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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情海生波

苏毓秀直直、呆呆、硬硬地向前走着,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心事,还是受了什么打击。突然,她一个踉跄,差点就撞上了怀抱一丛干草的“少爷小厮”,幸而少年身手敏捷,飞快地躲开。他险险地吐出一口长气,叫道:“好险!”要是撞上了二爷的宝贝妻子,可有他受的了。

闻声,苏毓秀转头看向他,美丽的眸子恍惚而飘渺,似有一种仿若绝望的悲哀,“没什么,给我牵匹马。”她清澈纯美的声音微微涩哑,悲伤充斥着她苍白萎靡的小脸。

看她那种虚弱恍惚的表情,小三又拿来狗胆自作主张,他小心翼翼地问:“二爷知道吗?”

“二爷?”苏毓秀的声音骤变,音调由低哑升为尖锐,“难道我做什么事还要经过他的允许?”她全身武装,仿佛一只龇牙咧嘴,寒毛竖起的白色波斯猫。

哎,踩到猫尾巴了。小三不禁缩了缩肩膀,骨溜溜的大眼一转,轻快地迎合:“二夫人,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天没马了……”

不是他不想掰下去,而苏毓秀那狐疑的目光表明她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只见她身子一侧,就要绕过他进马房。当然,小三也不是好应付的料,他灵活地向左跨一步,又拦住了苏毓秀。

“为什么不敢让我进去难道你刚才说的都是假的?”苏毓秀面色一凛,双目危险地眯起,射出慑人心神的光芒。

这威仪的神容和凌厉的目光竟吓得小三结结实实地一怔,而对苏毓秀来说,这短促的一怔便已够了。她抓着空挡,身形灵活地一闪,越过少年进了马房。

少年黑亮的眸子更呆,喃喃地念道:“她会轻功,原来堡里的传闻不全是假的。”

很快地,苏毓秀便从马房牵出一匹高骏的黑马,小三一看,可急了,他慌乱地叫道:“二夫人,你骑别的马,我可以不管,但这匹是新来的,还没驯化好,万一出事……”

他的话又没机会说完,苏毓秀脚踩马蹬,手扶马鞍,一跃上马,那动作干净利落,姿势好看至极。眼看她双脚一蹬便飞似的策马而去,小三不禁又呆呆念道:“原来,她真的会骑马,技术还不错。”他还以为她是说假的呢。想到这,他突然重重地捶一下自己的脑袋,笨蛋,都这时候了还瞎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向二爷报告去,不过,只要他一想到二爷听到后的反应,他就忍不住……哎,想重重地叹口气。虽然二爷的个性一向温和,很好相处的样子,但他知道这种人发起火来可是非常吓人的。他忍不住摸了摸脖子,他的脑袋应该会安全吧。

他想着又重重地敲一下自己的脑袋,不行,他不能再耽搁下去,得赶紧通知二爷去。他捂着头大叫一声后,转身离去……

不过,二爷现在到底在哪?

苏毓秀骑着马奔驰在宽阔平坦的官道上,马蹄过后,扫起一片如烟雾般的灰尘。而苏毓秀的心情就像这灰色的尘土般暗涩,纷乱,空荡……

她的思绪情不自禁地回到一炷香前——

当时,趁着夏天和悦己不在的空当——前者不知溜到哪里偷闲,后者则跑到厨房去张罗吃食,她一人抱着狼犬“小小”出去散步,谁想却在经过某个院落时听到低低的啜泣声……

她本想默默地退开,谁知却因为一个熟悉的声音而止步。

“若霖。”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是这么温柔地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你不要太伤心了。”

“我怎么能不伤心,我现在才知道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是那么痛苦……”然后是女人的声音,只是没说完,便又低低啜泣起来。

两句话听得苏毓秀忍不住握紧拳头,身体一阵异样地抽搐,然后整个僵住了。她屏住呼吸,无声息地轻移脚步,让自己的背紧贴住墙壁,然后微微转头,透过墙壁上的镂空的石窗看过去。

墙壁的另一边正是她心中所想的两个人——

大哥,和,杜若霖。

而此刻那双属于她的臂膀正搂着另一个女人,那属于她的温柔嗓音也安抚着另一个女人,“事情总会过去,你别想太多了。”

“是吗?”她看到杜姑娘表情化作从未有过的温柔似水,眼眶湿润,泫然欲泣,“我、我好想找他把话说清楚……”

“这事你最好别急,等自己冷静下来……谁?”

大哥突然警惕地看向她这边,慌张之下,苏毓秀慌得赶紧放下怀里的小狗,轻轻一个“快去”的手势,便让小小慢吞吞地走了进去。

再然后她听到杜若霖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呼,原来是狗啊……”

接下来她没有心思听下去,便轻巧地纵身离去,像来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

苏毓秀闭闭眼,眨眼间回到现实,她双手死死地纠着马缰,心中不断地涌出一个意念:无法原谅,无法原谅,她绝对无法原谅。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为什么他要在她下了决定之后,这么对她?

她的心好痛,她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为什么她再次陷入了这种尴尬的三角关系呢?为什么她再次成了三人中的失败者?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大哥会和她抱在一起?

杜姑娘她不是不喜欢大哥吗?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呢?因为大哥变漂,不不,变俊了?

无数个“为什么”在她脑中浮现,扰得苏毓秀的心情更为紊乱,于是她干脆一夹腿,让马飞驰得更快,让她的思绪随着这逆风而上的快感暂时地隐去……

她沉浸在这种天涯海角任我游的潇洒豪情中,那烦闷,忧虑,紊乱,自我厌弃也渐渐地散去……

不知不觉中,苏毓秀顺着昨天的路线来到了城门口。城里的街道人来人往,她赶紧控制缰绳,放慢马儿的速度。

咯哒,咯哒……

去哪呢?她一时想不出来,只得漫无目的地驱使马儿踱着步子,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阴,一不小心便来到了阳泉酒楼的门口。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苏毓秀也只能选择去这个地方坐坐了。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此刻是下午,正巧过了午饭的时段又没到晚餐时间,酒楼内像昨日一样喝酒的人不多,只是三三两两。

苏毓秀在小二的带领下上了二楼,她下意识地向左一看,却发现一个眼熟的身形。是那个人!

他仍坐在那个角落,仍是一袭红袍,仍是把玩着一个小巧的雪泥胎杯。

如果今天的苏毓秀还是昨日的她,她一定只是不断揣测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仇怨。而不会有任何实质上的行为。但今天不同,她正憋了满肚子的怨气没处发泄,她的心情极糟,极乱,极烦,极闷……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所以她的选择是,深吸一口气,然后毅然地走过去。

“喂!”苏毓秀口气不善地说,“我认识你吗?”在陌生人面前她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

“不认识。”红衣男人仍然不惊不慌,他玩转着指间的杯子,颇带玩味地看着她。

“那你有何指教?”她盯着他,不漏掉一丝的变化。

“没有。”男人又黑又亮的眼睛对上她,嘴角的纹路变深,神情中依稀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么说,是我得罪你了?”

“没错。”这次男人直言不讳地应道。

害得原以为他会一直否认下去的苏毓秀着实吓了一跳,她呆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正巧,小二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夫人,您要来些什么?”

“一坛十里香。”无视于他们惊讶的眼神,苏毓秀淡淡地吩咐。

小二领命退下。

不过,这短短的一个打扰稍稍缓解了两人间的气氛。

“连夫人请坐。”红衣男子伸手做一个“请坐”的手势。

苏毓秀没有过多客气地依言坐下,饶有兴趣地问:“那么,可以说说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男人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那神情是欲言又止。

苏毓秀正想继续追问,小二又上来了。他捧一个暗红色的托盘,那盘上放了一组精致的酒瓶,酒杯和酒坛。一一放下托盘上的物件后,小二躬一下身,有礼地退下。

将酒坛里的酒置满酒瓶,然后用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八成满的酒,苏毓秀闻了闻酒香,饮着酒液,不再问话。反正她也不是真想探询什么,不过是心里不舒服,便想质问别人而已。现在有了酒,也有了酒友,也就不想说话了,就让她一次喝个过瘾吧。

于是两个人满怀心事的人也不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不停地喝着,没有节制,唯有偶尔的碰杯声。

低头喝闷酒是很苦,很闷的一件事,尤其在满腹烦扰的情况下,更是不知不觉就喝了一大堆……渐渐地,苏毓秀头开始昏沉沉,她趴在桌上不再动,不再说话……似乎是醉了,似乎是睡着了。

看着闷头不语的苏毓秀,红衣男人突然露出一抹奇怪的笑,轻轻说了句:“终于来了。”他话落后,两个身形出现在楼梯口。

一男一女,但红衣男人的视线却先落在了男人身后的女人身上。只见那女子上面穿着斜方格月白缎斜襟夹袄,下面是海水纹黄缎裙,身量是女子中少见的高个,容貌和气质也是俊得匹敌男子的那种。

而那男的一身简单的蓝色斜襟袍,身材高大,但令人注意的并不是他的身材,而是长相,那无与伦比的美丽是罕见的不分性别,连最美丽的女人都不一定能比拟的美丽。

正是这种性别对调的感觉让这两人站在一起有一种奇异的般配,这种般配看得红衣男子微微不悦,但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虽然自己亦是男生女相,但从美丽的程度来说,逊人一筹。

红衣男子不高兴,蓝衣男子亦不太高兴。当然,看着自己的妻子不但喝醉了酒,还趴睡在另一个陌生男人跟前,他能高兴得起来吗?

看到这里,这个蓝衣男子是谁已经很明显了。他正是苏毓秀姑娘的夫婿——连云,那他身后的当然是夏天了。

连云直直地走到红衣男子的桌前,他没有看向男人,只是低头宠溺而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从另一边的窗子吹进来的凉风掠过他颊边的柔发,从屋顶的天窗照进来的几缕光线射进他黑潭般的幽眸,泛起琥珀色的透明。那专注的表情为他添了几分称为“认真”的美丽,连一向不认为自己会惑于美色的夏天都难免窒了窒,不过这短促的一个呆滞就惹来在场的另一个男人更为深沉的不悦。

他冷冷地,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一哼不仅让夏天收回了惊艳痴迷的视线,也让连云陡然间“再次发现”他的存在。他对男人露出温存的一个浅笑,拱手作揖道:“多谢公子照顾贱内。”

“没错,你是该谢谢我。”男子眼睛看的是连云,但眼角却瞥向另一个方向,若有所指地道。

对于不熟悉的陌生人,他说话实在有些不客气,但连云却奇异地无法对他产生什么坏印象。他一把横抱起爬在桌上的苏毓秀,歉然道:“这位公子,在下和贱内就先告退了,将来有机会一定好好谢谢公子。”

他说完,转身向楼梯走去,正好撞上了闻声而来的老板娘。

“二爷。”

“梁老板,不知有无客房可借住一宿?”

“当然有,连二爷请跟我来。”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夏天若有所思地笑笑,嘀咕着:“你们两个倒好,把我给彻底忘了,就知道自己去风流快活。”哼,她自个儿找乐子去。她不悦地微噘嘴,突然发问,“喂,还有别家有玉蜂浆吗?”

连云抱着苏毓秀进了客房,然后笔直地走向挂有白纱绣花帐子的大床。他动作轻柔地将苏毓秀平置在柔软的棉被上,自己也跟着坐下。他沉默不语,修长的手指摸索上她冰凉的脸颊,拂去她嘴角的碎发,前额抵上她的轻轻厮磨,清晰而低沉的声音微微涩哑,慢慢呢喃着:“毓秀,你又何苦这么折腾自己?”

当然沉睡的人不可能回答他,所以室内仍是一片静谧。

连云的嘴角突然弯起一个奇怪的弧度,他将嘴凑在苏毓秀耳边暧昧地低吟:“毓秀,你还要继续‘睡’下去吗?”他一边说,一边用食指轻佻地划过她的下巴,勾勒她温润的线条。

苏毓秀仍是一动不动,那沉静的样子似乎在耻笑他的多疑。但连云一点也不气馁,他用左手撑着身子,又道:“如果你再不‘醒’来,小心我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哦。”他轻柔的威胁中带着笑意,但了解他的某人却不敢把他的威胁当作笑话或是耳边风。

她涩然地睁开眼睛,眼帘又很快垂下,半掩着乌黑的眼珠,闷闷道:“你怎么知道我醒着?”

“十里香不是种易醉的酒,以你的酒量,哪怕是你一人喝了一坛,都不易醉,又何况是两人喝一坛呢。”连云将厚热的气息喷在她小巧玉白的耳朵上,“你怎么会以为你骗得过我?”

“是吗?”苏毓秀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淡淡道。

“刚才你也在吧?”连云突兀地说了一句语意不明的话。

“大哥,呃,清淮,”在连云威逼的视线下,苏毓秀赶紧改口,但仍然在装傻,“你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在不在的?我根本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说完,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焦点定在他身后的柜子上。

“是吗?”连云用手别过她的脸,不相信她的说辞,“放小小出来的不是你?”

“当然不是。”苏毓秀坚决地否定。

“是你。”连云却因这四个字而笃定了。

“不是。”苏毓秀继续否认。

“就是。”

“不是。”

……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你干吗非要我说是。”一连串重复的对话把苏毓秀的耐心消耗殆尽,原本就心情不佳的她此时更有一种千万委屈说不出的无力涌上心头:大哥他是什么意思?非要她承认做什么……难道,难道他是特意想把话说明白了?难道……

想得太多的下场是苏毓秀的眼眶开始略略地泛红,虽然不过是几条交叉曲折的红丝,但已让连云慌了手脚。他侧过身,在床沿坐下,左臂揽住苏毓秀的肩膀,安抚道:“你别急,我不逼你就是了。我只是不明白那时你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站出来,何必要逃呢?”何必在他察觉有人时,故意将小小从墙后放出来,只为掩藏行踪?

苏毓秀低头不愿直接回答他的问题,那只会让她觉得窘迫和羞辱而已。她沉默了许久,终于轻启嘴唇:“我说错了什么?”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说什么露马脚的话。

连云盯着她不语,那目光高深莫测,不知是喜是怒,却也看得苏毓秀心跳如雷般作响,“扑通”,“扑通”……当她紧张得快要放弃时,连云却抓准时机说话了:“记得我刚才是怎么问你的吗?”

苏毓秀想了想,刚才大哥的问话不多,只有两句,一句是“刚才你也在吧”,还有就是“放小小出来的不是你”……再仔细一想,她便明白了,第一个问题回答得是没什么不对,可是第二个回答得就有些欲盖弥彰了。虽然她否认了他的问题,但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她知道他在问什么,所以才会如是回答。

想通之后,苏毓秀懊恼地将头埋在膝盖里,果然是多说多错。早知,无论他问什么,她都应该回答“不知道”才对。

“毓秀,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该轮到你回答了我的问题吧。为什么你要逃?”他重复刚才的问题。

“我、我、我……”苏毓秀支支吾吾地无法回答,她的心情连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又怎么可能给他答案呢?在这种烦乱的心态下,她失态了,握金双拳,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凭什么这么神气,就算是要质问也该是我问你。”

“好。”没想到连云竟然出乎意料地认同了苏毓秀的观点,他带着满眼的笑意,柔声道,“毓秀,我并不奢望你全心全意地相信我。但是,请你做到一件事,如果你对我产生了什么不确定的想法,请在向我确认之后,再开始胡思乱想好吗?”

他那温柔的,清澈的,黑亮的,仿佛带着星星般光晕的瞳孔,让苏毓秀不自觉地想相信他,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甚至不自觉地觉得羞愧。明明她是那么,那么尊敬大哥,为什么连基本的信任也做不到呢?

“大哥,”她原本纷乱的心终于开始沉淀下来,抬起头对上连云的,毅然道,“大哥,我可以为你做什么呢?”

呵呵……看着苏毓秀如临刑场般的决然,不禁让连云失笑出声,他揉揉苏毓秀的头顶,用力到揉乱她的头发,“毓秀,你想太多了,我和杜管事不是那种关系。”

“不可能。”苏毓秀直觉地反驳, “明明堡里面……”她说着,发现自己透露了不该透露的事,赶紧掩嘴。

果然连云的表情如她所料地一变,那神色不再是之前的悠闲与笃定,而是深刻而直白的不悦。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但这种无言的指责更让人难受。苏毓秀皱皱小脸,直觉地想要为自己辩护:“明明,明明是大哥你跟我说,你有心上人的,难道那个人不是……”

她原本说得理直气壮,可后来却因为连云比她更坚毅的眼神而心虚起来,她再说不下去,只得低下头,讷讷道:“对、对不起,我不该乱猜的。”

“你是该说对不起。”苏毓秀的反应让连云习惯地心软,不忍苛责,他倏地垮下肩膀,直直地躺在床上,一种无力感瞬间传遍全身。当初会跟她说自己有了心上人,只是为了挑起她的在意,却没想到她会往这种方向想。这算不算是弄巧成拙呢?算了,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了。他想着,看向苏毓秀有些释然的表情,也许已经到把一切都说清楚的时候了。

见连云一直不说话,苏毓秀不禁担心起来,“大哥!”她撒娇地摇摇连云的左臂,试图化解他所有的不满。

“嗯哼。”连云却不接受她的谄媚,眯眯眼,从喉底发出沉沉的警告。

啊?!惊悟自己脱口而出的称谓,苏毓秀慌张地掩嘴,赶忙讨好地唤道:“清淮!”

这次连云接受了她的示弱,宠溺而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你啊,别撒娇了。”他说着,一把拉下抱膝而坐的苏毓秀,搂上她的肩膀。

偏头看看连云搭在她左肩上的大掌,苏毓秀不自在地动动身子,本想从床上坐起,却被连云的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毓秀,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娶你?”他突然道。

“难道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婚约吗?”苏毓秀不解地反问。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她不由得产生联想。

“如果不是我自愿,你以为这婚约能束缚我吗?”连云的语气淡淡的,但唇齿间吐出的话语却让苏毓秀不得不去在意,不得不去臆测。

她是否可以以为大哥对她……不,不,这完全是一种奢望,完全不可能发生。大哥若是喜欢她,怎会在七年前不顾她的挽留离去?怎会放任她傻傻地爱上景臣……

“毓秀,知道吗?在我八岁时,就知道了我们之间的这桩婚约。”连云不顾苏毓秀的惊讶,继续道,“记得有一天,我无意中发现你脖子上挂了一个跟我的凤佩很像的玉佩,便跑去问我娘。我娘实在磨不过我,就告诉了我这件事,从那时起,我就把你当作我的未婚妻,虽然你只是我十五年后的未婚妻,虽然这十五年还会有很多变数,我都打算一直守护你……”

“你骗人。”苏毓秀咬着嘴唇,突兀,倔强,而委屈地插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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