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就像一个臭脾气的女人,刚刚停了一会细雨又开始下。雨水慢慢下落,打湿了树叶,也打湿了行人的衣装。两个人向南跑,远离海岸,远离潮湿的空气,也远离阿斯人的刀剑。马儿迈着轻快的步子,在小路上快速前行着。没过多久,两人就跑到一片丛林。哈伦趴在马背上剧烈的喘息着,他的腿在城墙上被碎石块击中。快速的飞行的石块仅仅一瞬间就将他的腿打的血肉模糊,红色的鲜血不受控制的从伤口中流出来,如果你在他的伤口边仔细看你还能看到一丝白色,那是他的小腿骨。
失血与剧烈的疼痛使他丧失了知觉,至今仍然能够骑在马上全凭意志的支持。两个人在城墙被攻破时,跑到马厩里拿了两匹马,在战斗已经毫无悬念的时候逃离了战场。与他一同逃离的还有五人,有三个原来是马厩的马童,还有两个是原来在哨塔就与阿斯人交战的弓兵。几人分散逃离,跑的快的恐怕已经出了士兵,哈伦受了伤骑马的速度显然更慢些,现在只剩下他和哈伦了。
虽然如此哈伦和查理斯都不敢停歇,哈伦每次回头都能看见阿斯人闪亮的刀刃。阿斯人进攻时特有的嚎叫声一直在他的耳边萦绕。人终究是跑不过马的,可是阿斯人并非没有骑兵,长期在极北之地生存的他们没有平原和温暖的气候。那里只能出产少量的驮马,战马几乎没有。可是恶劣的天气并不能阻止阿斯人走上陆地的决心,在连续被泊松王国的骑兵击败之后。阿斯人酋长们开始动起了骑兵的脑筋,先是从大陆购买优良的马种,可是对于极北之地的贸易禁运让阿斯人酋长大批购买马种成为了一个不可实现的梦。
虽然可以从走私商那里购买,和一些靠近王国北方的贵族手中掠夺少量的马匹。但是大量购买马匹组建一支强有力的的骑兵依然是梦想,恶劣的环境使他们不得不把目光又一次投回了极北之地,在一望无际的雪原和原始又凶险的丛林中他们找到了新的答案。雪原狼,这一与王国历史相当甚至更加长久的生物。沃尔夫将他们当作自己的神明和象征,但是他们从没有将他们驯服的打算。
而在这些来自极北之地的野人眼中,高贵的雪原狼就是一只能征善战的坐骑。狼的利爪能将重装的骑士撕烂,狼的尖牙一亮纵使是最勇敢的战马也为之却步。在夜晚的林地中这些高贵的动物健步如飞,是夜袭的不二人选。可是真正能够得到雪原狼认同的人却少之又少,有很多人都想跑到雪原狼的洞穴捕捉一只雪原狼做为坐骑,而他们不是命丧狼口,就是在经历一番苦战之后只得到一只雪原狼的尸体。可是事情往往有另外,部落中的祭祀们慢慢找到了控制雪原狼的方法,依靠某些药物,还有些神秘莫测的巫术,他们将小狼捉来。令他的骑手从下与他培养感情,并用药物和巫术在两人建立强大而不可割舍的羁绊,做后北方人的噩梦狼骑士诞生了。
哈伦的耳边一直萦绕着这些恐怖动物的咆哮,狼骑士是他最不想见到的地方。果然一条在丛林中穿越的白影暴露了出来,它们才是森林和雪原的真正主人。该死!在马上就要被疼痛折磨的晕死哈伦突然骂了一句。一只白影突然窜出,狼爪穿透了马的腹部。狼的利齿则死死的咬住了马的咽喉。马儿惊恐的撩起前蹄,可是狼的利齿又紧了些,血管和气管都被尖锐的獠牙洞穿。咚!战马倒在地上,无力的喘息着,没过多久马就失去了气息。
哈伦被远远的抛了出去,在地上连续滚了几个圈之后他终于停了下来。雪原狼则专心的噬咬着马的尸体,牙齿切割马肉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着。哈伦想要站起来,可是腿上刚刚想用力,剧痛就像电击一样传遍整个身体。他艰难的拔出长剑,他用剑拄着地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黑色的剑刃在无光的夜空中难以分辨。这是每一个沃尔夫的象征,沃尔夫剑,也有人管这种剑叫做阿提斯剑的。世间的人认为只有一生专注于铸剑的阿提斯家族才能铸出这种优秀的长剑。
敌人就在不到五步远的地方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哈伦的视野有些不好,眼睛被泥水挡住了,连续擦了好几次才擦干净。
黑鬼,你准备好赴死了吗?骑在狼上的骑士骄傲的说。他轻轻拍了拍狼的脑袋,温柔的就像对待他的情人,狼也终于停止了进食。狼的脸颊和皮毛已经被马的鲜血染的血红,它认真的看着眼前受伤不轻的哈伦。
死神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死神。如果你硬要我去赴他的宴,我只能用我的剑回答了。哈伦的眼睛死盯着狼,一股杀气慢慢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我叫乌戈,你活着听到的最后一个名字。牢记他吧!如果死神问你是谁送你来的,就报我的名字!乌戈的双腿一夹,战狼便扑了上来。雪亮的牙齿与白色的爪子一同亮出,乌戈的长剑也一同闪着仿佛要杀人的亮光。哈伦在地上向右边翻滚艰难的躲过狼的撕咬。可是乌戈的长剑还是迎了上来,两把长剑搅动在了一起。狼的爪子还想趁空档袭击哈伦,远处的弩箭便拖着一天白色的尾巴射到了狼的身上。
嗷呜!一声哀嚎,阿莫尔被直接拍飞了出去。在他黑色的皮甲还留下了三道触目惊心的抓痕,远处的弩箭没有停,仅仅是呼吸之间又一根箭出了弦。这一回乌戈早有准备,举着一个不大的圆盾将箭矢挡了下来。不用乌戈命令,战狼立刻会意,咆哮着向刚刚朝自己射箭的人扑过去。
躲在林子中的查理斯没有继续射击,从腰间抽出一把单手剑迎了上去。与此同时,战狼跃起,带着几乎与他同样重量的乌戈。刀刃利爪尖牙一同向,查理斯扑了过来。
查理斯双腿紧夹马肚,用靴子上的马刺狠狠的刺了马的腹部。两只蹄子仿佛生了风一眨眼就已经跑了出去,战狼的利爪也仅仅是抓到了马的屁股留下了几道深深的血印而已。查理斯的马受了惊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他不断牵扯着缰绳,可是马还是像无头苍蝇一样跑着一直到消失在哈伦的视野里.......
又只剩下我们了,哈伦艰难的站了起来。他直视着乌戈,口中时不时涌出红色的鲜血,胸口的爪击让他受了重伤,腿上的伤口让他无法站立,只能勉强依着墙。不过他的手中多了根削尖的木棍,木棍不长只有一米左右。你现在还认为你能杀了我吗?哈伦用那根木棍狞笑着指着乌戈。仿佛现在乌戈才是那个身处险境的人。
当然,你会死!死在我乌戈的剑下。啊!!!!乌戈疯狂的嚎叫起来,这种声音震耳欲聋极像熊的咆哮。同时骑着战狼,长剑直刺哈伦的胸口。为了防止他躲闪,乌戈特意将剑往外了移动了几分。刀锋快如闪电,仅仅一瞬间就要击中哈伦。哈伦暴起,沃尔夫剑与乌戈的手中的长剑相交,啪的一声脆响,乌戈手中的长剑断裂。哈伦借势横刀一劈,乌戈的手臂整个都被砍了下来。
啊!!!嚎叫声又在耳边喊起,这回更多的是断臂的痛苦。他的座下战狼也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不由得一抖乌戈从坐骑上摔了下来,哈伦拄着那根削尖的木棍一步一步,一瘸一拐的向乌戈走了过去,而那匹战狼则虎视眈眈的看着哈伦,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这是森林里又飞出了弩箭,弩箭稳稳的射在了狼的身上。嗷!伴随着痛苦的长嚎叫,狼又一次向着哈伦扑了过来,不过这回只有他一匹狼了。哈伦端着木棍,就像士兵端着长矛,啪的一声木棍断裂,木棍的前段已经深深的扎入了狼的身体里。可是重伤并不能杀死它,狼的利齿仍然在撕咬着哈伦,哈伦用手臂挡住狼的利齿,可是狼的尖牙一用力几乎就将他的手臂咬的粉碎。狼不断摇摆着头将哈伦的一个手臂直接撕扯了下来剧痛几乎将哈伦疼死,而就在他和狼搏斗的同时,树林里的弩箭不断地飞出,直到射出第五根箭矢时,凶狠的战狼才在嚎叫中倒地不起。
乌戈这时慢慢的爬起来,他抓着断剑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坐骑。还有躺在地上只有半口气的哈伦,乌戈拿着断剑指着哈伦的脖子。我叫乌戈!是你听到的最后的....最后的.......名字。断臂的痛苦也让他有些咬字不清。
眼前的哈伦则是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脸和五官,只能看到红色的血肉,和时不时外翻着白骨。你.....还....没放弃吗?倒在地上就要死的哈伦看着乌戈的眼睛。
对,没错!乌戈的断剑刺入了哈伦的身体,痛苦让哈伦的嘴里吐出血水。红色的血液顺着乌戈的脸颊流在地上,渐渐形成一个血泊。
与此同时森林中的男人念完了他的悼词,我的箭下没有冤魂,杀手叹息着扣动了弩箭的扳机。白羽箭又一次出弦,这一回箭瞄准的地方是乌戈的脖子。
随后查理斯从林子里慢慢的走了出来,他用剑割掉了乌戈的脑袋。
看着乌戈的脑袋,哈伦笑了。
乌戈死了,他死了,到他死,他都没有杀死哈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