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猫儿刚从窝里爬出来,用爪子蹭了蹭毛绒绒的面颊。街道边的绿草吐纳着芬芳,电线杆子上挂着一只折了翼的风筝。天上的云朵一块一块的,排列整齐。阳光渗透它,游离到湿润的空气里,好温暖。
安然上学的路上,照常瞟了一眼信箱。令人惊喜的是,信箱里不再是空空荡荡。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这才将仅有的一张信封快速的塞进了书包。然后骑着老式自行车,哼着流行歌曲,晃晃悠悠的到了京石中学。
上第一堂客前同学们扎堆的坐在一起,熙熙攘攘的讨论着八卦。见安然姗姗来迟,同桌川暮收起懒洋洋的面孔。棕色的头发被他拿小梳子打理的光亮,和那双星辰似的眼睛很相配。
安然习惯了他玩世不恭的模样,如今在再看他这么一本正经心里不免有些发怵。
敌不动,我不动!
她稳稳的坐在了凳子上,ok这里反过面的大头针,也没有倒上去的矿泉水。
接着她凝视着桌上摆放整齐的书本,也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她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又疑惑起来。
川暮将她这一连串丰富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起来:“猪然!我就是想提醒一下你第一节历史课,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安然听了一半后急忙跳起来,作为课代表的她二话不说的跑出了教室。川暮笑呵呵的看着她走的太急而飘落的灰尘,继续拿起小梳子整理着发型。
教室里最沉默的一个目光恋恋不舍的朝着安然的背影望去,过了良久才缓缓的垂下,进入了梦乡。
“居里夫人”的课还是那么精彩,没怪她会发现镭这个元素。毫无疑问,她身上就布满了放射性辐射,仿佛下一秒你就会与她闪电半睿智的目光不期而遇。然后发生强烈反应,爆炸了!
这就是二战爆发的原因。
安然偷偷的瞟了一眼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好像被发现了,她赶紧转过头去。
好紧张。
川暮没有注意到安然的举止,自顾自的埋头记笔记。安然这才放心的听课,若是被这熊孩子看见了,肯定要被调侃很久。
剩下的只有笔尖与纸的摩擦声,当然是不是还有毫无违和感的打鼾声。安然时不时的看着最后一桌的男生,他依旧睡着,趴在桌子上将脸埋在双臂里面。像一座坟墓,就算坟墓旁有绿草青青,他也只想烧的一干二净。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历史课结束的很痛快,安然咬着指甲,看着练习册上的三角函数,一筹莫展。
川暮没得干的时会提点她几句,结果只能原谅她的愚笨,然后毅然决然的放弃。此时他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安然:“哎……我怎么摊上一这么个笨蛋同桌。”他微耸着鼻子,哼哼道。
“川暮你这个智障,我都快死到临头了你还幸灾乐祸!快把你练数学作业给我抄抄!”安然废了好大劲才忍住了怒气。
匆匆忙忙的把作业交了后,安然忍不住又往后看了一眼。最后一排的男生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睫毛又密又长,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听不清他在和他的新同桌在说些什么。
第一眼看他,就是个痞子。”安然刚去操场报道的时候,对他便有了些映像:瘦。他削瘦的没了肉,全身上下仿佛只剩下了骨头。她似乎觉得他瘦的不正常,所以在脑海里有了映像。
有缘,刚开学,他们做了同桌,就在靠门的最后一排。左边是他右边是川暮。
说实在,当时,安然并不喜这个同桌,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有几分道理的。
“原来的你的西是这个希?对不起,你的作业没有写名字,我给你填错了。”她看着课本上工整的“泽希”懊恼的说道。
他笑了笑:“没事。”
“我发现你写字真好看,我第一次见男生写这么工整的。”她忍不住夸赞。
“那必须的。”
对于同桌的自恋,安然每回都很无奈。
他们都没有太多的话,安然上课安安静静的听讲,泽希则是安安静静的睡觉。二者互不干扰。
晚自习他有时候高兴也会问她几道数学题,安然觉得他孺子可教便也乐于传授些浅薄的知识给他。
“同桌,咱俩画画吧。”安然期待着看着他,本以为为他会拒绝,可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好。”
她开心的将A4纸撕成了两半:“来,我们一人半张。”
安然从小画画就很好看,不到一会儿,一幅荷花美人图便新鲜出炉。
看着泽希描摹时费劲的样儿,安然拿起铅笔往他的纸上画出了美人的面孔:“我送你张脸吧。”
“这样好,送我张脸!”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后的都是他自己独立完成,安然给了很高的评价:“你不要以为你长得瘦就可以把她画的这么瘦。”
泽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看着自己也能画出这么好的画也很有成就感,前后左右的炫耀。
安然又给他的画填了几笔。
“还有特效呢。”他惊奇道。
安然笑了笑说:“这是素描的手法,显得立体。”
“祝同桌进步。”
这句话写完,从此身边便没有了刺鼻的烟草味,也没有了愿意陪她画画的人。右边空荡荡的,总觉的少了些什么。
少了那个特别能睡的同桌,少了那个喜欢在后面站得的同桌,少了那个写字笔画没顺序却又十分好看的同桌。
可是,同桌的你,又去了哪里。