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厝见到瑞祥和胡媚娘,胡安站在那牌坊之下,抬头仰望高耸的牌坊,她也走了过去,看到牌坊所写:仙魔大战妄屠灵,若往天宗穿苦海,途径八百里荒漠,望穿秋水也无情。惊道:“此漠如此惊险,八哥时如何穿过的?”
胡媚娘看着这茫茫荒漠,犹如死神招手,炽热的火浪漂浮在荒漠的上空,狂风席卷着地上的沙尘,漫天被这沙尘遮掩,不远处便可以见到白骨皑皑,又仔细看看牌坊之字。
瑞祥看到她这般表情,心下产出疑虑,正当要询问胡媚娘时,胡媚娘长舒一口气:“听我师傅图孤所言,自仙魔大战后,天宗门元气大伤,日渐凋零,每隔百年便会寻找仙风道骨之人进入门中,加以调练,以补充门中元气,凡是被选中之人,皆由门中长老遁隐带行至天宗门,若是有不济者欲往天宗门,需穿蛮荒之地,经过一番艰难,才可登的了甘山,之前以为师傅所说只是戏语,如今看来却有此时,只是怪异,这题字看似像师傅笔记,却没有潘云印记。”
胡安道:“二妹有何不妥。”
胡媚娘目不转睛的看着瑞祥,好像心中有话却欲言又止,片刻后道:“没什么不妥,还是赶路吧,我想退路已经让魔心门的断掉了。”
话音刚落,胡媚娘便走入了荒漠,胡安,安厝,瑞祥三人紧随其后,瑞祥脚一落地便感觉足下火热,往前行走,那皑皑白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尸气,风起沙杨,火烫的黄沙灼烧着他裸露的肌肤。
瑞祥见到荒漠之边,有个若影若现的山峰。这山峰高耸入云雾之间,顶天而立,此时他内心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去往甘山,为自己,为那千余亡魂:“媚娘,前面隐约可见的山峰是甘山吗?”
胡媚娘迎着热浪望去,那山峰不断的扭曲变形:“八百里荒漠,观其定是,只是这高温干燥,我和二哥还好,有些修为,可以少饮些水,不知你们能否坚持。”
瑞祥的脸被热浪烤的已经看不出表情,只是一片黝黑,他转头望着安厝,也不言语,就这样默默的注视,安厝看到这种眼神,似乎对她说,不行你就呆在丛林里,前方危险重重。道:“我可以坚持,哪怕到死的那一刻。”
瑞祥听到此话转身朝东走去,四人顶着风沙前行,举步为艰,只听耳边呼呼风声,那黄沙吹进鼻孔,灌进嘴中,四人扯下身上少许衣布,遮住口鼻耳,好像此去甘山势在必得,瑞祥眼中流露出的坚毅之情连胡安都为之钦佩。
云雾之下,甘山之中,楼台阙宇,依山而建,层次分明,山中石头开花,野马张角,烟霞散彩,日月挥光,奇峰异景,气势非凡,为何称奇峰异景,皆因山峰之顶如刀削一般平整,远看就像五指拖珠,中间则是正峰,高崖之上,双凤栖息,峭壁之前,麒麟独舞,无数青松山中长,穿云银杏顶天立,山中流水挂前川,好似银河下九天,云间时见青龙跃,林中偶有异兽窜,好一个世外桃源,气势非凡。
正峰之上,有一大殿,看那门匾,书曰:长生宝殿
看这长生宝殿,大理石铺的地,汉白玉建的墙,翡翠做的瓦,千年紫檀做的梁木,殿中站着二人,二人围在大殿中央,大殿中央摆放着一面镜子,镜子里面有几个人在荒漠中迎风而行,细细看来,原来是瑞祥,胡媚娘,胡安,安厝四人。
其中一人身穿白衣,衣和发随风飘逸,乌发不扎不束,微微飘拂,他的眼神透漏出琉璃之光,他的肌肤好似有光泽流动,芊芊细腰随着在微风中摆荡的白衣若影若现,他看到四人不畏艰险,迎难而上道:“我见过来甘山的有些半途返回,有些变成那皑皑白骨,只有少数进了我们天宗门,近千年了,除了玄武,这还是我第二次在乾坤镜里见到如此坚毅的眼神,乾开掌门师兄,如果他们来到甘山,还收入我门吗?”
且看他身旁之人,长眉若柳,身如玉树,衣着乃是冰蓝绸缎,脚踏锦布履,银发被一碧玉簪束起,瞳仁灵动,看着荒漠中四人道:“石凤师妹,不是说了永远不要在提那逆徒玄武,收与不收,全凭他等造化,能不能过的了这荒漠。”
荒漠之中,四人仍旧漫步在这浩瀚的黄沙之中,炽热的空气炙烤着他们的毅力,回身看看那星点点的翠绿,让人忘却了那林中的猛虎,尽是清凉和湿润,胡安和胡媚娘在前引路,瑞祥和安厝在后跟随,二人抿嘴,虽有衣布遮嘴,但满嘴仍旧挂满了黄沙,嘴唇出现了一道道裂纹,身体时感疲软,看着安厝放缓了脚步,眼神迷离,摇摇欲坠,瑞祥上前一把扶住她。
突然来的搀扶之力,让安厝感觉自己更加疲软道:“瑞祥,我不行了,你走吧。”
瑞祥看着她,解下自己的水袋:“休息会,喝口水在走,不可以停,停留就跟路上的白骨一样,将会永久的沉睡在这里。”
安厝四肢发软,几乎已经虚脱,看着渐渐西落得红日,投印在漫天的黄沙之上,有种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的韵意,胡媚娘听到瑞祥止步不进,转身过来,道:“天色不早了,走了一百多余里地,已到了人之极限,再走下去也无益处不如稍做休息,养精蓄锐,再行前行,茫茫大漠,水迹难寻,要节约而饮。”
安厝听到后,看看已被自己喝了一半的水袋,把水袋递给了瑞祥:“对了,我这还有些野果,可以充饥。”
安厝从怀中拿出野果,鲜红的野果早已变得干煸暗红,失去了大部分水分,她看到野果变成这般模样,不禁满脸愁容,瑞祥笑了笑道:“在这里有野果吃,胜过人间美味。”
瑞祥从安厝手中接过野果,依次递给胡安和媚娘,四人坐在滚烫的沙地上吃起野果来,那滋味,就像晒干的馍饼在没水的情况下餐食,刮擦这喉咙,简直难以下咽,但为了维持体力,又不得不把它吃下去。
随着夕阳的西下,这荒漠中的气温比先前要清凉许多,瑞祥和安厝随之进入了梦想,胡安看着胡媚娘道:“以这样的速度,穿过这片荒漠需要六七日,你我尚难行,再加上他二人….,不如你原路返回,我送他们,万一有个闪失,族内也有消息。”
胡媚娘道:“三哥,我不会走的,直到我亲眼看到瑞祥到了甘山。”
正说间,沙地传来莫名的涌动,只见那沙丘出现三道沙浪,好像有东西在沙间游走,如鱼入水,如龙入海,灵活自如,胡安和胡媚娘死死盯着这三股沙浪:“三哥,这是什么东西。”
胡安道:“我怎么知道,世间猛兽为至阴邪灵所化,皆昼伏夜出,想必是猛兽。”
这三股沙浪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快速滑行,与黄沙磨擦,沙沙作响,在这寂静的荒漠中显得格外的响亮,瑞祥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大哥,什么声音,如此古怪。”
胡安见瑞祥紧盯着自己,好像答案就在自己脸上,道:“义弟,我也不知,此沙浪突然而至,依我经验,多半是这荒漠中的猛兽,须小心提防,”
正说间,那沙下之物好像听懂了他们的言语,没有再直冲三人,开始盘旋环绕三人只间,三人眼神只顾盯着沙下之物的活动迹象,却忘记了还有一人正在熟睡当中,那人便是早已熟睡的安厝。
只看这沙下之物游弋一番后,分为三路,两路围住胡安与胡媚娘,一路直冲安厝,胡媚娘见状道:“好诡异的套路,这东西可以感觉道我们的强弱,具有一定的智慧,想把我们逐个击破。”
瑞祥一见那沙下之物涌向安厝,心中甚是烦恼:“此物藏头埋尾,不知何物,行动敏捷更是无从下手,只有待到它浮出沙面时,才能知晓它的本来面目。”
瑞祥盯着那股沙流的动向,早已凝结体内真元之气,虽然现在伤势尚未痊愈,如今这个状况不容他多虑,因为此时离安厝最近的就是他。
只见那沙流之下露出一节如船帆之物,紧接着那物的头部露了出来,尖锐的头型上长着赤红的双眼,赤红的双眼下,是一张血盆大口,大口之上长满了锋利的牙齿,这物突然跃上空中,刹时间才看清出它的全貌,体长九尺有余,一身圆滑的外皮,形容泥鳅,色如黄沙,在月光的照耀下产生如流水般的光波,它的尾鳍来回摆动,已经死死的盯住了安厝。
就在这物袭击的一瞬间,万般危机之下,瑞祥调练神识到达了极限,只见双脚蹬地,跃身而起,集聚体内真元内气,传入右拳之中,一记重拳划破夜空,推拽着他的身躯飞向那物头部,一声蒙雷般的击打声过后,只听一声响亮的骨裂之声,那物被击打到一丈开外,这场面看的胡媚娘和胡安膛目结舌。
只见瑞祥踉跄落地,口吐鲜血,望着那物,那物已经挺躺在那一动不动,朝头看去,原是头骨已被击碎,鲜血涌出。
顿时,一股血腥之味迎面扑来,只听沙沙之音又起,原是剩下两只沙下之物,涌上那物,开始撕咬吞食着同类死尸,鲜血溅满了四周,忽见不远处,翻起一波波沙浪,胡安急道:“我去背瑞祥,你去牵安厝,即刻离开此地。”
原来安厝被那一声蒙雷之音吵醒,看到眼前景象,正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胡媚娘牵着安厝绕过那群沙浪,继续向东奔走,胡安背着瑞祥跟在胡媚娘身后。
只听身后咆哮之声不断,翻沙成浪,如地下涌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原是那股血腥之味引来了四周的沙下之物,在那互相撕咬着,恐争抢不到来自同类的美味,看那血腥的场面,任何人都不愿意经历第二回。
胡安喘口气道:“真是不轻,加上方天戟,这才跑多远已经筋疲力尽了,也不知道你怎么经受的住,天天以它相伴,这里还算安全,你还好吗?”
瑞祥咳了两声道:“大哥,把我放下来吧。我还好,也许是我体内那股霸道之力,这力来源于会元洞,我想是蚩尤前辈心法所得,他曾是战神。”
胡媚娘放下安厝,死死的盯住瑞祥,眼角挂着莹珠,这眼神恨不得把瑞祥生吞活剥了,道:“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你大可拉开安厝,让我和哥哥对付那物,自己还没筑好丹基,就强行运丹,使用真元之气,你知不知道,轻者,筋脉混乱,气血倒流,重者当场爆体毙命。”
安厝听到这话,再回想刚才那一幕,看着嘴角仍有一丝血迹的瑞祥,道:“你怎么这么傻,让我被那物吃了就吃了,反正之前就欠你一条命。”
瑞祥右手护住心脉。双目注视安厝道:“从今以后我再不会丢下任何人,哪怕面对的是巨人般的存在。”
胡媚娘摇头道:“那也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如今你还是赶紧调养内息,否则会心脉闭塞,再开天根恐怕是难上加难,让三哥好好替你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