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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听山(2)

搬家开始得很怪:媳妇偷偷摸摸地把鸡抓到新房的大院子里养着。,过两天,又把猪赶了过去。于是,她在新房和老屋之间奔忙起来,每天累得腰酸腿疼,夜里夸张地呻吟着。接着,猪食缸、鸡食盐、花生饼、地瓜干……一样地搬了过去。这都和先行的“居民”生存有关,十分自然。儿子也嫌这里碍手,那里碍脚,把笨重的东西逐步搬过去。后来,两口子煞有介事地提出防盗问题,匆忙决定搬到新家去睡,却把儿子留在老屋跟爷爷做伴。小家伙闹着要睡新炕,大哭大叫起来。登高老汉停住磨,在里间说了一声:“不用,我自己在这里就行了。”有了这句话,搬家运动就达到了高潮,一天的工夫,锅碗瓢盆、铺盖衣物全部搬了过去。最后的结尾也很怪: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下一盘石磨。

谁也不提磨的事儿。

瞎子登高在磨道里踽踽独行。世界突然冷清了,没了鸡叫,没了人声。他仍不愿离去,一个人默默地推磨,仿佛固执地要在这个荒凉的世界里走完最后的人生道路。他很孤独,一种内心感到的孤独。于是,他想起一些过世的人来,想得揪心。

“丽花——呃!”他呻吟着叫了一声。

这是个艳俗的女人名字,一个瞎眼老汉叫着很不协调。但他叫出口多深陷的眼窝马上涌出了泪水。他叫得多么痛苦,多么深切!叫完了,他再没有力气推磨,趴在磨台上,花白的脑袋耷拉下来……他在叫过世的妻子,她活着的时候,他从没有叫过这名字。

现在,没有人理解他,他才那么孤独。有谁比她懂得这盘石磨呢?那个曾经伤透了他的心的女人,只有她知道石磨是他身体的延伸。石磨也是血肉之躯!他们的爱情(若是可以算爱情的话)正是以石磨为媒介,他们的生活整个地和石磨凝结成块,敲也敲不开!如今她去了,孩子们要拆磨,他便孤立无援地叫她了,要向她诉苦,要求她帮助——可这多凄凉啊!

瞎子离开磨道,两只手在炕沿土摸,摸着了墙壁,又颤抖着摸到外屋,摸锅台,摸灯窝,摸窗棂,摸门闩……那参差颤抖的手指仿佛弹拨着通向心灵的琴弦,敏锐的触觉唤起他沉睡的记忆。于是,许多痛楚的、温馨的感觉起从心底翻腾起来,他的永远屉黑暗的眼睛看见了一幅幅鲜活的画面……

她怎么在哭?她坐在炕旮旯的大红毯子一上,嘤嘤地哭着,隔着一墙壁子的新郎登高浑身不自在。能说会道的媒婆宽慰她:“嗨,落第的学子笑是哭,上轿的闺女哭是笑嘛!”登高却深觉不安。他内心隐隐地觉得自己在制造一个人的不幸。众人不住口地夸奖新媳妇俊俏:瓜子脸儿,丹凤眼儿,细挑个儿……那些恭维话里夹带着一种特别的语气多是羡慕?是嫉妒?说不准,但总叫人感到酸溜溜的,登高听着抬不起头来。

这里面有一个秘密。

媳妇是山东边拖车口村的,两岁时和登高定下了娃娃亲。四岁多登高瞎了眼。不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带成了解放区、孙家闺女十六岁就当上了青妇队长,解放脚,短头发,斗地主领啦啦队,喊得山响,碾军粮做军鞋,拥军优属,样样带头。这样的姑娘最会陶“自由”(恋爱)多当年老辈人拴下的那根红线不用掐就会断的。

登高家早就不指望这门亲事了。前些日子,老孙头忽然跑上门来,说旧婚约有效笋催着亲家公赶快把他闺女娶来。登高爹是个银匠:正用弯吹管儿女火烧一根银钗,心里一激动,“叭”,银钗上一朵花瓣儿烧掉了。谁能料到命运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呢?谁又能料到这种变化和历史的牵连呢?

一九四七年,国民党军队进攻胶东解放区。流窜在外的地主、富农组织起还乡团,随着青岛保安旅从海上登陆。他们反攻倒算,杀村干部,活埋民兵,奸污青妇队员……骇人听闻的故事不断从西边传来,老孙头家慌了手脚。闺女丽花没来得及跟队伍转移,留在家不是等着让还乡团作践吗?不知谁提起山那边的老银匠,老孙头一琢磨有了办法:把闺女嫁走,隔着一道山脊是两个乡,没人知底细多再说,按乡俗,姑娘出门后随夫家,没人追究娘家的事。嫁给瞎子是屈了点儿,但总比杀头强。老孙头拿定了主意。丽花开始坚决不答应,可是离开了组织她孤单,她害怕,听到还乡团的暴行,她的心都蹦到嗓子眼上。架不住父母软劝硬说,她哭着答应了。这一步迈出去,一辈子收不回。命保住了,其它的全丢了……

媒婆的话说错了。新媳妇的眼泪好比三伏天的雨,是块云彩就下。她哭啊哭啊,哭得全家人提心吊胆,哭得瞎子登高蔫蔫了脑袋。她怎么能不哭呢?国民党还乡团在这带只猖狂了四十七天,老十三回就打了回来。村政权又恢复了,她的小姐妹又在乡里活跃起来。有一次,她听到人家说莱西县解文卿的故事:她也是个年轻的姑娘,还乡团把她抓住,用手榴弹砸烂了她的手指脚趾,她也不向敌人屈服。她牺牲了。现在,政府号召向她学习,她的故事在丽花听了,一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她敬佩她,羡慕她,但又害怕自己也遭受象她同样的苦难。她在心中骂自己:胆小鬼、动摇分子、逃兵……然而,她毕竟活下来了。可这又是怎样的活啊!她看见和她在一个乡里开会的小伙子们参了军,戴着红花排着队从村前大道上走过,她的心口便狂跳起来。她看见青妇队员们扭秧歌,苗条的腰肢一扭一扭,引得战士们挪不开眼睛。她忍不住嫉妒起来:那算什么?谁不知道文山乡就数孙丽花扭秧歌最好看?……可是,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她是瞎子的媳妇,再不是那支火热的队伍中的一分子了。

眼泪总有流完的时候,接着,沉重的生活开始了。她是个很能干的媳妇,做饭、喂猪、挑水,还要和公公一起下地种庄稼。她伺候公婆周到,与街坊处得也热乎,可就是对瞎子丈夫冰一样地冷。她从不闹,也不骂,即使非和丈夫打交道时,也总是把要说的话向公公说:“爹,老推磨于啥?人该歇歇就歇歇,是不?”“爹,那石磨该叫石匠凿凿了。”于是,登高就默默地照她的话做。

高大强壮的瞎子受着难言的折磨。他无时无刻不意识到自己是个瞎子,自己不如个人。他太媳妇的,做牛做马也还不清。夜里,他在炕上象野兽;白天,他又羞愧得无地自容。他知道媳妇多么厌恶他,而又默默地忍受,毫不反抗。他自己也觉得这样做象物象抢,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是个人,是个男人,他的青春的血液逼迫着他,人类的原始的欲念推动着他,是人,就会发狂!有时,他很媳妇,恨得牙根儿痒痒,这个女人打碎了他做人的尊严!

但他多么同情丽花啊!有一次,媳妇在外间坑上做针线,心情似乎好起来,和爹妈说句什么话就想笑。剩下她独自一个时,就轻轻唱了起来:

“八路军睐独立营。

谁参加睐谁光荣。

骑着马,戴着红。

光荣光荣真光真……”

登高忽然觉得石磨轻松起来,心就象阴天放了晴。媳妇唱得真好听,可是,歌声停了,唱了半截就停了,他知道这个歌下面还有更热闹的。等了一会儿,丽花“哇”地哭起来,她扔掉针线趴在炕上握着墙壁哭,哭得动情,凄切,伤心!她是被她无意中唱的歌刺伤了,而她又只会唱这些解放区的歌。登高仰天长叹,他为苦命的媳妇叹息。他那么理解她,他们的痛苦实质是一样的:光荣,为了做人的光荣!他破例地停住磨,到外间炕前站着,守着媳妇,久久地站着。他没别的办法安慰她,只有不推磨,膈老远站着。媳妇大约是看见了他,不哭了。媳妇大约是理解了他,哽咽着谎:“你……去推磨吧!”但他还站着,象一尊泥塑。两个人默默地共处,那欢乐、质朴的歌儿在他们的心头反复盘旋,折磨他们,又连结他们——

“骑着马,戴着红。

光荣光荣真光荣……”

登高推起了沉重的石磨,从早到晚地推。他把积在心中的忧愤发泄在石磨上,仿佛石磨能磨尽他所有的不幸。他脚步迈得很重很重,磨道被踩得凹下去了。他的左手掌被磨台磨出了硬茧,磨棍儿也被他的肚皮磨得乌亮。他仿佛急于赶到一个遥远的目的地,不停地走啊,走;但他也仿佛注定走不出那小小的圆圈,永远地转,转,转!“呜——呜”,“呜——呜”……

磨台上的面粉越堆越高,象小山儿似的。媳妇就捧着簸箕跟在身后,踩着他的脚印,随合他的步点儿,一圈圈儿地收,然后在大笸箩里一下一下地罗。有时候,她抬头望望丈夫,丈夫弯曲的后背隆起一块块紫红色的肌肉,汗水在肌肉的山岭间哗哗流淌。丈夫转了半个圈儿多脸朝着她,她看见那种庄重、崇高的神情;深陷的眼窝隐藏着沉重的苦难,但紧蹙的浓眉又愤怒地抗拒着苦难!这是两种巨大的力量在较量,在搏斗!媳妇看呆了,手中的面罗停下来,她做姑娘时的朦胧的渴求忽然明确了——她看见一个男人!

“歇歇吧,歇歇!”

丈夫稳稳地迈着步子,两只手将乌亮的磨棍握得更紧。他甚至还挺起了胸膛!媳妇掏出自己的手绢,在后面追赶着,擦着他脊梁上的汗水。然后,把小手绢绞干,又在磨道上倒退着,擦尽了他脸上的汗水。

夜里,月光带着安谧透进窗棂,水银一般流淌土炕。媳妇紧贴住男人,身子变得非常的柔软。登高木木地躺象一头驴,一头不知有多少劲儿的叫驴……”竖高一下子被提醒了什么,张开粗壮的臂膀紧紧地搂住丽花。他感觉到丽花颤抖着在他怀里溶化,他感觉到自己真正是一个男人!

“叫驴就叫驴!”他嘶哑地、气喘着说。

“你听说吗?叫驴不叫,白给不要——哎哟,轻点儿……”

在登高的记忆里,妻子还从来没和自己这样温存过。

他们有了儿子。

儿子说:“爹,我得把机器搬来。”

登高老汉抽着烟锅,一声不吭。

四个小伙子抬来了五百多斤重的柴油机,放在院子里。粉面机、皮带、油桶、水缸也一样一样地搬来了。瞎老汉呆呆地坐着,既不抗议也不赞许。他爱老石磨,却也没丧失理智,他知道日子必须这样过!他隐隐地感到绝望,但又稳稳地坐着不动。他透露出的那股执着的心劲儿使全家人不知所措。

“爹,拆磨吧……”

沉默。

他牢牢地抓住那根乌亮的柞木磨棍,就象抓住支撑他全部生活的杠杆,倘若一松手便会失去这个世界,坠入无尽的虚空。可是磨盘已经扫净,他没粮食可推。人们似乎串联好了,都不把玉米、小麦送来,他还想磨什么呢?是收该拆磨了。他心口堵得慌,想大吼一声,想找借口骂人想跳起来发疯!但他一声不吭地僵持着,执拗得象一头老牛。

“嗨!……”儿子先喊起来,并跺了跺脚,继而在屋里转来转去,也如推磨一般。

“这就得拆磨?”一个老太太探头探脑地跨进屋来,双手捧着一瓢豆子,嘴巴一瘪一瘪,似乎感到很失望,委屈,“俺还想推点豆面儿呢!……”

总有那么些人,仿佛专门留在世上与石磨做伴。他们自然是老人,古怪地保留着许多让人不理解的习惯。他们唠唠叨叨地抱怨机器磨的面里有一股柴油味儿,磨得也不细,居然还要花钱,等等。他们信赖登高老汉多信赖石磨,他们使石磨在有了机器以后那么久那么久还能转下去。真的,幸亏他们人少,并且老了,要不,石磨还真能永存呢。

瞎子登高的嗓子哽咽了。

“这就得拆磨!”儿子粗暴、生硬地说,“您老人家闪闪,别碰坏筋骨!”

登高老汉站起来,庄重地接过盛满黄豆的大瓢,“推完了再拆!”他宜布道。他给了自己台阶,也给了儿子希望。但更重要的是,他得进行一次仪式:推完最后一瓢豆子,便永远告别石磨!

“可是,为啥要拆磨呢?……好好的石磨……”老太太唠唠叨叨地抱怨说。

登高老汉把大瓢豆子堆在磨顶上,套上磨棍扣儿。他又找炊帚苗儿,壁窝里空空的。没有炊帚苗儿插进磨眼,豆子怎么能磨细?何况,这是不寻常的一次推磨,也许是一生中最后一次!必须郑重其事地推好过瓢豆子,让大家都瞧瞧石磨推的豆面多么细,那磨声多么柔和、动听和富有节奏;瞧瞧推了大半辈子石磨的老登高是不是象盘石磨,坚硬,一辛勤,固守着一个原地旋转的阵地,唱着一曲几千年传下来的古老的歌……必须找到一根炊帚苗儿!那物件定然叫儿媳拿到新房去了。想到这,老仅跟谁也没打招呼,径直出门到新房去了。

儿子再也不能忍耐,那么多人等着帮忙安机器呢,他烦躁地转着圈子,又十分果断地一挥手:“折磨!”

抬机器的小伙子们早冒火了,主人一声令下,便蜂拥上前掀去了磨盘。什么仪式也没进行,石磨就被拆除了。他们吆吆喝喝地抬进机器,手脚麻利地安装起来。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意识到什么,他们边干边唱起那首充满自豪感的歌来:“属于你,属于我,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辈……”是的,世界是属于他们的。不过,这样的时刻,这样放肆地唱,总有点气人。

“三奶奶,一会儿安好机器,转眼就给你磨完啦!”一个小伙子快乐地叫道。

“谁稀罕……老柴油味儿……”老奶奶捧起她的豆子,蹒蹒跚跚地往门外走。

儿子情绪也高了,爽快地说:“开张头一份儿,不收您老人家的钱!”

老太太蹀躞着菜包子小脚走到院子里,不满意地嘟哝着:“登高兄弟也真是的,说好给推,人又走了……求人难!”

扔在院子里的石磨绊了她一下。她早晚会习惯“老柴油味儿”的。

登高至汉拿着炊帚苗儿回来时,也让石磨绊了一下,他一交跌在地上,小腿杆重重地磕在石磨上,他痛苦地扭歪了脸,只顾抱着腿呻吟。

儿子慌了,扶起瞎老爹,支吾道,“爹,你看这事……我怕累着你老人家……其实也用不着……就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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