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爸爸先去了。
随后,元帅和她的两名护卫也身着便装从大帐里出来。
元帅依然病恹恹的样子。
英姿、飒爽搀扶着她。
他偷眼向她看去。
看见她,面色苍白,拖着软弱的身体一步步向他走来。
他不禁心里发痛,暗道:“该死,我怎么心里就连一粒米也放不下?我是他的丈夫啊,怎么可以折磨她,怎么可以伤害她?我的脑子被驴踢了么——”
他跑上去迎接她,诚恳地说:“老婆,我错了,我非常后悔,你大人大量,还是原谅我吧。”接着提议:“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吃点东西?”
“我不累,也不饿。”
“还是坐会儿吧,我看你没精打采的,还是吃点吧——”
她有气无力地说:“你看哪合适,咱找地方坐。”
找到一处向阳坡,恰好有石凳石桌,四人坐下。
呱呱爸爸见元帅眼皮肿囔囔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刚才哭过。
小厮送来四份豆包,四盒豆汁,和一些小菜,他们四人慢慢吃着,谁也不再说话。
一直到吃完,呱呱爸爸把老婆搀着,走动起来,英姿、飒爽跟在身后。
他尽量用柔和的语音问元帅:“还生我的气?”
飒爽道:“她是生自己的气。”
“为什么?”呱呱爸爸问。
英姿道:“因为她瞎了眼,找你这么个东西。”
英姿、飒爽离开了这里,回营帐去了。
呱呱爸爸把老婆搂着,安慰着。
“我该死!”呱呱爸爸实心诚意地说:“我已经检讨无数遍了,把自己骂了无数遍!我干啥嘛这是,咋这么不懂得心疼媳妇呢?”
“拉倒吧你!”呱呱妈妈把他推开说:“这么多年,你可算是暴露出你的嘴脸了,你怎么这臭脾气,怎么跟叫驴似的,说翻脸就翻脸?哎呦喂,得亏我身强胆壮,不然我得被你吓死!”
“好了,我承认我的脑子被驴踢了。媳妇,咱和好吧,——你原谅我,我以后真的不敢再这样了。”
“你呀,你让我说什么好?你和你当初,简直判若两人。”
“我当初怎么了?”
“难道你不记得,难道你真的忘记了?”
“我、我···”
呱呱妈妈不再让他搀扶,婉转地唱道:“你真的不曾记得我,不记得曾经对我、对我说什么?你说你永远爱着我,今生今世相信我;你说,一年三百六十五,时时刻刻关怀我;还说一天二十四,紧紧把我捧在你的心窝窝;你还说我是你的命根根,我受一点点委屈你就不快活;还说云里的燕子家乡的河,你我天天唱情歌;更说我远离家乡形孤独,就得有哥哥精心来呵护;好话你说了那么多,谁知你一下变恶魔;毒言恶语似利箭,你无情无义你伤害我;夫妻情分你全不顾,熊熊燃起无名火,不管不顾你只顾你,为什么你就不让我讲话不听我说?你让我怎么做,你让我怎么活?劳燕分飞各东西,咱俩分手你别怨我···”
呱呱爸爸唱道:“你是我的美眉、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心肝肝、你是我的人;泼一碗清清的水喔咱照一照心,问问咱俩啊亲不亲?”
元帅唱:“我只是问你啥打算,为什么毒火气冲天,为什么叫我、叫我心发酸。”
他唱:“醋缸缸泡蒜分瓣瓣,一瓣子更比一瓣瓣酸;生活不能淡如水,苦辣甜酸醋最酸;不酸不知道啥叫爱,不苦不知道蜜多甜;不火我不是男子汉,不毒,你哪知道我多绵善!”
元帅唱:“苦瓜瓜蘸密你日哄人,甜果果泡醋你昏了心;猪八戒拱墙你露嘴脸,从此后,咱各喝各的水来、各奔各的根!”
“苦瓜瓜蘸蜜我真心,甜果果泡醋是为了你这个人;猪八戒拱墙我露本性,是因为哥哥爱你爱的深。”
元帅唱:“哥爱妹子不真心,戴着鬼脸你愧煞人!”
他摘掉自己的面具,也把老婆的摘了,上去,捧起老婆的脸凝视着,深情得很,“我是你哥哥我是你的人,我爱的是你我是你的心;哥爱妹子天地鉴,摘去面具我喜煞人。”
“既然如此,我就——”
“你就怎么样呢?”
她拨开他手,“我就原谅了你吧。”
“好哇——”
“啊呀,我还是怕得很呀。”
“你怕滴什么?”
“我怕,我怕你冷不丁地炮火发,打得我晕头转向找不到家;我怕你突然玩变脸,说我花里胡哨是现代版的潘金莲;我怕你胡了吧唧昏了心,把我硬安给别的人!往日的恩情一刀断,凶神恶煞你为哪般?”
“你看你,怎么又提这个?“
“我怕、怕、怕,我实在是怕呀!想起那幕就胆寒;咱俩还是该分手,从今以后各奔前。”
“啊呀呀,我的美眉呀——刹那间,你就让我黑了天,没了月亮星光暗;夫妻恩情一旦抛,你就不想想儿子绕膝前?可爱的孩子没人管,有爹没妈算那般?小小的孩子像小草,哭着叫妈泪涟涟;他学习不好成绩差,就得有妈辅导赶上前;即便你狠心真要走,儿子长大也不晚——”
她哭道:“我、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呀——”
“媳妇,你真的要走吗?”
“我是迫不得已呀。”
“难道你就忘了,你是呱呱的妈妈吗?”
“我、我怎么能忘了他啊——”
“媳妇呀——”呱呱爸爸痛苦地叫道:“我、我给你说段莲花落,表表心意献忠心,是走是留,听完你再拿主意——”
“你说。”
呱呱爸爸眼里滚出泪来,唱念道:“我是一个不机密,娶个媳妇子不珍惜;瞪起外二疙棱子鸡蛋眼,骂得媳妇子哭啼啼。
爸爸骂我:蔫萝卜你冒充芥拉丝,莫有你这道菜你硬上席!——你说出的话,你呛了个呛,你的脑子被驴踢?想一想当初你三十一,千寻万觅、你好不容易寻了一个二十几的小女女。你不说好好的爱护她,怎么可以胡说八道、瞎扣帽子乱怀疑!——即无凭、又无据,你凭甚跟人家犯浑使横耍脾气?大街里,你当着世人骂婆姨,你不是二百五、到底是个甚东西?
妈妈骂我:人家女女小脸皮,那能吃得住你胡言又乱语,赛过嘴巴子扇来脚又踢。你让她的脸面往哪儿放,你叫她如何再对俺们笑眯眯?你坏了良心你忘了本,人家那来来的爱着你,你却不给她一点点面子你冒傻气?
爸爸说我:咱们普通的老百姓,不是外大款和二皮,咱娶个媳妇子难不难,究竟容易不容易?为了给你娶婆姨,我和你妈妈定计划,一天到晚就着咸菜喝稀滴。为了给你娶婆姨,我和你妈妈决心大,不怕我俩饿得稀松特拉就剩下皮!
妈妈说,媳妇终于娶回家,生了一个小娃娃。取了名字叫呱呱,肚子里就会美术体。写起字来不用手,鸡鸡就是他的笔。一晃几年娃娃大,即活泼来又可爱,聪聪明明又淘气。
爸爸说,本指望你俩个把孩子抚养大,将来给老王家打旗旗,莫有想到,你咋就突然变毛驴?你要是气走媳妇子,仔细老子扒你的皮!
爸爸骂了妈妈骂,骂得我是莫脾气。
这个说完那个说,爸妈说得都在理。
思前想后我好惭愧,人要是没皮咋活哩?
我对爸妈表决心,只要媳妇和我一心一意滴,我还和以前一个样,她说东,我不往西!
——媳妇子呀,我的好媳妇,你是我的好女女。我说了这么多,都是我眼含着热泪在求你。如果你能原谅我,你就像以前一样滴跟我笑眯眯。”
呱呱爸爸情真意切地看着她,痛苦地叫道:“如果你要是不愿意,你扭过头、回大帐,威威风风作元帅,我绝不敢死皮赖脸地纠缠你——”
她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他上前轻轻搂住她,说:“别闹了,老婆,我向你发誓,以后我若是再像今天这样,天···”
她急忙捂住他嘴,笑道:“别说下去,哥哥,我已经摸到你的心了···”
“你原谅我了吗,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她泪光闪闪,眯起眼来笑道:“是啊,哥哥,让我们忘掉这些,好好的过生活吧···”
“咱好好的过生活!”呱呱爸语重心长,“——你的责任还很重,咱家没你真不行。”
“老的老、小的小,都得有我来照应。”
“对!”
“我们的路子还很长,我还得相夫教子、带领大家奔前程——”
呱呱爸爸:“奔前程、你眼睛明——”
呱呱妈妈:“要学泰山顶上一颗松!”
他俩作起舞蹈。
呱呱妈妈坚决表示,“不管风吹和雨打——”
呱呱爸爸道:“哪怕电闪和雷鸣!”
呱呱妈妈激情四射,“定把儿子弄成功——”
呱呱爸爸和道:“好!”
呱呱妈:“我是那——”
呱呱爸:“霸王的弓!”
妈:“更像那——”
爸爸:“老山东——”
二人合道:“我们就是许三多、越整越硬越玩命!”
呱呱爸爸激动地搂住老婆,“好样的,媳妇,我就知道你愈挫愈勇,永远坚强,我终于又看到了原来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