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家今天都很难得的在寨子里,有的连夜温柔乡里赶回来,还有的拖家带口跑来。
夜叉寨地大人多,光吃个饭就得摆上十几桌。
吃饭期间,熊左宣布了衣小夜下山寻夫的事。而衣小夜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毫不担心会有人反对她。
“大家有没有其他意见?”熊左说着,还撩开衣襟,露出强壮的体魄,这事赤裸裸的恐吓,谁敢反对。
“没有!”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都让人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串供的嫌疑。
“没有?”正大口吃着烤肉的衣小夜呆住了。
“什么叫没有?你们什么意思!”她气得站起身,愤怒的看着大家,亏她今天还特地早起挨个要挟过去,现在这么都反悔了?
大伙儿纷纷心虚地埋头吃饭,不敢看她发怒的样子。能早日把小夜嫁出去,他们也能早日解放。为了将来的幸福,现在痛苦一下也没关系。
有不怕死的站起身,硬着头皮建议:“小夜,你早点下山,要是慢了,就没有好男人给你挑了!”有一个不怕死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干脆全寨的人都劝她下山寻夫。
“你们!”衣小夜气得直接咬断鸡骨头,一脚踩在凳子上,作茶壶状,一只手叉腰,一只指着其他人。“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
“趁早嫁了比较好!”
“老了就不能生孩子了!”。
尽管衣小夜努力为自己辩驳,还拿出强盗头子的身份来压大家,可是一张嘴抵不过众口,最后她被迫妥协。在大家一致的建议下,衣小夜只好接受,准备次日下山。
夜里,她爬上小姑的床,在她怀里像个小孩子般撒娇,衣柔柔好气又好笑地任她折腾,毕竟小夜的娘生下在小夜后不久病逝,她体会不到更多的母爱,而小夜爹也在前年因长年思念妻子导致心中成疾,不久就逝世。
一想到这可怜的孩子明日就要离开大家,独自寻夫,心中就有说不出的难过,毕竟这孩子自小在山寨长大除了在山下打劫也都没去过更远的地方。
她呀,也很舍不得这孩子啊,可是姻缘这事还是得她自己去,别人也帮不了太多。
她将怀中折腾累了的小夜往怀里紧了紧,却发现她早已寻周公去,替她掖好被子。
唉,这孩子总是让人操心。
翌日,衣小夜在姑姑床上醒来,见小姑在桌子上为她打理行李
“小姑,什么时辰了?”这觉睡得可真舒服,害她都不想起床,只想一辈子赖在小姑床上。“临近正午了,你这丫头,怎么老是赖床?”衣柔柔笑着为她打理好行李,仔细检查三四遍才放心,生怕遗漏了什么。
“小姑的床太温暖了,人家忍不住就睡久了么~”衣小夜难得撒娇,说话也不是像平时那般中气十足,反倒是一副小女孩儿的娇羞态。
“你这孩子。”衣柔柔戏笑着伸手手指刮了下她的娇俏的小鼻子。
“既然起来了就快些穿衣衣漱洗,早点吃完饭下山去,现在日头正好,若是迟些,怕你到时无处住宿啊”上前伺候衣小夜梳洗,帮穿上她今年刚裁制的新衣。这丫头,总把她制的衣服当宝贝似的,宁愿穿着破旧的满是补丁的衣服,都舍不得穿她制的,亏她还担心她衣裳不够,每年都裁制四套正好春夏秋冬的衣服给她。
“小姑,你怎么把新衣给我穿?”衣小夜穿上后才发现是新制的衣裳,急忙地要将它脱下,她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把小姑做的衣服拿出来穿。
“你脱了,要是着凉可怎么办?”见小夜还是要脱衣裳的样子,她装作生气的样子娇喝道“你要是脱了,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你也休想再吃我做的烤鸡!”
见小姑生气,她连忙穿上衣服,“小姑别气,我穿着就是,走,咱们赶紧去吃吃饭吧!”她赔笑着,搂着小姑的纤腰去饭厅。
刚入座,熊左的妻子许大娘就将刚烧好的烧茄子端上桌“小夜,知道你等会就走,我和你安大娘子大清早就起来忙活,专门为你煮你爱吃的菜,你待会可一定要多吃点啊!”
后头的熊右妻子徐氏,拎了袋装满小点心的布袋到衣小夜手中,“小夜,这些都是你爱吃的点心,你带着路上慢慢吃啊!”说完便有眼泪滑落,一旁的熊右见妻子难过急忙上前安抚。
“你这婆娘真是的,小夜这是下山寻夫,这是好事,看你哭的跟什么似的,别哭了,别叫小夜担心了。”熊右虽然说得很凶的样子,但大家都知道他疼老婆的很。
熊右的一番话惊醒大家,连忙用衣袖不留痕迹的擦掉泪水,面带笑容的看着衣小夜,生怕让她担心不舍。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叮嘱小夜,像是对待待嫁的女儿不多唠叨几句不放心,一下子就让气氛活跃了起来。
“好了,大伙就坐下来吃吧,待会小夜还要赶路呢!”衣柔柔招呼着大家,拉着小夜入座就餐。饭间,不时有人将小夜爱吃的菜特地从邻桌夹过来,就怕她不够吃。
一餐下来,小夜碗里的菜永远比饭多,那都是大伙夹给她的,全是她爱吃的菜,让她怎么吃都吃不完。
呜呜,她好感动啊,大家对她这么好,让她好想哭,好想现在和大家说她后悔了。
走到山寨门口,衣柔柔突然想到什么,拉住衣小夜的手,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加确定她的想法:“小夜,你这次下山没找到夫婿就永远别回来了!”为了小夜的将来,她这个姑姑必须扮黑脸才行。
“诶?”原本想说后悔的衣小夜突然呆了,没理解小姑的意思。
许大娘见衣柔柔的样子便了解她的意思连忙接话道:“小夜,你姑姑说的对,你要是没找到相公你就别回来了!”许大娘右肘用力撞向一旁熊左的熊腰,见老婆的眼色,他立马反应过来。“小夜,我们都是义气人对不对?”
“对。”本来还准备大哭的衣小夜愣住了,收回眼泪,等等流。
熊大继续说:“既然是义气之人,那定然不会轻易反悔,说到做到,对不对?”衣小夜点点头,见熊左越说越大声,让她不禁想到过世的爹亲。正义之气突然涌上心头,她接话:“对,正义之人必然是说到做到,只有奸诈小人才会轻易后悔!”说完,她一副咬牙切齿地样子,她最讨厌奸诈之人了!
“那小夜你会后悔,半途跑回山寨吗?”衣柔柔说出心中顾忌。
“诶?”小夜这才发现自己掉进他们的陷阱里了,小姑好奸诈,熊大叔也是。
她在心里做着思想斗争,想要呆在夜叉寨,但现在自己都把话说死,也不好后悔做小人,她毕竟是老大,是要为大家做榜样的。
好吧,她认输,她妥协了。
慢慢走出山寨大门,回头看看大家,挥着手道别。
为了表明她的决心,她一路都不肯回头,眼睛憋着眼泪,抬头看向天空,这样眼泪就会缩回去不会留流下来。
而山寨里的大伙在衣柔柔的指挥下作鸟兽般散开。但没多久又悄悄追上小夜,跟在她的后面。
“诶,你不是回去了吗?”一人隐身大树后却发现还有其他人。
“你不也是?”不再多说,其实大家的心思都一样。
衣小夜走到半山腰,还不忘去月老庙拜拜。毕竟这月老庙灵的很,虽然建在强盗窝附近,但是每年七夕还是会有大批不怕死的人来求姻缘。
在外头偷看的人嗤笑着:“小夜,还是挺懂的嘛!”
“瞧你说的,咱小夜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尽管平时大大咧咧的,但还是有女儿家的心思好吗!”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
见衣小夜出了月老庙,一行人瞬间就隐身于树木间,见她一走远就立马跟上,一个人出门后面还悄悄跟着一大票的人,那场面真是有趣。
结果,大伙一直送她到了欢喜镇的城门口。
一路上都在看风景的衣小夜对后面跟着人毫不知情,“呃~~”打个饱嗝,摸摸吃撑的小肚子,心里夸着自己第一次一个人下山闯江湖,勇气可嘉啊!
刚踏入欢喜城,一进城门就有一个店小二打扮的男人引她到客栈。
“现在的小二都这样神通广大?我才刚进城就知道我要住宿,怪哉!怪哉!”衣小夜挠挠脑袋跟上,她力气大,才不怕被人欺负,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敢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