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烈日夺走了我身上的水分,秋风拉扯着我的衣服。我不挺的冒着虚汗,在飒飒秋风中瑟瑟发抖。我站起身来,在风中摇摆不定,家?
“不!”
迷迷糊糊中我看清了通向姥姥家的路。
我像个醉汉一样,踉踉跄跄的走着。空空的肚子为难了重重的脚步,我赌这一口气,低着头愤愤的走着,独行才知道这条路是那么的长。不知道余路还要走多久,自己能不能坚持到姥姥家。我幻想着疼我的姥姥,爱我的舅舅和姨。他们为我准备着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吃饱了我还要在姥姥的炕上好好的睡上一大觉。
醒了我要去看看海,我喜欢姥姥家的那片海。仿佛永远都吹着儿时的风,总是静静的听我慢慢倾诉,低低的与我细细交流,轻轻抚平我留在沙滩上的深深浅浅的脚印。多希望它也能静静的陪我走过这咸咸涩涩的青春。
快了,快了,姥姥家就在坡下。仿佛姥姥就在眼前,她总是会在大门口等着我,矮矮的个子,暖暖的笑。敦实的臂膀一把就把我抱在了怀里。我闭上了眼,任由身体倾向她的臂弯。
“醒了,洪云醒了!”我听到小舅焦急且兴奋的声音。仿佛是长出了一口气。
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眼前是亲人们焦急万分的脸,他们有些模糊不定,我能感觉到他们轻轻抚慰我的手,和轻声询问我的声音。我神情恍惚,又闭上了眼,再睁开双眼努力的搜寻着,当我看清楚姥姥的脸时,“哇”的一声就哭了,哭的像一个不让吃奶的孩子,稀里哗啦。
不久,我在姥姥的安抚下由痛哭转为了抽泣,欷歔不已。姥姥没有问我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也有眼色制止了其他亲人的询问。姥姥一手摸着我的额头,一手捧着我的脸。我下意识的又闭上了眼。
“快去给洪云弄吃的。”耳边传来姥爷威严的声音。瞬间屋里就静了下来。
话音未落,小姨已经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端到了我的面前。小姨有一双大大的,似乎永远快乐的眼睛,此时它们正盯着我,我也能从那两汪清泉中看到自己。笑口常开是小姨的标志,我看着着标志也笑了起来。舅舅拿来了小桌子放在我的身前,我在姥姥的搀扶下直起了身子。臊的没有看大家,直奔主题,埋头把一碗面吃了个精光。
“吃完了,坐一会。”姥爷对我又向是对大家命令道。
“过会吃药。”说着姥爷自个就走了出去。
约莫姥爷走出了大门,大伙又一股脑的来到我面前,几乎挨个摸了摸我的额头,看了看我的样子,亲昵一番。嘴里念叨着“好了,可算好了。”
已过门的大舅妈,打了一盆热水,拿着毛巾,亲手给我擦的脸和手。有十多年没体会这样的待遇了,我闭着眼睛,昂着头,任舅妈擦拭了,还是那么的舒服,仿佛童年一下就回来了。情不自禁,我央求着自己来,然后偷偷的把几滴热泪留在了脸盆里。
“爸回来了。”小姨通风报信道。
我望着房门后,向进来的是个年过中旬的老人,肩上背着个绿箱子,鲜红的红十字标志向我表明了他的来意。让我浑身上下不自觉的一紧。我不害怕生病,但恐惧打针吃药。我不明白治病为什么要用这种伤害我的方法,我也不知道这些疼痛和苦涩对我究竟能起什么样的作用。
姥爷随后就进了屋,客气的向村医叮嘱着什么。让后看着我,我的眼神始终注视着他们,直到看到姥爷坚定不移的眼神,我才死心了,不必耍赖了,由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