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四叔刚想说些什么,三青又插话进来:“那您就在这等着哈,我和小雨先去了。”说完后,立马拉着一头雾水的司雨向放着猎物的对立面跑去,没一会,就跑出四叔的视野。
司雨扶着树干在那喘气:“三、三青姐,这样做不太好吧,毕竟他也是我的爹爹啊。”眼神有些责怪。
“难道你没发现么?”三青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司雨,那眼神有些冰冷,是司雨从未见过的:“他不是人。”
“!!”惊讶中的司雨瞪大了眼:“这、这怎么可能!”
扶起司雨,做到一颗能隐藏两人身体的大树下,细细给司雨到来:“首先,四叔一般是叫我姑娘的,不会叫我三青;其次,四叔是不会有像雪狐般高傲昂头的动作;接着,便是四叔一来就向我们拿猎物,你想想,以往你在打猎的时候,他会突然出来说要帮你将猎物先拿回去么?”眼神凌厉地看着司雨,让司雨有些毛孔悚然。
“不……不会,他只会和我们一起打猎,最后才帮着我拿猎物回去……”司雨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那个爹爹竟然不是人,那会是什么:“三青姐,那、那他是什么?”咽了口口水,额头冒汗,颤颤地问三青,险些没晕过去。
“这里是幻境,你可能也是我的幻觉,我来这个幻境里就是因为和它打了个赌,进入由它制造的幻境之中,识别出它,并且打败它。”司雨一下子可能接收不了那么多信息,但刚开始的那句话她听进去了。我也可能是幻觉么?我是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么?听着,怎么好难受……
司雨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化,一个三青变成两个,周围的景物开始重叠。一脸严肃的三青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怀里抱着怔怔的司雨,:“那你指的那个‘它’,是什么?”
“雪狐。”三青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将这个少女伤害得特别深,但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幻境:“有听过一个故事么?”
“雪狐一般是出没于密林深处,当它将人类的头颅放置在头顶的时候,会变化成那个人类生前的模样,它们以此来迷惑并骗取猎人们打来的猎物。”三青说着说着,整个脸都阴沉下来。
司雨更加害怕地瞪大眼:“那、那就是说我爹爹死了!”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一定是三青姐骗她的,一定是……骗她的……
“差不多吧……”三青也很遗憾知道这个消息,四叔对自己也挺好的,但他们都是幻境啊。不对,上次木豆豆的幻境之中,她遇到了漪惜,说不定还有人也是真实存在的,那司雨,四叔……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总是在生活中交错着,让人看不清其本来面目。
“我不相信……我们回家,回家,去找他们好吗?!”司雨急切地摇着三青的手臂,仿佛三青是她的唯一希望。
三青将弱小的司雨抱了起来,向那个叫做家的地方走去,刻意绕远路绕过那个“四叔”,向前奔去,三青也有些不相信,它的出场竟然会是以这种方式,对司雨残忍的方式,如果,那个人是真的四叔怎么办:“司雨,如果我的判断错误,他是真的四叔,那,你会怨我么?”司雨此时还沉浸在悲痛里,听着三青的话,抬起头,眼光坚定地说:“不会!因为三青姐你也是为我好,我之前也有些怀疑,现在回去看看,确定一下也好,不然心里的怀疑会成为一块疙瘩。”
这个女孩,长大了,如果真的是她所想的那样,那司母也应该……因为提前知道这是个幻境,所以三青并不多投入情感在里面,这次,只是心里有些遗憾难过罢了,可怀中的女孩还什么也不知道。
加快脚步,向小屋跑去,司雨的体重很轻,三青的力气也大,所以并不怎么吃力,司雨还是处在混混僵僵的状态里。跑久了,老天也开始下雨了,现下毕竟还是三月梅雨天,只是泠泠小雨,打在两个孩子的身上,脸上,眼睛里:“坚持一下,快要到了。”三青对着怀中的司雨说道,三青一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走过一遍的路,就不会忘记,尽管这路是有多么地复杂。
“嗯……”感觉眼皮好重,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好难受……
终于,踏过一片草丛后,视野里出现了砖瓦房的一角,雨水顺着上面的瓦片流下,滴滴答答地,渗入泥土之中:“到了,司雨,到家了!”三青在一棵树下轻轻放下司雨,试图摇醒她。
没两下,司雨缓缓睁开那双紧闭的眼,看向三青:“到了?”语气显得整个人都很虚弱,脸色十分苍白,反应过来后,一个猛地站起身来,站起后,身子承不住力,晃了晃,随即又在三青的搀扶下站直了,眼神变得更加坚定,看向那个不大的砖瓦房,脚步沉重地踏在泥土上,向砖瓦房迈去。
推开沉重的木门,或是因为用了许久的缘故发出“吱——”的一声尖锐的响声,两人同样因屋里的场面倒吸了口气。
……
死了,大家都死了……
四叔的脑袋不见了,大娘倒在桌子旁,桌子上面还摆着些原本香甜可口饭菜,却沾染上了鲜血,变得十分恶心,血红的饭菜。
司雨一下忍不住,扑到司母身上嚎啕大哭,三青则是对着这两具尸体鞠了鞠躬,以表示她们近日来对自己的照顾,完之后,走到司雨身边,蹲下,抱住司雨,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已示安慰:“别哭了,请节哀顺便。”
哭声还在继续,不过比之前小了许多,渐渐地,司雨只是在三青怀中抽泣:“三青姐,就只有我一个了,只剩我一个了……”通红的眼眶,泪珠还在不停地往下掉着,或许今天将会是这个少女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天,老天残忍地剥夺了她的亲人。
“不,你还有我。”现在,三青不管她是不是幻境,也不能丢下她不管,只能带着她,若她不是幻境,那三青将照顾她一辈子,若她是幻境,那三青也无能为力了,就当作生命中的过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