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小颖注视着录像中大师们的每一个动作。
“现在,请选手们根据自己抽签决定的发型,开始模仿操作——”
选手们便开始紧张地模仿着大师们的发型……
台下,老师、学员,包括米玫尔·杜,有的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有的却认真地看着台上的模仿表演。
米玫尔·杜本来并没有十分注意观看每个选手,但她无意间的一个回头,看到乐小颖的模仿,则立即被吸引了……
乐小颖很快便完成了模仿,转身正要向台下致谢,不想,米玫尔·杜突然站了起来,叫道:“DJ,请放一下十八号作品。六号——”她看了一下手中选手编号单,“乐小颖,你再做一个。”
乐小颖不知所以地望了一下米玫尔·杜,见米玫尔·杜显得有些激动,便抿嘴一笑,转身静静地看起录像……
然后开始第二次模仿操作。
台下台上,人们一起望着乐小颖。
乐小颖非常从容,面部表情始终含着一种恬然和笑意。
操作完毕,乐小颖转过身来,刚要致谢,米玫尔·杜却站了起来,眼睛发着亮地奔上台,来到模特儿前,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然后,突然转过身,一把拥抱住乐小颖:“啊,你是天才,美发天才!”
乐小颖起始一惊,紧张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及至听到米玫尔·杜的赞扬,则立即羞红了脸——也不知是不习惯于这个法国大师的礼节还是激动!
台上台下暴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7
IC卡电话机前。
乐小颖拿着话筒:“黄柏燕,我是乐小颖——对,今天我们举行了一个秀场——啊,我们自己组织的——嗯,你猜我得到了谁的夸奖——米玫尔·杜——对,是米玫尔·杜。她抱着我说我是美发天才——啊,我知道……”
电话中传来黄柏燕欣喜的声音:“你将这个消息告诉傅洋升了吗?”
“还没有,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唔——好,拜拜……”
乐小颖挂上电话,又拿下,拨傅洋升;可是,里面传出的是无人接听的声音。
再拨,还是无人接听。
乐小颖犹犹豫豫地将电话挂上,有些失落地离开。
走出多远,乐小颖还回头望了一眼电话机……
回到宿舍,大家正在灯下纷纷议论着下午的秀场。
女生一:“乐小颖真的是天才,那么高难度的发型,她看过一遍,就惟妙惟肖地给模仿出来了。”
女生二:“其实,要是给我多看两遍,我也能模仿出来。”
女生三:“有没有搞错,人家只看了一遍哎。”
女生四:“靠,要是我,拿盘录像在家看一天,我也做不出来。”
女生五:“要不然,米玫尔·杜能拥抱人家乐小颖!”
女生三:“乐小颖还不好意思呢,看她当时那脸红的。”
女生二:“嘻嘻,乐小颖弄不好,这还是处女抱呢。”
女生四:“那可就惨喽,处女抱给了一个老太婆,还是一个外国老太婆……”
正说着,门开了,乐小颖走了进来,大家一见,“哇”一下乐开了。
乐小颖莫名其妙地望着大家,也跟着抿嘴笑。
女生三:“乐小颖,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乐小颖不解地望着女生三。
女生四:“有没有男孩子抱过你呀?”
乐小颖脸就红了,轻笑道:“我还没谈过男朋友呢。”
女生三:“那就是说,今天你是第一次被人拥抱了——”
女生四:“惨喽惨喽……”
大家就又笑。
乐小颖:“怎么回事啦?”
大家就更笑……
笑声中畅快的,也是兴奋的,可是,几天后的结业考试,则让乐小颖怎么也笑不起来了——
“请大家认真答题,基础知识部分如果没及格,你们就不能结业……”老师一边分发试卷一边说。
拿到试卷,看着试题,乐小颖不由咬着笔,眉头紧锁了起来……
下课铃响。
老师收卷。
可当收到乐小颖卷子时,老师一看她上面还有许多空白,不禁皱起了眉,望望乐小颖,又望望试卷,似乎不相信……
不管相信不相信,事实上,乐小颖真的在试卷上了开了很多“天窗”,为此,连晚上傅洋升特地为安慰她请她在小饭馆吃饭,也没吃出个滋味来。
“来,没关系,不就是基础课吗,明天还有操作部分呢,喝杯啤酒。”傅洋升殷勤地望着乐小颖。
乐小颖却郁郁地说:“老师说,基础部分不及格,就不能结业呢。”
傅洋升忙安慰道:“不能结业就不能结业,本来我们来学的是真功夫,真本事,管它结业不结业。来,振作精神,参加明天的操作部分考试。”
乐小颖勉强端起杯,喝了一小口。
傅洋就乐,闪着他的锃亮脑门,说:“这才对嘛,你想想,你这次学习,能得到那么多老师的指导,还有外国的,尤其是还得到了什么米——”
“米玫尔·杜。”
“对,那个米玫尔·杜,能得到她的指点和夸奖,乐小颖,你可露脸了啊!”
提起这,乐小颖不由抿嘴笑了一下。
有了这一笑,接下来,乐小颖的心情便渐渐好了起来。
好起来的心情,在第二天,更是得到了淋漓尽致的释放——
第二天操作考试。
乐小颖制作了一个发型,老师边看边频频点头。
这时,米玫尔·杜巡考到门口,见乐小颖正在操作,特地走了进来,仔细地看了看她的动作,然后一边满意地用法语轻声地赞扬着,一边与其他巡考老师一齐离去……
8
办公室里,米玫尔·杜将结业学员名单翻过来覆过去,然后疑惑地向助手叫道:“乐小颖,那个叫乐小颖的怎么不在?”
助手一时没弄明白什么意思地望着米玫尔·杜。
米玫尔·杜再次弹了弹手中的结业名单,说:“你去问一下,为什么这里面没有乐小颖的名字?”
助手出去。
米玫尔·杜看其它文件。
一会儿,助手进来了,一边递给米玫尔·杜一份成绩册,一边说:“他们说,这个叫乐小颖的基础部分成绩太差,不及格,按规定,她不能结业。”
米玫尔·杜拿过成绩册,找到乐小颖的分数,不相信地又拿起来,认真地看了看,然后,不由沉思了起来……
校务会上。
米玫尔·杜:“现在,我郑重地提出,请破格允许学员乐小颖结业。”
乍一听到米玫尔·杜如此建议,大家一时都愣住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没有说话;足足三十秒钟后,才有人小声地道:“我们注意到这个学员了,她的操作能力非常好,但是,她的基础考试成绩太差了,根据规定……”
“所以,我在这里郑重提出来,请大家考虑——这个中国人太聪明了!”米玫尔·杜打断那个小声的说。
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短暂的议论之后,米玫尔·杜道:“我提议颁给乐小颖结业证,大家有没有异议。”
大家或摇头或点头。
米玫尔·杜环视了一下后说:“那好,这件事就算通过了;下面,我们讨论一下……”
“等等,我反对——”这时,一个略显秃顶的教师举了举手,“一个学校有一个学校的制度,既然有制度规定基础课不及格不准结业,就应该严格执行,要不然,下回再出现一个基础课出色,而实践课不行,是给结业还是不给结业?”
其他成员再次纷纷议论起来。
米玫尔·杜忍不住用手敲了敲桌子:“提请大家的注意的是,我们这种教育,并不是学历教育,而是一种技能培训,相比较而言,更侧重于操作的成绩……”
听着米玫尔·杜的解说,渐渐地,大家全都点起了头……
“所以,我以校长的名义,再次提议准许乐小颖破格结业。同意的请举手——”米玫尔·杜再次提议。
大家纷纷举起了手;只有一两个成员没有举,包括提反对意见的那位……
米玫尔·杜:“好,请放下,通过。下面,我们讨论……”
9
结业典礼。
在欢快的音乐声中,学员们一个个上台从米玫尔·杜手中接过结业证书。
乐小颖也在其中。
当乐小颖走到米玫尔·杜面前,米玫尔·杜再一次地拥抱了她,然后才颁给她结业证书。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乐小颖热泪盈眶转身向台下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