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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不挣扎

又是我们相敬如宾的一天。我几次用余光偷偷的看着她,她只是低着头,默默的在书本上写写画画。整个人就像一台机器一样的静静的运转着。仿佛不眠不休,只是耳边的发丝从未有过的凌乱了。

挨到中午放学,我没有要回家吃饭的意思。因为那里已经没有我吃的饭,即使有我也不能吃。

同学们陆续的走了,高高兴兴的。我俩却依然固定在前排的座位上,有的从我们身边路过:“你怎么还不走?”我支支吾吾。勉强搪塞过去。其实不知,他们无心的一句,已经让我局促不安。特别是强哥,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俩一眼。还一个劲的给我使坏坏的眼色,弄的我苦笑不得。连忙对他挥挥手,示意他快滚。

教师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婉儿也收拾完了手里的课本。我趴在窗台上,佯装看着飞还故里的鸟儿们。婉儿站了起来,教室更静了,静的我能清楚的听到彼此不安的心跳。我们一动不动的保持着这份不平的宁静。

“回家吃饭吧!”

婉儿虽然声音低低的,但每个字却像电流一样刺激我的身心。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了。

我闭上了眼,把泪关在心底。

家,我牵着婉儿的手,哼着我们的调调,蹦蹦跳跳的。阳光照暖回去的路,轻风推着我俩的背。转眼就到。那里有笑颜慈蔼的家人,那里有可口的饭菜,那里有让我酣甜的炕头儿。

婉儿拉了拉我的衣袖,打扰了我旧时的美好。我突然变的烦躁不安,手肘用力的向后,想要甩掉婉儿的手臂。嘴里近似咆哮的喊道:“别管我!”岂料这一手臂正结结实实的打在婉儿的身上,婉儿猝不及防坐在了地上。我心知大事不好,急忙转过身去想要扶起婉儿。为时已晚,婉儿扑簌簌的泪如雨下,霎那间已成泪人。我又惊又气,原地直打转,不知如何是好。

看了看地上的婉儿,手足无措,懊恼至极。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脚踢开了挡在身前的课桌。失魂落魄的冲了出去。

我没命似的跑着,低着头,是什么迷失了我的双眼,踉踉跄跄的。自然而然的就奔向了那条去水库的小路,眼前是婉儿的泪眼,耳边是婉儿的哭泣,心里是。。。我握紧拳头像自己的胸口猛砸下去,疯狂的发泄并没有丝毫的效果。我依然的跑着,眼前是一汪秋水。我闭着眼睛,纵身一跳。

我喜欢水花,最纯粹的模样,我就是我,这透明的花火。

这是一个寂静的世界,静的甚至让我忽略了自己的心跳。水包围着我,我舒展在其中,摊开双手。荡漾着。没有波澜,没有涟漪,没有嘈杂,没有纷扰,没有了婉儿的眼泪,没有了刚才的悲恸。我没有睁眼,以为自己会沉入水底,我不挣扎了。却感觉自己在慢慢的升起,呛了一口水,扑腾了几下,又呛了一口,我慌乱了,害怕了,我感到远处的莲藤正向我逼近,它们有可怕的触角,正以惊人的速度的向我抓来,它们要把我拉向水底,埋进淤泥,吸食掉我的一切,饮血啖肉,挫骨扬灰。我要成为它们的养料。以补偿我对莲花的亵渎。

弥留之际身体本命的促使我全力的向上,一下就钻出了水面。剧烈的咳嗽了几下,看了看这重生的世界。慌忙的游向岸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了岸,整个人就虚脱在青石板上。

许久,我睁开眼,仰望着。蓝蓝的天,自由自在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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