方方正正,笑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略微隆起的胸部,和稍稍翘起的臀部,勾勒出姣好的身材,一身白衣点缀在沙漠中好像海底万年的珍珠一样散发的自己的光辉,古山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着潇儿的容貌,一来是因为他当潇儿是自己的妹妹,自己觉得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二来,潇儿小时候只是一个极为可爱的小女孩,一个女孩相貌再怎么出众,也不会有女人那样的魅力。只是从陈知水口中得知身边这个女孩是自己从小指腹为婚的妻子的时候,他便更多的注意了身边这个小女孩,或者说是,半大的女人。
从小的生活,除了修习父亲传授的归一功,古山大多数时间是在跟山上狡猾的野物纠缠着,书看的没有潇儿多,但是论起心思缜密甚至是狡猾,潇儿却是万万不及古山。通古城里的老猎人都说古山是个天生的猎手,能洞悉敌人的意图,能揣测敌人下一步的动作,而父亲却告诫古山,万事不要靠小聪明,真正的对决中,只有实力才能主宰一切。
古山轻轻拍了拍潇儿的头,“潇儿要不要休息一下,不累的话我们继续走。”
“不用休息啦!我们快点走,争取早一天出去!”潇儿看到自己的话明显激励了古山,笑容更加灿烂。
傍晚十分,眼看着太阳就要落下去,古山也打算结束一天的行程,找个地方休息过夜,刚一抬头,看到南面的沙丘后面半遮半掩的斜插着一段木桩,“潇儿,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木桩?”古山拍拍身后的潇儿,“好像是有一个木桩,那里会不会有个人家呢?”
两人沙漠中行走七十多天来,见过不少残垣断壁、海市蜃楼,深知眼睛看到的除了沙子和云彩,其他的十有八九都是幻影,话里虽说十有八九,但是没有见到过一个完整的建筑,因为这是在沙漠,任何的建筑如果没有人居住或者修缮,大概不到十天就会面目全非,这也是人们为什么经常说地灵人杰,不仅仅是因为地灵才能养出有才识的大能,有时候人的气息也可以改变一方土地。
两人确认之后不再说话,古山拉着潇儿的手朝那座小山丘走去,随着越走越近,山丘后面的景物也渐渐的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一个小小房子,没有损坏,周围围着一圈篱笆,院子中搭着一个架子,架子下面有一口井,门庭紧闭,似乎一个人也没有。
两人走到院子前,喊了两声,屋内没有人作答,两人便推开篱笆大门走了进去,院子似乎常有人打扫,干干净净,但是好像又很久没有人居住,因为一切东西都很破旧。
“古山哥哥,井里有水!”潇儿说着就要把井旁的水桶沉入井中。
“潇儿,先等等,主人不在,我们这样不好,为人须正直,半丝半缕也不可大意,何况我们也不需要喝水。”古山一脸严肃,潇儿听了古山的话,点了点头,静静的走到古山身边。
“我们等等吧,说不定主人出去了。”古山接着说。
“那要是压根就没有人怎么办。”潇儿问到。
“那我们就在院子中打坐练功,休息一晚,总比露宿荒野来的好些。”
“好!”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一个老人出现在他们背后,杂乱的头发,满脸的褶皱,一身破旧不堪的衣服,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两个孩子。“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背后突然响起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着实吓了两人一跳,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身飞速往后退了几步,古山把身体斜挡在潇儿身前,打量了老人一阵,面不改色的说:“我叫古山,这是我的妹妹湘潇儿,我们一路向南路过此地本想借宿,不想打扰了前辈,希望前辈大量,我们这就离去。”说是面不改色,完全是古山竭力压制,背后突然出来个老头,一点声音都没有,常年在树林里转悠的古山,周围周围几丈内一只蚊子飞过他都能听见,这个老头如此诡异的出现,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一定是个强者,而且不是一般的强。”古山心里想着,他现在只能祈祷这个老人不要有什么害人之心,否则。
“古家?湘门?”老头喃喃道
“路过?井里的水喝了吗?”老头眯着眼睛接着问。
“莽撞闯进前辈的院子已是不敬,晚辈不敢再触碰这里的一草一木。”说完古山心里自己都觉得好笑,这里哪有什么草木,半个鬼影都见不到,哦,不对,有一个鬼影,就在面前。
“没喝最好,水里有毒。”老头不紧不慢的说。边说边走向屋子,一把推开大门,“进来吧。”
古山和潇儿静静的跟着老人走进屋子,两人直直的站在门口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的一言一行触动了老人那根神经。
老人进屋后,大手一挥,四周墙上的油灯全部被点亮,漆黑的屋内顿时亮堂起来,老头转过身,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刚才外面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加上丘陵错落,遮挡了大部分夕阳,老头没有看清两个人的相貌,回到屋内,点起灯便细细端详起来。
少年穿着一件白袍,但是皮肤略显黝黑,不同的是黑中却透着光泽和一层淡淡的白色,好像一层被一层极薄的纱拢着一样,少年的眼神坚定,沉稳,好像心中有一座大山一样,丝毫看不出一点浮躁;女孩则是一张极其美丽可爱的面孔,凝脂般的皮肤,脑袋后面简单的绑着一个发髻,随后一席黑发垂及腰间,也是一身白袍,穿着极为简单,却又不失素雅。
屋子中沉寂了好长时间,古山被老人盯得心里发毛,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没请教前辈大名…”潇儿率先打破了沉寂,她似乎看出来了古山心中所想。
一语打破沉寂,老人也猛地回过神来,“我的名字吗?我忘记了,大概叫石寇天吧。”
石寇天,十口天,古天,当然,两个孩子是暂时想不到这层的,而且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