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队长在为南北方的兵梳理不算问题的问题,在他巧舌如簧的巴拉下,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他得意洋洋的正在窃喜呢,就听到有人恶声恶气的说道:“瞧你那德行?欺负了新兵,你还偷着乐。你还讲不讲道理?”羽队长猛然被这不怀好意的声音给惊醒了,他一看是黑子,就没好气的说:“闭上你那个乌鸦嘴,我欺负新兵干什么?我欺负过他们吗?我整天哄都哄不住,恨不得把他们捧到天上去。含到嘴里怕化了,放到手里怕被风吹了,你怎么瞎了狗眼看不着?尽跟我作对?说我的坏话?你的良心是不是上次真的让狼给吃了?啊!你说?”“说什么说?”黑子也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说道:“你看你处理的问题,稀泥抹光墙,两头都不得罪,你娃还有没有原则性?”“你闭嘴吧你。”羽队长拿出两人抬杠的架势说道:“你知道个鸟。把那么点事情有什么原则可讲?哄的让他们高兴的去玩就完了,你还想怎么着?开个辩论会?再开个庭审会?最终再作出裁决?一定分出个谁胜谁负,你死我活,是不是?这以后的日子要不要再过了?把我们的车队的南方兵北方兵,也分成宋朝的南北朝?各不相让,相互敌视?闹成一锅粥,乱成一团麻,你就开心了?你趁机想渔翁得利,篡党夺权,把我赶下台,你想上台是不是?
“嗷……没想到你小子阴险的很那,是暗藏在我身边的定时炸弹,我还把你当做最知心的朋友,不是你今天暴露,我还看不出来。你为他们抱打不平,是为了笼络人心,想“政变”呀是不是?”羽队长像朱连炮似的大帽子,一顶一顶的给黑子扣上,把原本想和羽队长开玩笑的黑子给扣蒙了,把嘴也给扣哑巴了。
黑子用莫名其妙的小眼睛不解的看了羽队长几眼后,转后就走了。嘴里就自然而然的淌出他的口头禅:“我倒是遇上驴了……”羽队长看黑子被气走,又是一阵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圣洁的湖畔,碧绿的草地,忙碌的军人们欢声笑语,笑逐颜开。挡不住的内心愉悦,都写在脸上,表现在腿上,流露在手上。这样的气氛多久没有了,羽队长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就这么一点上天的恩赐,就把士兵们乐成了这样,要是有比这更好的去处,不知道能把他们乐成啥样呢?
羽队长背着手,像个将军一样的漫步在草地上,看着忙碌的士兵,也看着就要落山的太阳,看到捞起的鱼,已够大家一顿吃的了,就想让大家停下来,乘着天亮先把晚餐吃了再说。刚想发话,几个南方兵又朝他跑过来,把刚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心里就莫名其妙的咯噔了一下。
心想,这又出什么乱子了?刚才不是已经处理过了吗?是不是他们觉得处理的不公平,又要上访呀?羽队长心想:自古以来,断案都是各打五十大板,平分秋色,才能维护平衡,有利于团结。除了那些杀人越货,鱼肉乡邻,罪大恶极之人以外,剩下的就都通用了,可他们又来干什么?听他说了再做打算。
几个南方兵赤条条的来到羽队长跟前,也把一股刺鼻的腥臭气味带来了,他们手上身上还沾着杀鱼时溅上的鱼血,笑眉喜眼的对羽队长说:“队长,现在捞上来的鱼,够大家吃一顿地了,我们也不准备捞了。等到天黑以后,我们把汽车的灯光加工一下,照到水里面,那鱼就到灯光照的地方来了。我们蹲在岸边,尽管的拾就行了,用不着这么费神费劲的再捞了,还把我们好几听罐头和干粮也搭上了,划不来账。再说这阵鱼也学聪明了,看见我们就躲到湖中心去了,不往这里来了,也就不好捞了。太阳一落山,水也凉了,人在水里面受不了。队长,你说可以吗?”“可以呀。”羽队长认真的说道:“捞鱼这是你们的长项,当然是你们说了算。我只是强调一点,尊重自然规律,作我们手到擒拿的熟悉活路,万事不可强求。尽量的利用我们现有资源,多抓一些鱼,也给兄弟部队的战友们捎上些,让他们也尝尝鲜,好不好?不过安全是第一位的,宁可咱不吃鱼都行,可别又什么危险,记住了吗?”“记住了队长。”南方兵豪气的说道:“这点水算啥?长江、大海咱们都如履平地,不在话下,你就放心把队长,不会有问题的。”南方兵正在吹的时候,羽队长也调头走了,把他们晾在那里,以报他们刚才晾他之仇。南方兵一看羽队长像个小孩一样,还为刚才的事记仇,就哈哈的大笑着散去了。
西边的太阳已躲到山头那边去了,落日的余晖布满天空,把草地上湖面上都染成了金黄色。从火红变成金黄的壮丽景色铺天盖地,置身在其中就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令人陶醉令人痴迷。从日出到日落,从河道到泥潭,现在又聚首在人间天堂,恍如梦境一样美妙……噢……一天的工作结束了,吃晚餐的时刻到了。
火塘边的四周,都摆了满了汽车的坐垫,还有每个人的饭盒。饭盒里已经盛好了烧好的鱼,阵阵的鱼肉香气,直往鼻子钻,也弥漫在这里的满各四处,随风在飘荡着。火塘的周围堆满着每个士兵的高压锅,锅里在炖着鱼汤。
南方兵的锅里炖的是北方兵弃之不用的鱼头,而北方兵的锅里却炖的是鱼身,他们相互在攻击对方傻,到底谁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只要物尽其用,各需所得就好,谁傻谁不傻的,留待以后慢慢的讨论。现在是饥肠辘辘垂涎欲滴的时候,先吃饱肚子再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大家都寂静的围在火塘的四周,等待就要来临的享受时刻,是因为还有几个战友没有完成烤鱼的任务。同劳动同享受这是集体生活的准则,也体现着大家情同手足的友情,谁也不可能带头独享,情义无价呀!
火塘里“热情高涨”的火焰热烈的亲吻着让它抬不起头来的半轴,把半轴“激动”的热血沸腾。半轴上面的鱼被烤的鱼油四溅,呲呲的高声“歌唱”。被烤化的鱼油流到火堆上,更助火旺,烤鱼的效率就客观了。
挥汗如雨的“大厨”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两根撬胎棒,要不停的翻动被烈焰“光顾”的烤鱼,否则就烤糊了。在他们精心的制作下,一片片被烤的金灿灿肥嫩嫩颤微微的美味佳肴,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咽口吐沫的烤鱼,放在了每个战友的饭盒里,等待他们的品尝与赞美。
劳动就是享受吗?这话也不能一该而论。就看这些烤鱼的“大厨”们,在烟熏火燎的“熏陶”下,一个个都变成大花猫了。脸上被烤出来的汗水,被烟熏出来的泪水,又用沾满黑灰的手去擦,能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吗?纯粹就是包老爷的嫡传子孙,惹的战友们一阵阵的哄堂大笑。
烤完了最后一批鱼,把挨不到火跟前的高压锅移到半轴上炖汤,热切期盼的时刻就毫无悬念的来到了。大家一起端起饭盒相互的对视,就像喝酒举杯一样,礼让了一下就要开吃,就听羽队长惊骇的说道:“这鱼能吃吗?会不会中毒?”这叫什么话?这无疑是晴天霹雳。大家多么盼望着今天的此时此刻的幸福时光,把鱼都送到嘴边了,还说这种话,这不是叫人在六月里打寒颤吗?
羽队长作为一队之长,他的考虑比起大家来就要周全的多。吃一顿美味佳肴是享受,可要是吃出麻烦来怎么办?
吃饭是人人都吃,不可能让一部分人不吃。一旦有问题,就是“全军覆灭”,一个也逃不过,想想都会叫人脊背发凉。这里是无人区,没有人来告诉你这里的鱼有没有毒,人吃了会有什么结果。羽队长看着大家惊骇的脸,严肃的说道:“我们是军人,是国家的脊梁,肩上担负着还没有完成的使命,不能为了贪嘴上的一时痛快,毫无价值的白白葬送了我们的生命。我们死了事小,耽误国家事大。这么诱人的美味佳肴不吃会令人终身遗憾,吃出事来,会让我们的国家和亲人遗憾。我想,我先来做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没事了大家再吃。”羽队长说完就想拿鱼吃,身边的黑子早把他掀翻在地,并吼道:“凭什么你先吃?要吃也得我先吃……”“三班长。”一声更大的声音:“你别争了,还是我来先吃吧。”“别……”羽队长被黑子压住翻不起身,可嘴还是能说话。还没等到他说什么呢,吃鱼的声音就传过来了,他一听就浑身酥软,像完全虚脱了一样,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这鱼真的有毒吗?反正经过羽队长这么一折腾,每个人心里都禁不住打了一个问号,食欲也大大的降低了。有没有毒谁也不知道,就看吃鱼的那个兵的吃相,就能把你馋死。
羽队长被黑子扶起来,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目光也有些傻呆呆地。他一看吃鱼的是北京兵是张君,心中就涌起一阵的感动。他才当兵两年,年龄还不到二十岁,这是一个勇敢生猛的兵。平时言语极少,是因为他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来自祖国各地的兵,都觉得他说话好听,就学他说话,而他认为是笑话他。腼腆内向的他,越来越就不爱说话了。
别看他平时不吭声,目光也显得漫不经心,却极具城府。关键时刻却毫不含糊的冲锋在前从不畏惧,在大家的心目中影响极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兵啊!
一人吃饭大家看,吃饭的人觉得有些自豪,看着的人觉得有些悲壮。张君吃得那个香吃得那个猛,好像在吃临死前最后一顿饭似的,又是吃肉又是喝汤,忙得不亦乐乎。嘴上脸上的油腻和汤水,也顾不上擦,在肆意横流。
在大家的瞩目和等待中,张君总算打着饱嗝搞了一个段落。他知道自己是“试验田,”大家都在等他的结果呢。他闭上眼睛感觉自己身上的各各部位,有没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他确认自己完好无损安然无恙的情况下,站起来立正敬礼后说道:“报告队长,我的身体没有任何不良反应,鱼肉鱼汤我都试验过了,请指示。”羽队长没有任何反应,他在观察判断张君的语言能力和行为能力与平常有什么不同。他突然大声的命令到:“立正,向后转,向前五步走,向左十步走,跑步返回原地。”“是。”张君随着羽队长的口令,步伐稳健,动作协调,分毫不差的完成了动作,没有一点不正常的迹象。说明这鱼对人是有益的,不是担心中的毒鱼。大家的目光都齐聚在他的身上,就听他最后的决定。
担心是不是有些多余?兵不厌诈是经久不衰的经典,小心驶得万年船,也是长盛不衰的经典。出门在外无依无靠,不得不小心百倍,生命无常啊!
大家在期待羽队长最后的决断,可他的一双眼一直盯着还没有坐下张君,不知道他还要干什么。羽队长的脸色很严肃,大家都静静的目视着他等待着他。就听的说道:“张君,你表现勇敢,值得表扬。可是你擅自决断自己的生命,你的勇敢就是鲁莽,是对你自己和我们大家不负责任的表现,说大了就是对我们的祖国不负责任。我们是军人,我们的生命是国家的,不是那一个人的。在国家需要我们付出生命的时候,我们会毫不犹豫的付出,现在算什么?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样,表现个人英雄主义,不听命令就行动,万一鱼有毒,是不是我们都在集体自杀?想想看,我们这几十号人消失在这里,带给我们亲人的痛苦有多大?给我们祖国会带来多大的损失?会惊动整个国家的。最后的调查结果就是为了一张嘴,值得吗?鉴于你动机高尚行为失当,提出口头警告一次,下不为例,有意见吗?”这算怎么会事?
香气诱人的美味佳肴就放在每个人的面前无暇顾及,可它已经不能引起大家的注意了。张君为了大家把命都豁上了,到头来不但不落好,还受到了口头警告的批评,实实的出乎大家的意料。想想羽队长说的后果,哪个人都觉得不是危言耸听。万一的万一是不可想象的,好在没有那个万一,不知张君是个什么态度。
羽队长是以问询的口吻结束的,张君就必须回答。就看张君一脸的坦然,像凯旋的英雄一样,脸上的鱼油都沁住了,嘴里还时不时的打着饱嗝。在大家的注视下,他抬手向羽队长敬了个礼说道:“报告队长,我没意见。你批评得对,我接受,保证下不为例,请指示。”“坐下”羽队长话一出口,就端起饭盒开始吃起来了。什么人么?大家还等待他的命令呢,他却自己先吃为快了。
黑子一看羽队长不管不顾的样子,气哼哼的瞪了一眼,一看大家都狼吞虎咽的“战斗”开了,也生怕落后,就急急的加入到“战斗”的序列里了。一副火热的场面,也是难得的风景。看看他们的吃相,也是一种享受,你就看。
能捕鱼,更能吃鱼的南方兵,他们的吃相把北方兵都看呆了。大块的鱼肉进到嘴里,也不怕被刺扎,经过三四下的动弹,嘴的一角就把剥的干干净净的鱼刺流了出来,也不用吐,让鱼刺自己落到地上。嘴的另一角,还在继续的往进塞鱼,真是令人叹服。
北方兵吃什么鱼呢,纯粹就是在吃“罪受”呢嘛。你看那谨小慎微的架势,看看都为他们提心吊胆。先取上一块鱼放在手心里,慢慢的细心的把鱼刺取掉,然后放进嘴,还不敢放开胆咀嚼,生怕被暗藏的鱼刺扎着。就小心奕奕的先试着嚼上一阵,往肚子里咽的尽是口水。吃鱼对他们来讲,就是找罪受,看到南方兵那种神勇的吃法,他们怎么都想不通,那鱼刺怎么就不扎他们的嘴呢?
北方兵哪里知道,从小就在海边长大的他们,吃鱼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连鱼都不会吃,怎么能称其为渔民和南方人呢?他们的生活又怎么过得下去呢?
南方兵那张能把鱼刺剥干净的嘴,在北方兵的面前,也有抬不起头来的时候,那就是嗑瓜子。嗑瓜子那可是北方兵的专利,把瓜子往嘴里一丢,瓜子皮吐的像天女散花,挥洒自如,把南方兵就看呆了。
南方兵不会嗑瓜子,就像北方兵不会吃鱼一样。他们先用嘴把瓜子咬开,然后用手把皮剥了才能吃,在北方兵面前他们也出尽了洋相,成为笑谈。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生活的习俗不同,生活的技巧也不同,什么叫南橘北枳,可见一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