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这一声来得实在突然,把上官馥雪和南宫烈焰俩人都惊了一下,不由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上官馥雪眉头一皱,“哎呀,这谁的血啊?这么多。”
南宫烈焰一看,知道明显是孟氏想歪了,如果是那方面的出血,这也未免太多了点,更何况这还是喷溅状的。
他想着,便走上去,拉着那被子对孟氏正经道:“这血不是你家小姐的,是我的。”
上官馥雪也看出了问题的所在,拉住孟氏笑道:“三姨娘,你想歪了,你好好看这血。”
孟氏脸色缓了缓,见上官馥雪和南宫烈焰都说得认真,这才肯仔细去看。
她看了看,皱眉一想,慢慢也觉得不像,却仍是不放心,微抬了头,“小姐,咱们将军府最看重颜面。小姐能跟世子殿下在一起,虽是好事,但也千万要守礼才是。若然做了什么逾矩的事,老爷那头还好说,老夫人那里可就未必了。”
又道:“老夫人以前是书香大户,最看重这女儿家的贞洁。原本若是自己喜欢的人,只要男方肯负责的话,失节就算不得大事,但到了老夫人那里可只认死理。她觉得,女儿家守节最重要,就算到了情难自控的时候,也要以死相抗,才是女儿家当有的矜持。”
上官馥雪闻言,忍不住瞪了南宫烈焰一眼,道:“三姨娘放心,我对这‘流氓’实在没什么兴趣,他不招惹我倒好,若敢招惹我,我这双有力的腿,就先招呼他。保准他不敢动什么歪念!”说完,又狠狠剜了南宫烈焰一眼。
原以为南宫烈焰此时会回一句:你以为就凭你那细胳膊细腿碍得了我?!
南宫烈焰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对孟氏道:“你说的都是实话,未免生什么事端,你趁着没人的时候,赶紧将这床被子烧了。别留了什么把柄,让凉氏母女那边乘隙滋事。”
见孟氏仍有担心,忙又无奈道:“你放心,我尊重三小姐,不会恣意妄为的。”
孟氏仍有些担心,因着南宫烈焰的身份,也不敢再表露,只得道:“世子殿下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一垂眼,又看到那床被上的一团血渍,孟氏忧心道:“世子殿下,这被子上这么大一团血迹,是不是你受了什么内伤?”
上官馥雪这才想起他刚才的情形比起上次在陷阱里的伤还要严重些,想要问候两句,又想起他刚才的推拒,便施施然道:“三姨娘,你甭管他了。我这大夫要把他的脉,他都不让,还管他干什么?反正一时三刻也死不了。有那闲情管他,倒不如想想凉氏搞这么一出,还有没有什么后招?”又道:“她不可能叫人来把我吃干抹净了,也不趁机闹闹就走人?”
南宫烈焰却在一旁淡然道:“闹,她是闹不了了。”
他别味一笑,“昨天夜里剪影来找我的时候,我让她想个法子,反将一军。虽然还不知道她怎么做的,但这丫头做事从不失手,我很放心。”
他说着,又冲上官馥雪挑挑眉,“今天要么风平浪静,要么天翻地覆,但都跟你扯不上关系。”
上官馥雪见他说得成竹在胸,心里放心了几分,却也道:“谁知道闹来闹去,会不会最后还是闹到我的头上。”
南宫烈焰谐谑一笑,语带双关道:“事情就是闹到你头上,也变了味儿了。这天儿热,你正好散散火。”
上官馥雪“哧”一声笑了,掩嘴别扭道:“你丫怎么还不走?”
南宫烈焰顿觉扫兴,收了笑容,撇嘴白了她一眼,“这就走。”
上官馥雪悠悠道:“这时候前后门都有人了,赶紧跳窗户吧!反正又不是第一回了。”
南宫烈焰冲她龇牙瞪眼,好一阵,才怏怏跳了窗户。
却说上官妙玉那头,折腾了一夜,俩人都累了,不觉拥着睡了。
早上凉世勋醒来,顿觉神清气爽。抬眼见了帐顶,惊觉这分明是女孩家的闺房,这才想起凉念青的交代,让他千万要在将军府外行事,好让上官馥雪落个勾引的口实。眼下竟是在闺房,若是让人发现,便要让人反咬一口,说自己使了什么卑鄙手段,强占了她的身子。
此时一想,竟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进的上官馥雪的房间。
他揉了揉微微作疼的太阳穴,在脑海里将进入雪苑后发生的事都想一遍。
他记得,当时偷偷摸到上官馥雪房外的窗户根下面,虽然没见到人,但也听到了她勾魂摄魄的轻吟。然后,他耐着性子准备等待时机再行事,却没想到那屋里女子发出的声音撩得自己也火热难耐,便自己动手解决了起来。
然后……
记忆,便在这里断了。
潜意识里,他是记得自己到了上官馥雪的房间,而且成功占了她的身子。他甚至还记得她那青涩却又媚态横生的滋味,拥有她,神魂皆是享受。
一切都好像很真实。
但,仔细一想,竟然也没个清晰的记忆。
难不成是梦?
他慌得忙去看身侧躺着的人。
那身畔的女子,背对着他,秀发凌乱不堪,肩头、脖颈上更有很多斑斑红痕。明显可见,历经了一场怎样激烈动人的情事。
这么说,他真的强占了上官馥雪的身子?!
他身子一激灵,此时走人最好!
忙翻身下床,动作虽然有些狼狈,他也不顾了,忙里忙慌穿了衣服和鞋子。正要往门口走,忙又倒回来翻窗跳了出去。
他三步一回头,心里慌得厉害,生怕哪个眼尖的看到自己了。
南宫烈焰正好从上官馥雪的房里出来,见旁边有人影过来,忙闪身藏到了树丛后面。
凉世勋?他跑这里来干什么?
南宫烈焰见他慌慌张张,显然一副干了坏事就忙着开溜的样子,眉头一皱又是一挑,难不成……
不由坏坏一笑,果然是极好的事!
再说上官妙玉那边,夜里一番激烈动作,到了近鸡鸣的时辰才睡去,早已是累得连半点气力也没有,自然是睡得死死的。
丫鬟梨丫已经来了快两个月,她一向灵性,没多久就习惯了每天早上不待主子起来,便先进来备好一切,待主子起身的时候,便可方便服侍。
她轻手轻脚进来,脚下不意踩着一样东西,垂眼来看,竟是一件碧水丝绣的兜衣,扯得破烂不堪。她眉头一皱,先是以为主子不喜欢这件兜衣,便随手撕了,乱扔在地上。可再一看旁边,竟还有一件寝衣撂在那里,接着是一条亵裤,全都是破破烂烂。
她心头没来由一慌,起身将房内扫视了一圈,那地上竟有好多衣服的碎片,狼藉的样子,竟和撞见兄嫂在房中嬿好后的情形有些相似。
虽然她来的时间不长,但这位主子还未婚配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
她忙往床边走了两步,隐约看见床上的褥子竟然也皱了一片,上官妙玉的样子也是凄凄惨惨,显是被人揉弄过的。
她心下一慌,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她不敢妄下判断,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忙将手里的东西一放,都往上官妙师所在的院子跑去。
她冲进去,上官妙师的丫鬟银杏没能拦住她,慌得追进来,却见她一下子跪到了上官妙师的床前,哭道:“六小姐,快去看看五小姐吧!”
上官妙师惺惺松松听见哭声,睁了睁眼,“怎么了?大早上就来我院里哭?出什么事了?”
梨丫抹了一把眼泪,“我刚才进小姐的房间,发现里面乱得不成样子,五小姐像是被人欺负了,您快去看看吧!”又道:“奴婢一时情急,也不敢随便声张,只好来找六小姐做主!”
上官妙师见她说的不像有假,惊了一惊,早没了睡意,忙掀被起身道:“银杏,快帮我把衣服穿上!”
银杏上来帮她把衣服穿好,主仆三人忙到了上官妙玉的院子。
上官妙师进来见了一地的凌乱,便慌得冲到床边,摇了摇上官妙玉的身子,“五姐!五姐!”
上官妙玉腻着“嗯”了一声,却没有动,声音懒洋洋之中,却又莫名荡开了一点媚情。
上官妙师听得心头一颤,发慌起来,一把抓了上官妙玉的肩膀就将她扯了上来,用力摇着她,“五姐,你醒醒!你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上官妙玉疲累地掀了掀眼皮,冲她傻傻一笑,“我能出什么事?我好着呢。”
上官妙师见她这样,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你清醒清醒,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这也叫好?”她这一声,心底露了怯,一下子酸沉下去,哭了出来,却忙又掩住了。
上官妙玉被她扇了一耳光,清醒了许多,怔了怔,便哭了起来:“二表哥、二表哥……他、他……”
上官妙师眼泪一停,“怎么是凉二表哥?”
上官妙玉越哭越伤心,“我不知道啊。他突然闯进来,我拦不住他。我劲儿也没他大,我挣不开他。就、就……就被轻薄了!”
上官妙师扫视了一圈,问:“那他现在人呢?”
上官妙玉眼泪一收,也傻愣愣地看了一圈,“哇”一声又哭起来:
“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