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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珊

夜色很黑,但张清一眼就看清了孙立的枪尖直接扎向自己的心口,这到底是多大的仇呀!

张清眼疾手快,横马立枪,梨花如雪,风掣如电,两杆枪尖就势顶在了一起。这么难度的动作,或许对于张清轻松自如,但秦岭一直不明白是怎么做到的,仅仅是下意识。通过孙立怔住的表情,张清终于判定自己的枪法还是不错的!

好厉害,你或许是我孙立平生的第一个对手,我倒要看看你多厉害,看枪!言罢将长枪一转,两杆枪瞬间分开,张清又见枪尖以更加迅疾的速度朝自己刺来,自己一下子就被激怒了,侧身驾马冲向孙立,梨花枪扎偏了孙立,不待孙立反应,回马倒刺枪使出,直拍孙立后腰,却不料孙立也不容小觑,只用枪尾一挡,张清感觉到一股力量将自己弹开,他知道孙立会趁自己运气的时候猛然杀来,他自然是不想给他这个机会的,赶忙调转马头,跃出阵外。

刚喘息毕,孙立驾马冲来,张清举枪去迎,两个人枪来来回回,只消得一盏茶功夫,三十个回合已过,张清却不曾减了一分锐气,孙立也讨到丝毫便宜。张清暗自得意,电视剧版的水浒他也看过,里面的张清未必有眼前的自己这么勇猛,不过他也承认,眼下的就是张清。

哥哥,看我来助你!

我也来!

我们也来!

四个人的声音,三男一女,便是小尉迟孙新、两头蛇谢珍、双尾蝎谢宝和母大虫顾大嫂是耶。

张清果然要被群殴了。他对所谓好汉的引向大打折扣,打不赢就一起上,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四个人各自提兵器将张清围住,枪来刀往,六个人站在一处。其实张清的压力并不是很大,现在每个人的实力跟他之前的出入不大,最厉害的果然是孙立,即使不适用飞石,这么打下去张清还是觉得自己会赢,但孙立撑过八十个回合完全没问题。比较开来,刚围上来的四个除了让张清有心理压力之外,并无其他,他们实力比不了孙立,更不如自己。所以他现在一直纠结,谢珍谢宝是怎么力压孙立混入天罡星之列的。

飞石绝对不可用,否则身份就暴露了。但这么打下去,自己难免在力道上会吃亏。张清觉得这一仗的目的无非就是练练手,结果感觉还不错。于是张清准备抓住一个机会突围,顾大嫂的双刀一直企图往张清要害上砍,其实张清或者秦岭是不想打女人的,但顾大嫂或许例外,一是她正好露出了破绽,满足张清突围的要求;二是,顾大嫂谁会把她当女人看呢?新版水浒里胡可扮演的顾大嫂给了秦岭很大的错觉。

想罢,张清将长枪划了一个圈,所有人都没看清的时候,枪尖看准顾大嫂的手腕一下子擦了过去,哎呀一声,单刀落地。张清策马猛冲过去,一枪扫开顾大嫂,当她扑通落地的时候张清已经窜出树林了。

在梦里张清看不到孙立一行人的对白,不过逻辑正常,可能是这样的!

这员小将好生利好,果然是我孙立遇见最耐打的高手!

果然是,我五个斗他,都不曾减他一丝厉害,就不知道他是哪边的人马。

哪边的都好,来日方长尚可私斗,他竟然全部识得我几个的名号,且知晓我们是越狱而来,但要是祝家庄的人马我们这一计就不好实行了。

那怎么办?我们有抓他不得?

大可不必多虑,刚才他有机会杀死弟妹,却不曾下手,只是擦伤了他,而且我与他斗处,我随惯了处处杀机,他却不曾对我有杀意,可见他的目的不是杀我们,更不会多此一举待到祝家庄再杀我们。

但祝家庄如果也像他一般知晓了我们是劫狱的流犯,那又该怎么办?

不妨,或许我们也可以因为无处安身,所以才投奔祝家庄的我大师兄,梁山军寨密不透风,他那般招摇打扮混不进去,更不会打探到我们入伙梁山的消息,这个才是关键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条,他仿佛是跟随我们从东方而来,但刚才他有机会杀出重围的时候,却又折回了东方,根本不是去往祝家庄的方向,所以大不可疑虑。

当往回飞奔的时候,张清就在马上这么想的,他不曾知道孙立等人会不会有这么样的心思,但自己折回原路,的确是不想打扰了他们的计划,而且如果按书上的故事,三打祝家庄的决战还要一段时间,自己去早了也是无事可做。

当马蹄声渐快的下半夜,张清已经路过梁山驻军二十里路。

然后又穿过一个寂静的森林,在听见前路有人之前,他自己首先被别人发现了。

谁?一人大喊,又一次打破了寂静,。

张清表示要崩溃了。如果是梁山的人马,但愿不要碰见林冲。

那要是真碰见林冲怎么办?

反正不知道张清会怎么想,但秦岭肯定会装作路过打酱油的,打个招呼就飘过。绝不会再说一番刺激对方精神的话来寻战。

张清勒住马,眼前的人更多,数一下十几号,虽然长得矮,但却是强壮,而且还有一辆马车。

一人端坐马上走在最前,应该是刚才喊是谁的人,再仔细巡视,只有此一人骑马,其余步行,可见这就是为首的。远远看着,此人一脸胡须,身体发胖,张清预测了一下,此人的速度和武功应该均在自己之下,而且长得也是不如自己帅气,于是就信心十足了。有种想去挑衅的意思。

人至贱则无敌,张清抱着必胜的信念就轻轻打马往前走了几步,对边马上汉子突然举起大刀喊道,摩云金翅欧鹏在此,哪里来的小子敢造次?

原来是欧鹏,如果二打祝家庄已经结束,那么欧鹏是被铁棒教师栾廷玉打伤了,书中记载他的确是被宋江遣回山上修养的,那他为什么没坐在马车里呢?

放句狂言,此时的梁山水泊,秦明被捉,实力在张清之上的也就只有林冲,其实花荣也不错,但张清还是有把握战胜他的,原因不明,或许是因为两个人极像,正如文人相轻时候特有的自信吧!

我并不识得你,只是路过罢了。张清解释道,他没想得罪日后的同事,而且欧鹏的滚刀刀法在书中也算是一绝。

哼!哪有这么晚赶夜路的?欧鹏质问道。

你们不是吗?张清觉得颇有意思了,他很喜欢欧鹏紧张时候的表现了。

欧鹏脾气还不错,打量了张清一眼,然后道,赶紧走吧!

张清走的时候还好好打量了欧鹏一样,用现代人的审美眼光看,怪叔叔一枚,不过张清能从他眉眼间看出憨人特有的那种善良。笑了笑,就准备拍马离去。

救救我!救救我!

这已经是第三次张清听寂静被人打破了。不过这次是一个女子,声音轻柔而倔强,而且极为熟悉,让他揪心地回首……

几个喽啰立刻冲进马车里,然后是一个女子挣扎的呼喊!

难道梁山人马也一直暗地里做掳妇人的勾当?在秦岭那个年代对这种事早不以为然,但那时名号当当的替天行道的梁山水泊呀!是张清日后的工作单位!

或者是欧鹏背着宋江,私下里做鬼?但张清看去,他却不想是那样的人。

马车里到底是谁?张清怒问。

欧鹏也怒吼一声,少管,赶紧滚!

张清更怒,将手里的梨花枪再一次举起来,策马来到欧鹏面前,欧鹏举刀迎来,张清怒火冲天,神威奋起,一枪横扫,快如幻影,只是一下子噗通声,欧鹏被拍下马去。

好厉害!给我杀!欧鹏倒在地上一时起不来,听他一招呼,二十几个小喽啰一起举刀朝张清杀来。

既然是梁山的人,事情未搞清楚前,是不能做出清理门户的事情的,于是张清只打不刺,三下五除二,二十几个汉子就纷纷被打落在地。张清策马冲过马车,怕车里还有埋伏,就枪挑车盖,猛一用力,哗啦一声,马车四分五裂。

月光撒的很好看,低头看时,碰上一个眼眸很好看的年轻女子,长长的发丝上布满了皎白色的月光,大大的眼睛闪闪发亮。

或许是之前看过顾大嫂的缘故,眼前的女子分外好看。浑身困了绳索,苏红色的外挂更是好看。

女子有些诧异,眼里的表情复杂到张清看不清,更看不懂。英雄,救救我!

声音宛如天籁。好像一个人。

张清好像没有理由不救她,就下马给她结了绳索,那女子利索地跳了起来,捡起地上一把刀,就朝地上的欧鹏奋力剁去~

该是多大的仇恨,果真是欧鹏一伙儿轻薄了她?即使如此,张清也不该眼睁睁看着欧鹏在自己眼前被杀吧~

于是一下子跃入半空,瞬间来到欧鹏面前护住了他,那女子一下子冲到跟前,眼光交合处,两个人都有些怔住,至于张清,或许此时用秦岭的身份比较合适,那是文雨霏吗?柔美的眼神,长长的发丝,一样的声音。

或许,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你干嘛?你知道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悍匪吗?

我看你有难,所以救你,我救你出来不是让你在我眼前杀人的!心底里张清还是不愿相信欧鹏会是坏人。

你救我我多谢你!但现在我要报仇!那女子的倔强却不似文雨霏,文雨霏是个好脾气,从来不懂的生气的傻姑娘。

你是谁?张清继续拦着他问。

那女子眼睛眯了眯,一副蔑视一切的样子,一字一句说道,我乃独龙岗扈家庄的一丈青扈三娘是耶!

就那样,张清呆呆地一言不语,心里五味杂陈,他抬头看了看下半夜的明月,也是晚春的季候,何时月尽天明?张清自问。

既然我救你一命,你就该还我个人情。

扈三娘倒是爽快,答道你说,只要三娘做得到生死不顾!

张清点点头,那你面前的人一个都不能杀!

扈三娘刚要发作,张清赶忙制住她道,作为补偿我可以告知你一个机密,祝家庄即将不保,如果赶得上你爹或许不会死!

扈三娘一听就着急了,慌忙转身跳上欧鹏那匹马,一下子就消失在月色里。

张清到现在还不确定,提前剧透自己会不会死的很惨,但他眼下最担心的还是扈三娘半路杀去会改变原有的故事结局,或许因此孙立一伙儿,或许更多的人会死,他开始很怕故事最终的发展不受他的控制,但张清最最担心的还是扈三娘的冲动会不会害了自己?

即使她跟文雨霏没有半点关系,他也应该护着她。如果非要找一个理由,那就是扈三娘是洛雨的女神!他答应过洛雨,不能让他落入王英之手,更不能让她死。

想罢,张清上马追了出去。忽听欧鹏大喊,你为什么截了人还不杀我们?

我敬你是好汉!

那你可敢留下名号?听得出欧鹏激将法的心机。

张清一打马,留下句,抱歉我不敢!言罢也消失在下半夜的月色丛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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