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张鹤鸣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恐之色,似乎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极奇可怖。
东子看到父亲神情心中觉得奇怪;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让一个丈夫抛下自己的妻子,让一个父亲舍得抛弃自己的儿子?
张鹤鸣叹了口气,接着说到:“那天晚上,我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没有修习那异术。在半夜起床方便走过客厅的时候,忽然听到屋外好象有人说话,听声音似乎是俩人在争论着什么。当时我以为闹贼了,就趴在门缝去偷看,只看见月色下站着一高一矮两个黑影,正站在庭院当中口气轻声的说着话,见状我正准备踢门出去抓贼,这时耳中却忽然听到一件异常恐怖的事。”
只听到那个头稍矮一点的人说道:“这姓张的修炼我们给他的这法也有些时候了,现在家中已显鸡犬不留之相。你我只要再多待些时日,定能等得他家中至亲一个个横死,到时你我就能借这张家新亡之躯,进得了那龙虎山了。”
这时其中那瘦高之人说道:“依我说,只要我们略施些手段,也不须要等这些时日。”
矮个说道:“此举万不可为,你我已是逆天而修,加之大劫不久将至,切不可再造杀孽。只需耐心多等些时日,到时借得张姓身躯血脉,进了那龙虎山,就算天大的劫数都不足惧了!”
只听得高个吃吃笑道:“你这掩耳盗铃之法,又如亲自下手有何区别?
说到这里张鹤鸣停了下来,又是一阵咳嗽!
东子突然听到如此诡异之言,心中暗自揣摸不定,但见父亲表情又不似作伪,同时想到在医院掳走李英俊的那个怪异之人,心想;世上本就太多异事无法解释,可能我是那种“运气”特别好的人,都给碰到了吧,想到这里东子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张鹤鸣休息了一阵又接着道:“当时我在门后越听越惊,只听他们说来说去,似乎就是一定要借这张家血脉之躯才能进得了某处,但是更加让我害怕的还是自己所修习的这邪法,听他们所言,如果再修习下去,到时候,这身边至亲之人定会一个个遭遇到不测。当时心中慌乱,不知不觉中发出了声响,心中马上知道不妙。等我再去看那门外的时候,两个黑影已经不见了去向!忽然,我感觉得脖子一凉,就象是有人站在背后对准我脖子吹气一般,我一惊之下猛然回头一看——门外那两个黑影,何时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自己身后,吓得我三魂七魄当场吓得只剩下体中一口气息,那两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正用双眼冷冷盯着我!”
借着那卧室中泄漏的一丝灯光,只见其中那高个,一张脸惨白,双眼闪着绿莹莹的光芒对我说道:“既然你都听到了,那也只能怪你命该如此。”
矮个也长相怪异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大老鼠般,此刻也在叹气摇头的说道:“姓张的,非是我们要害你!这只能怪你自己运气太差了,你今天肯定是忘了修习那法儿了,如果今天你修习了我们那法儿,此刻正在呼呼大睡,兴许还能多活些时日。”说完那矮个伸出一双干瘦的手抓住我,张开嘴,露出满嘴獠牙便往我脖子咬来。
而当时我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中了什么邪法,一动都不能动。所学异术也催发不得,想是被他们破了!眼睁睁看着他往我脖子咬来,心想就这么死了,不甘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耳中忽然听到一声清亮的佛颂:“阿弥陀佛!”
那两个怪物脸色突然一变,矮个松开我正欲逃亡,却好象被谁施了定身法一般,跨了几步站在那就不动了!我耳中只听得噗!噗!两响,跟着便是两物倒地的声音!紧接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传入鼻孔,我一闻到当场就呕吐了出来。
夜色下一个人影推门而入,借着灯光,我一看既然是个和尚。
那和尚看模样年纪也不是很大,身上披着一件破灰长衫,手中握着一串佛珠走了进来,弯腰便去地上拾取什么,摸了一阵可能没得手,转头对我说道:“有劳施主把灯打开,最近不知怎么了,这眼神儿不太好使,可能是练功时走岔了气了。”
其实当时借着卧室灯光,客厅还是能看得见一点,闻言我便打开灯,借着灯光一看,只见地上倒着两滩黑色的污水,散发出奇臭无比的气味。
和尚借着灯光从地上拣起两颗小小的金色圆珠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和尚看着地上的两滩污水,对我说道自己是个云游的苦行僧,前几天路过此地时,看到这住宅上方黑雾浓郁,心知必有妖物。已经在此地转悠好几天了,今天终于等得这两个妖物显出原形来,就一举渡了。所幸这两个妖物大劫将至,所修道行也随之锐减,才能让他如此轻易得手。
我当下便知眼前这和尚绝非凡人,于是出口求救。
那和尚上下打量我半天,知我被妖物异术所迷,已入魔不浅,引发了地煞。如若要解的话,必得先行远离亲人,再设法把这异术给破了。
“于是,无奈中,我便于当夜不辞而别!当时深恐与家人多呆一刻,家人就会多一份危险。”
说到这里张鹤鸣停了下来。用一双浑浊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东子,似乎要东子相信自己当年离家不辞而别的原因。
东子见父亲一口气说完这些,似乎也费了不少精力,正在那努力调整着呼吸。心中叹道:“不管此事是真是假,父亲眼下已经身患重症,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姑且信了,就当是做儿子最后的孝道吧。”
如此一想,似乎心中某处一松,解开了一结。随即想到父亲所说的张家往事,便开口问道:“不是说还有一件,关于我们张家的旧事吗?”
张鹤鸣听言,一双手在胸前唆唆作响的摸着,似乎想解开胸前衣襟钮扣,却因为刚才一口气把这陈年旧事说了出来,心情激动。双手发抖,始终不得要领。
东子见状,伸手帮忙解开了父亲胸前一颗纽扣。
只见一块碧绿翡翠,从纽扣开口处滑了出来,张鹤鸣摸索着解下颈中所系玉佩,递交给东子。
东子接过来握在手中,只觉手感润滑,一丝清凉直达脑海,精神随之一振。
看那玉配雕成一块半月形状的栖凤之态,色泽碧绿。玉中隐隐藏伏一道红色丝线,就象是凤凰体内血脉。雕刻得诩诩如生,似随时欲振翅高飞,正为上好翡翠所刻。
张鹤鸣说道:“这玉佩本来是一块整体,你手中这只是半块,称之为凤佩,另有一半凰佩与它成对相映,为双宿双栖之意。”
东子听到这么一说心中想到“这玉佩!该不会!是父母当年与谁家指腹为婚的!信物吧?
张鹤鸣接着说道:“这块玉佩自张家祖宗一代代传下来,到我手中时已经是第七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